大理寺卿破案超神 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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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對江項禹而言不是,他的人生中少有見到溫暖記掛,親人尚且想不起他,何況陌生人? 他曾經跟了小姑娘好幾次,想要報答,但是又不敢出現。 如果沒有日后的相逢,這段故事也就戛然而止,不過是某個男孩子少年時遇到的,少的可憐的慰藉,待以后光陰遠去,他可能也不會記得小姑娘的臉,小姑娘的聲音,只會記得這份溫暖。 但江家出事了,意外走水,主母和幾個孩子都沒了,家里沒了男丁,無以為繼,沒辦法,江元冬便將放養在祖宅的江項禹接到了京城,當時江項禹已是少年。 他再次見到了晉薇。 這次就比較有戲劇性了,少女晉薇遇到麻煩,江項禹出頭幫忙解決,晉薇早已忘了當年幫助過的小男孩,小男孩也并不知道當年的小姑娘會長成這么漂亮的少女。 遇到的這個麻煩不怎么光彩,晉薇不好意思留真名,江項禹剛剛被接到京城,家里家外盯著的人很多,也并不想出風頭,便只說了個排行小名。 京城不小,可兩個人就是有緣分,自此之后見了好幾次,性格中有反差和互補,在家初見的好感,很容易情竇初開,心生綺念。 少女與印象中的小姑娘慢慢靠近,越來越像,終有一日,江項禹看到了當年戴在小姑娘身上的玉佩,問她,她說本就是自己的,自此,像是命運的牽引,少年一頭扎進了愛河,再不能退。 命運總是無常,在二人經歷很多誤會,互相傾吐心聲的時候,發現最大的誤會竟然是名字,他們的身世并沒有問題,可少年的meimei,少女的兄長,早因青梅竹馬定了親,兩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但不會再接另外一樁親事。 前路可見的艱辛難過。 長輩并不同意這樁親事,并且覺得丟人,試圖分開二人,將所有壓下去,少年一路成長從未被優待,這次仍然被打壓,他并不意外,因為這好像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沒有人會憐惜他,除了晉薇。 他第一次沒有屈服,沒有算了,他反抗的很激烈。 晉薇從小到大都是個懂事的孩子,這次卻生了反骨,因為在她看來這事有難度,卻并不是什么絕對不允許的卑劣行為,她只是心儀一個少年,二人光風霽月,到底有什么錯? “……但是后來就不行啦?!卑灼牌艙u了搖頭,“很難撐下去的?!?/br> 夜無垢:“他們自己堅持不住了?” 白婆婆垂眸,映著風中的花枝:“少年人情熱赤誠,有情飲水飽,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縱使全天下阻攔,也要披荊斬棘,志氣是很遠大,可有多少人,能抵得住全天下阻攔?” “父母將你養大,你當真能舍棄雪原?生恩怎么算,養育之恩怎么還?嘴上說的再硬氣,你真能過得了自己的良心?” “過日子不是風花雪月,柴米油鹽的消磨,熱情的減退,你真的能撐得住時有郁氣的爭吵?吵一次可以和好,兩次也可以,三次四五次到最后都數不清了……分房而睡時,可會覺長夜寂冷,有那么一點點后悔和不甘呢?” “有一個人有那么一次的不堅定,一點點,就會引來對方的失望,失望的種子發芽,會有猶豫,會有犯錯……很多時候,讓你覺得對方陌生的瞬間,不是時間或付出與否,而是兩三件不能挽回的事?!?