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破案超神 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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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越來越悶,越來越痛,車內朝慕云身體重重一傾,吐了口血,五臟六腑像被揉碎了一般,痛的直不起腰。 果然……還是太耗心神,這樣的身體狀況,使用催眠術太勉強了。 催眠有深層有淺層,不管哪一種,想要順利完成,都需對對方有一定的了解,在其不防備,或者是特別信任的情況下,引導注意力集中,利用道具進行單頻率輔助—— 他初來乍到,對小廝了解有限,但萬事萬物躲不過‘觀察’二字,他的提問方向只要不觸及內心隱秘,與小廝自己的潛意識相悖,就不會讓對方產生太多抵觸,立刻清醒。他不需要讓小廝背主,只是問些案子細節,無傷大雅,因這是大家‘共同認可’的方向。 此舉不太合適,但性命危機在前,他只想迅速獲得更多信息,不會對對方造成傷害。 可要成功做到,并不容易。他自己的心神調動,精力集中,只會比對方更甚,為保萬無一失,他必須全力以赴,身體健康尚且需要休息恢復,何況如今? 朝慕云緊緊握著銅錢,擦過唇間鮮血,大口大口喘著氣,感覺自己像條魚,擱淺在岸邊,隨時都有可能死去。 此方困局……要怎么破? 無法離開脫困,就只能留下來隨機應變,朝慕云對自己很有信心,一個在現代修了那么多學位,破案無數的犯罪心理學家,怎會害怕命案? 可他缺太多東西了,其他嫌疑人的信息,案發現場的線索細節,驗尸結果,各種人物關系剖析……嫌疑人,有多少,都有誰?這里的破案體系,官場流程構架,會不會支持他? 思緒紛亂中,他聽到外面雨幕聲音韻律發生了些變化,一切似乎很安靜,沒有異響,可他知道—— 有人來了。 “別動?!?/br> 捏緊銅錢的瞬間,一枚短刀準確探進車簾,抵在他頸間。 第2章 你的微表情已經出賣了你 隨著鋒利刀光,一個青年男子跳進車內,迅速放下車簾。 朝慕云已經用帕子擦干凈唇邊,被迫斜靠著車壁,下巴高抬,看向對方。 此人身量不高,很瘦,看起來很精干,拿刀姿勢很熟練,會武,但他身上并沒有過分僨張的肌rou,膚色甚至有些蒼白,呼吸微微急促。 二十來歲的年紀,細眉長眼,個子雖不太高,配上比一般人白些的膚色,好好整理一番,氣質可以往玉面書生上靠,他卻不知怎么想的,留了兩撇小胡子,并沒有讓整個人氣質變得威嚴穩重,或睿智機敏,反而因為看人時不愛正視,偏好瞇眼側目觀察的習慣,顯得有些不正經。 身上的衣服款式也是,很普通,布料以結實方便動作為上,微深的玄青色,看起來很低調,腰間卻系了枚拳頭大的鎏金鏤空九轉香球,嶄新,光芒耀目,內里香球工藝精湛,雕著百蝶穿花,端的是花團錦簇,與周身氣質極為不搭。 不僅僅是香球,在對方短刀欺過來時,袖子滑上去一點,朝慕云隱隱看到了對方小臂上……似乎有刺青? 露出來的部分不多,只能看到邊緣圓滑的弧度,隱暗的字紋,以及平直的棱角。 是……銅錢? 這樣的人很難讓人印象不深刻。朝慕云垂眸,視線下移,看到了對方濕透了的鞋尖,褲腳前方明顯更厚重的泥點子,結合努力控制,仍然急促略重的呼吸音—— 很好,本案嫌疑人來了。 胸口一陣絞痛,朝慕云閉上眼睛,屏住呼吸,喉中一陣腥甜,緩了好一會兒,這個勁才過去。 渾身乏力,身體動不了,抬個指尖都費勁,他感覺這樣下去不行,身邊實在很需要一個幫忙照顧的人,哪怕這個人并不實心盡力…… 精力不足以再次進行催眠引導,掌心銅板也轉不動,朝慕云大腦迅速調動,觀察來人的情緒表達,可能的性格特點,以及正在經歷的事,電光火石間,有了決斷—— “馬車可以借你?!?/br> 他微微仰著頭,慘白脖頸迎著刀刃,看起來荏弱極了,話鋒卻很犀利:“但你確定,你跑得了?” 