/br> 朝慕云聽著老人的話,眼前似乎能勾勒出這對情侶相處時的畫面。 從兩小無猜,到情竇初開,情熾之時,眼底只有彼此,哪怕只是錯肩時一個對視,短暫視線相撞,都會覺得甜蜜……他們是赤誠的,是投契的,在最該被祝福的年紀,卻一步步被世情裹挾下,終成陌路,著實讓人難過。 有情人的故事,聽起來總是隔了層紗,感覺波折出處,又像千篇一律,話本子里都有,但當事人其實各有各的苦,只是晚了一步,就晚了一輩子。 換作別的人丁興旺的家族,甚至不用改名換姓,稍微注意點,或住的遠些,有些事不是不能解決,但晉家俞氏寡婦持家,最重要的就是名聲,最不能犯的錯就是規矩,否則以后的事都不好辦,人脈也不好發展走動,俞氏必會嚴防死守,而江家就只有這么一個兒子了,成親大事,是結兩姓之好,都拴在一家算怎么回事,必定也不會允。 白婆婆有很多話沒說,表達隱晦,但朝慕云聽得出來,當年的江項禹和晉薇,反抗的相當激烈,甚至有可能私奔過,但日子可能并不那么好過,世人的眼光,生活的不易,家人的追找,每一樣都不是那么好應對的。 這還是尚未成親,如果成了親,孩子怎么辦,和他們一起隱姓埋名么?如果孩子被欺負,被辱罵,他們怎么解釋?孩子都有家族長輩走動,不管愛恨,說出來都是一大家子,可他們的孩子注定孤苦伶仃,沒有依靠,再往后想一點,孩子以后長大了,怎么說親? 有些事你沒想,不在意,它可能不是個問題,但你一旦想了,在意了,問題越滾越大,會越來越讓你害怕,讓你覺得無法應對。 “晉薇出嫁之后,二人便再無聯系了?” “我知道外頭在懷疑什么,”白婆婆道,“但我可篤定告訴你,他們之間清清白白,都是好孩子,從未有逾矩之舉?!?/br> 她嘆了一聲:“情自是難斷的,越了解,對方越優秀,就越忍不住被對方吸引,我不能說他們之間現在沒有情愫,反而他們惺惺相惜,是世間最了解彼此的人,哪怕到了今日,若對方有難處,他們仍然會愿意為對方付出努力,但更多的,不可能?!?/br> 夜無垢微訝:“竟然男人君子,女人也貞烈?” 這都不是簡單的情愛了,是知己,也有義氣,女人忍得住也就算了,男人竟然也忍得??? 朝慕云看著白婆婆:“晉薇丈夫之死,官府去查,皆諱莫如深,婆婆可知曉些許?” “那是個意外?!?/br> 白婆婆似乎看出了朝慕云冷,給他添了熱茶,讓他捧在手中:“我不知史晉兩家為何結這個親,同在京城,低頭不見抬頭見,若我是俞氏,就算想結門好姻親,也會盡量為女兒尋個稍遠些的地方,遠離口舌是非,但偏偏就結在了京城,互相想打聽些什么,都不太難,妻子的是非,情思是否系于己身,別人不知道,身為丈夫的人豈會不知?” “偶有一次在外面被調侃,飲了悶酒,又遇到了當事人江項禹,史家小子就同他發生了爭執,打了一架,江項禹從小是有分寸的孩子,就算打架,也不可能下手太重,當時眾人拉開,兩個人都是沒事的,可后來史家小子回去,就染了風寒,明明平時沒病沒災,身子康健的很,丈夫也去看過,絕對不存在什么嚴重的外傷,或陰毒下毒之法,就是個意外,可就是一場風寒,史家小子死了,你說史江兩家,會不會有仇?” “那是得有仇,”夜無垢搖著扇子,“沒準史家看晉薇這個兒媳婦都會不順眼,把賬算在她身上?!?/br> 朝慕云自也更懂,所以齊氏和晉薇的婆媳關系也更微妙。 那本案中另一個仇恨點就出來了,齊氏對江家,是存在仇恨的,她就這么一個兒子,平時活蹦亂跳好好的,突然死了,大夫再說無有任何異樣,她也很難不陰謀論。 但是她丈夫呢? 朝慕云斂眉:“您對史明智,可有了解?” “沒見過,”白婆婆搖了搖頭,“只知道他是個很會鉆營,又膽子略小,有色心沒色膽的人?!?/br> 好色? 