小胡子男人陡然瞇眼,右手重新握了握刀柄:“你知道我是誰?” 額肌收縮,雙眉提升,上瞼提肌,同時嘴巴不自覺微張,哪怕這個表情出現的時間非常短,明顯睜大的眼睛轉瞬瞇了起來,朝慕云還是看懂了這個驚訝情緒,同時伴生有凍結反應,戰斗反應,甚至安慰反應。 人類瞬間的情緒表達誠懇且直白,有些東西寫在我們的基因里,對動物來說,一旦察覺異樣的風吹草動,第一反應是立刻靜止,調動身體的每一個感官部位,比如能看清更多視野的眼睛睜的更大,能聽到更多聲音的耳朵微微擴動,能聞到更多味道的鼻子翕動細辨,來判斷這個意外的風吹草動有沒有危險,危險性有多大,距離多遠,要不要跑,戰斗的話有沒有信心,然后決定下一步動作。 這小胡子有很明顯的淺淺磨牙,重新抓握刀柄的動作,雖伴更為兇惡的表情和刀挾力道,看起來更嚇人,但這其實這是面對負面刺激時的自我安慰行為,意在告訴自己——沒關系,不要緊,這點場面我控制得住,不用怕。 他不是一點都不緊張。 再一次印證了朝慕云的模糊猜測——不管這人是什么身份,親身參與過多少次這種事,獨自一人這樣行動,終究是不大習慣的。 他心中有底,頸間迎著刀刃,眸底黑白分明,墨色寂冷:“周身打濕,發睫留霧,你在雨中走了很久,鞋尖濕透,后腳跟微干,褲腳前方泥點濺起高度高于后方,且更密更重,你走的是下山路,而山間小路無論多少,上面只有一個目的地,就是招提寺,而今寺中有命案,現場已被大理寺接管——” “今日這般天氣,普通虔誠香客也會考慮換個日子上山,何況官兵把持,你絕不是來上香的散客,腳步匆匆,呼吸急促,似慌不擇路——閣下與這命案有關?人是你殺的?” 小胡子男人神情更加兇惡,緊緊盯著朝慕云,似乎在考慮要不要殺人滅口。 朝慕云又道:“兇案在查,大理寺推探案情,提調所有嫌疑人,你既與案子有關,必也在提調范圍內,此次上山,是隱匿身形,打探消息的?跑出來這么急,你的偷窺,上官是不是已經發現了?被發現就跑,是心虛,還是——無論如何,你都得跑?若我猜不錯,你之身份與旁人不同,很怕見官吧?” “別緊張,”見對方刀柄握的越來越緊,朝慕云淡笑提醒,“我如今命在你手里,躲不過,逃不掉,大家何不坦誠些?” “嘩啦啦——” 簾外雨聲漸大,柳枝被風雨壓的枝斜腰彎,卻未曾折斷一根。 小胡子男人往外看了一眼,轉回頭盯著朝慕云,目光陰寒。 朝慕云艱難抬手,擦過唇角血線:“若不想再多背一樁命案……我勸閣下,不要將我扔下車去?!?/br> 小胡子冷笑:“你威脅我?你用你的命,威脅我?” 可是新鮮了,不是人的事,他厚九泓干的多了,這還是頭一回,被人這么訛上。 “你看我像是怕殺人的人?” “閣下是不怕殺人,”朝慕云慢條斯理,將沾血的帕子折好,“可這個節骨眼,再添一樁命案,是不是風險太大了些?腳下的泥能少一分是一分,身上背的債也是……” 厚九泓沒說話。 朝慕云看了眼車窗外:“我家小廝說要尋根粗硬樹枝抬車,春枝細脆,他怕是要一會兒才回得來,閣下騎虎難下,一時半會也走不了,不若同我聊聊,或許大家都有生機?!?/br> 厚九泓都快氣笑了:“就憑你?” 語氣里滿是‘你是哪根蔥,也敢丟人現眼’的鄙夷。 “看來我剛剛所言,還不盡夠?!?/br> 朝慕云也不氣,眸底墨色流轉,映出別樣流光,淡定極了:“你若想聽,更多的還有,比如你身上——” 厚九泓:“我身上?” 朝慕云視線滑過他手臂,唇角弧度意味深長:“我倒是可以繼續,可都說完,時間恐不足,你真的不想聊聊案子?” 厚九泓想起剛剛被逼視一瞬,那仿佛一眼看透所有的本事,車里這個病秧子……好像有點東西,看著弱雞一個,不用別人動刀,下一刻自己都能吐血死掉,臉白的血色都沒了,說出的話卻讓人很難不在意。 但信任是不可能信任的,刀口舔血這么多年,他只信自己。 “朝慕云,朝家第三子,庶出,幼時生母后宅斗不過,被嫡母賣了出去,一直生活在嫡母的嫡兄的威壓之下——這般沒出息的人,叫老子怎么相信,若我是兇手,你能讓我脫罪?” 他以為點破病秧子名字身份,對方會害怕,至少會像剛剛自己那樣難受,但好像并不。 