朝慕云幾乎立刻想起晉薇莊子房里,那個她非常討厭,用針剪戳爛的男人荷包。 “他對晉薇……” 只四個字,白婆婆就意會了:“反正不會做真正的惡心事,口頭說幾句,算得了什么?誰還跟一個老頭計較?” 朝慕云瞬間懂了,死者史明智這個‘愛好’,引來的恐怕不只是晉薇的厭惡,還有對晉薇十分看重的,江項禹的仇恨,以及妻子齊氏的不滿。 白婆婆見兩個人若有所思,又道:“若是信我老婆子,你們就別在那些所謂的私情之事上下心思了,什么都是懂事的孩子,縱心有牽念,也是發乎情止乎禮,據我所知,他們從未有私會過,最多就是同在京城,不小心在人多的機會偶遇,說兩句話而已?!?/br> 不見面,不說話,相思難熬,見了面,說了話,相思更難熬。 朝慕云卻感覺兩個人的情感走向,還是有些不協調之處,想起江項禹雖未成親,膝下卻有個孩子,聽聞年紀不大:“江項禹的孩子……婆婆可知曉?” 白婆婆就又嘆了一口氣:“酒后誤事,錯把丫鬟當夢中佳人……也因此,兩個人才越來越遠,不可能有挽回機會?!?/br> 夜無垢:“江項禹把別人當成了晉薇,還有了孩子?” 那還真怪不得今日關系至此…… 兩個人之間隔的東西太多太多,已經扯不清,分不明。 朝慕云整理思路,又問:“一個月前,還有最近五日內,江項禹可來過?” “一個月前……”白婆婆搖了下頭,“有點太久,我記不太清,最近倒是常來,春日風暖,花卉盛放,外頭需求量大,他做為東家,怎么能不來?最近每兩三日都會過來一趟,偶爾也會住在這里?!?/br> 朝慕云環顧四周,看了眼花房:“我觀這里也有散客,那你有沒有見過江蓮和晉千易?” 這次白婆婆點了點頭:“江蓮我見過,她是江項禹的meimei,本身也喜歡花卉,偶爾會來找些裝飾屋子,她丈夫晉千易只陪她來過一次,還未走近擇花,其實少有男人會像江項禹這般,對花卉癡迷喜歡的?!?/br> “那您見過這夫妻二人相處的樣子了?” “嗯,非常恩愛?!卑灼牌判α讼?,“中間連個人都插不進去,丈夫不讓婢女近身,看向妻子是視線永遠溫柔,妻子也將丈夫照顧得非常好,樣樣周到,的確也不需要婢女?!?/br> 夜無垢卻搖著扇子,嘖了一聲:“舉案齊眉,一生一世一雙人,整個京城都傳遍了這對夫妻的佳話,男人夢想娶這樣的女子為妻,女人夢想嫁男人這樣的丈夫,可我怎么覺得,這么不靠譜呢?” 朝慕云看著白婆婆:“您可看好他們?” 白婆婆的笑就有些意味深長了:“世間女子規矩大,女方嫁入男方家里生活,美不美滿幸不幸福,其實主要看男方態度,男人若覺妻子應該忍讓長輩,再多的好都是虛的,整日在后宅,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其實是婆媳二人,男人若覺得夫妻一體,患難與共,那長輩的關心愛護,會理智的,有節制的聽取?!?/br> “夫妻相處是學問,你得利他,才能利己,只想著自己好,犧牲的都是別人,那這份感情,實則是蜜糖包裹的苦藥,長不了?!?/br> 夜無垢不要太懂:“這俞氏母子,可都是聰明人?!?/br> 朝慕云也看清楚了。 精致的利己主義者,為了自己過的舒服,甚至可以犧牲一些東西。 晉家小夫妻至今只有一個女兒,沒有兒子,俞氏話里話外是不介意,不管,只要他們夫妻感情好,實則私底下看了不知道多少旁枝孩子,就想過繼一個男孩,她是真的不在意?還是,她太清楚知道兒子想要什么,大面上予他幫他,跟自己利益無關的,便放一放,跟自己利益有關的就不行了,不管是賣慘還是話術,總要達到目的。 她連遇到生命危險時都沒忘話術,平時顯然只有更過分的,滴水不漏間,就能讓大部分事情如了自己的意。 