朝慕云只是眉睫壓了眼睛,似笑非笑:“大理寺提調,山下必布防,你繼續往下,數罪并罰,才真是脫不了?!?/br> 厚九泓冷嗤一聲,看著病秧子,意味深長:“其實你才是兇手吧?你那嫡兄對冷春嬌存非分之想,大理寺卻提調你上山,你們兄弟搶一個女人?你終于受不了嫡兄欺壓,又贏得不了姑娘芳心,索性把人給殺了,也不能如嫡兄的意?” 朝慕云墨眸深邃:“你果然知道很多,識得我,也應該知道其他相關人了?” 厚九泓冷笑:“所有人都在押來的途中,你是第一個走到這里的?!?/br> “還有誰要上山?” “套我話?” 頸間刀尖又逼近一分。 朝慕云下巴被迫抬的更高,眸底寂冷:“我知閣下本事大,轉頭硬闖山下,許也能沖出一條生路,可大雨澆淋,終歸不舒服不是?此間之事,我能助閣下,遠無需如此狼狽,而且——有趣的事這么多,不看豈不可惜?” 這話指的是命案,也是對方話里‘兄弟搶女人’的桃色紛紜。 短刀微松,厚九泓斜眉:“倒是……怪新鮮的?!?/br> 朝慕云視線滑過對方腰間嶄新的,鎏金鏤空九轉玲瓏香球,唇角弧度不明。 不管對方審美如何奇葩,會做這種搭配,看起來常換常新,定是好奇心重的人,再多加要素引導,怎會不落入彀中? “閣下客氣,我非說大話,眼下就有投名狀奉上,閣下要不要多考慮一下?” “你想同我合作?”厚九泓細長眸底一瞇,都是jian猾,“知道我是誰么,就想合作?不怕被騙了,連筋帶骨一塊賣錢?” 朝慕云十分淡定:“一應結果,我自己承擔?!?/br> 這倒讓厚九泓有些刮目相看,一個病秧子,倒是有點膽氣。 朝慕云視線滑到對方腕間:“刺青,很不錯?!?/br> 這下厚九泓是真驚訝了,下意識收回刀,低頭撩袖子,這是頭一回這玩意兒被夸好看:“你不覺得銅臭惡俗?” 那紋身,果然是銅錢,一大串。 “怎會?”朝慕云終于能坐正,攤開手掌,露出一直握在掌心的銅板,“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此物,才是人心所向?!?/br> 厚九泓目光微頓,鄭重的,認真的,重新打量了遍朝慕云,良久,短刀入鞘,哼了一聲:“行吧,給你個機會,說說看,接下來做什么?” 可能他試圖展現自己的威脅與強大,背挺腰直,雙手垂在盤著的膝前,眼底凝戾如鷹隼,姿態凹的很凌厲,但眉毛的松弛,眼輪匝肌的收縮,顴大肌對嘴角兩側的拉伸提升,完美表達了愉悅情緒——他在笑。 朝慕云便知計劃已成,眉眼微斂,慢條斯理:“君子有謙遜之德,你我怎可先于旁人,自然是尋個隱蔽角落暫退,待其他案件相關人行至,小小盡觀察了解之責,襄助案件告破,也算為大理寺官差解了燃眉之急?!?/br> 厚九泓聽這話意拐彎抹角:“你想破案,抓兇手?” 朝慕云眉目淡淡:“有何不可?” 厚九泓突然大笑出聲:“可啊,太可以了,老子就陪你玩玩!剛好前頭有個位置不錯,離這里不遠,合你的意!” 官差的活兒讓嫌疑犯給搶了,兇手把‘兇手’找出來,豈不是讓當官的沒臉?可太有意思了! 再說逃跑什么的,還真不著急,以他的本事,想跑什么時候跑不了?要是不用跑就能解決……還省的后頭麻煩了! “稍等,我給小廝留個字條?!?/br> 朝慕云找出筆墨,很快留下紙條,同厚九泓走入雨幕,厚九泓的確沒騙他,往上不遠有個小亭子,剛好能擋雨,視線也隱蔽,就是他的身體實在不中用,這點距離,還是被厚九泓硬架上去的。 坐定之后,他捂住胸口,艱難喘息,膚色白的嚇人,很久才說得出話:“我有些冷,勞煩閣下幫忙尋件干衣,添壺熱水?!?/br> 厚九泓嘖了一聲,病秧子就是沒用:“我不是你的小廝?!?/br> 朝慕云話音平直:“我還有些餓,為防稍后撐不住,煩請閣下尋些吃食?!?/br> 厚九泓挑眉:“我不是你的小廝?!?/br> 朝慕云:“若是軟軟的點心就更好了,要甜的?!?/br> 厚九泓:“說了老子不是你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