寡婦帶兒不易,疼愛太甚,也很容易養出個媽寶,晉千易坐享其成習慣了,越來越喜歡別人為他付出,以深情裹挾,以話語要脅。 兒子對娘依賴的深,娘對兒子也依賴的深,可是如今娘老了,有些事沒力氣了,怎么辦?自然是培養一個新的女人,繼續為他付出。 再一對比日前的事,就更明顯了,俞氏為了兒子升官調遷各種夫人外交,八面玲瓏,長袖善舞,江蓮為了丈夫,在掛白之日,剛哭完靈就去翻父親的書房,找鹽引存在的可能…… 天聊到這里算差不多了,該問的都問了,是時候告辭。 朝慕云謝過白婆婆:“您對情之一事這般通透,想來也有很喜歡的人?!?/br> “唉,都是年輕時的事啦,別人過了奈何橋,我這還活得好好的,將來就算去了黃泉,恐也見不到,歲月流年,該忘的早該忘了?!?/br> 白婆婆微闔眸,嗅了下滿園花香,微笑灑脫:“人要往前走,才能忘了身后的苦?!?/br> 第38章 利益紛爭的地方就有江湖 朝慕云和夜無垢在花房和白婆婆說話時, 皂吏們也沒閑著,迅速勘察四周,走訪問話, 看能不能找到可疑痕跡。 但是很遺憾,并沒有。 地方很大, 需要更多時間,朝慕云沒有立刻離開,站在水岸邊,若有所思。 夜無垢也沒有走,他似乎今日很閑,又似乎很苦惱花怎么送人,抱著一束紫色蒲公英, 一時捏捏葉子,一時攏攏莖枝, 站在朝慕云身側, 任和暖江風吹過。 “這個江項禹, 一路走來坎坷多艱,現在是江家唯一男嗣,支應門庭, 家中庶務全由他打理, 光耀門楣的任務也落在他肩上,我看過他的履歷, 考過科舉, 派過閑差,如今也是官身, 只不過比較邊緣, ”朝慕云看向夜無垢, “這樣的人,可有晉升鹽道官員的資格?” 夜無垢吹著暖洋洋的江風,人也變得懶洋洋:“怎會沒有?鹽之一道的官員,從來不是論資歷政績,只看你有沒有本事走到漕幫面前,好不好合作,連晉千易都可以努力,他為何不行?” 朝慕云聽懂了他話中暗意:“但努力是一回事,是否能得到想要的結果,是另外一回事?!?/br> “那你猜猜,江項禹會不會和他爹爭搶?”夜無垢唇邊笑容有些玩味,“江元冬一把年紀,都被擠得要致仕了,仍然不死心,仗著年紀大不被人注意,偷偷藏了東西作為籌碼,那江項禹呢?他可是被他爹壓制了這么多年,欺負了這么多年,心中有怨有恨,晉千易都能想辦法讓江蓮幫忙,他會什么都不干,眼看著別人一個局又一個局?” “這世間,有利益紛爭的地方就有江湖,你我都一樣,皆在其中啊?!?/br> 男人語調悠長,似帶著調侃,又似帶著嘲弄。 朝慕云卻并沒有答這話,視線下移,落到了他拿著的花束:“你有意中人?” 夜無垢眼梢瞬間變化,泛起曖昧桃花,連聲音都低了下來:“原來你……關心這個啊?!?/br> 朝慕云看著他,眸底墨色疏淡,未有任何情緒,仿佛只是再問一個,略好奇的問題。 這目光太清澈,太干凈,夜無垢不知怎的,有點虛:“你這般聰明,要不要猜一猜?” “不像?!背皆埔呀浻辛私Y論,“雖看不到你的臉,但你的眼睛,和唇邊肌rou表現告訴我,你如今并沒有為情所困,自也不會情鐘于誰?!?/br> “那當然?!?/br> 夜無垢這下打開了扇子,姿態宛若一個風流倜儻的浪子:“天涯何處無芳草,我輩格局該要打開,身心全系于一人,何等天真,又愚蠢?!?/br> 雖然現在還未曾和任何人構建過關系,也認可情之一字,不管遇到還是經營,都不太容易,但朝慕云并不同意這句話。 有些東西會讓你畏懼,也會讓你更強大,輕視它,是會被打臉的。 “怎么,你不贊同?”夜無垢感覺有些奇妙,這病秧子一看就是冷冷清清,六親不認的人,竟然會對情之一事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