攜刀照雪 第8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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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道:“不錯,廣陵王府人才濟濟,能人異士眾多,東線一直固若金湯?!?/br> 有的道:“廣陵王上次之敗,不過是由于深入敵后,一時不慎而已。如今正是戴罪立功的好機會?!?/br> 嘉平帝冷哼一聲道:“敗軍之將,又有何面目再領東府之職?!?/br> 眾臣原以為嘉平帝雖惱恨李昶戰敗,損兵折將,但是如今已罰過了,又逢戰事,廣陵王既主動請纓,嘉平帝看在皇后的面子上也多半會允準,雙方正好下臺。沒想到陛下氣性這么大,倒鬧了個灰頭土臉。紛紛摸了摸鼻子,一臉尷尬。 李昶更是臉色蒼白,拳頭的指甲扎進rou里,鮮血直流。在李放面前受辱,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這時,殿中忽起一個清潤的聲音:“父皇,兒臣以為,廣陵王確實是如今的最佳人選?!?/br> 嘉平帝見李放開口,側目道:“哦?” 李放道:“廣陵王說得對,朝中雖不乏名將,卻無人能比他更熟悉東路防線與東府軍務。父皇試想,如今從座下的諸多將軍中任選一人到襄陽,誰又能將西府二十萬大軍指揮得如臂使指呢?臨戰換帥乃是兵家大忌,而且我相信二弟經由上次之敗,必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br> 李昶咬牙道:“李昶愿立下軍令狀,若是讓北梁大軍突破淮南一線,李昶愿以死謝罪!” 此言一出,朝堂中氛圍驟然一凝。 前有李放稱“若襄陽失陷,惟死而已”,后有李昶立下軍令狀“以死謝罪”。為了這場尚不清楚是否真會到來的戰爭,南周兩個已封王的皇子竟都賭上了自己的性命。雖然嘉平帝并非只有兩個兒子,可是竟陵王與廣陵王確實是諸皇子中最為出色的兩位。原本文恬武嬉的南周朝堂終于感受到一絲風雨欲來的意味。 嘉平帝的神色亦凝重起來,事已至此,他無法再反對,便微微嘆了一口氣,道:“既如此,便恢復廣陵王李昶東府職權,全權負責東線防線?!?/br> 李昶俯首道:“多謝父皇?!?/br> 朝會結束之后,眾人紛紛離去。 李放走到宮門之前,剛一上馬。卻見一人騎著一匹烏騅馬從身后加速踏來,與他并轡而騎。 李昶臉色的血色仍未恢復,看起來頗有些陰郁,冷聲道:“李放,你不會以為你在父皇面前幫我說話,我便會感激吧。我告訴你,我只會更加恨你。你想奪取本屬于我的太子之位,更是想也休想。你從不是我的大哥,我也不是你的二弟?!?/br> 李放微微一笑:“很好,誰能取得太子之位,你我各憑本事。我亦不妨告知你,眼下雖是南周最危險的時候,亦是收服中原還于舊都的最好機會。不知廣陵王敢不敢與我打個賭?” “怎么賭?” 李放道:“你我誰先率軍攻入稷都,便為贏家。輸的一方,便自動放棄太子之位,成為對方的臣屬,不知廣陵王敢與不敢?” 李昶冷哼一聲道:“一言為定?!?/br> 他伸出手掌,與李放對擊三次。這是時下南周的風尚,三掌既擊,則誓約既成,誰也不能違背。 第123章 刀劍共鳴 朝會結束之后, 為了應對即將到來的戰爭,整個南周的國家機器再次運轉起來,剛剛參加完秋收的農民再次應召入伍, 和他們一起被征集往前線的,還有今秋從地里新收上來的糧食。為了避免走漏消息,引起北梁的警覺,這一切都在秘密中進行, 大部分的南周百姓并不知道, 新的戰爭離他們如此之近,金陵城除了街上行色匆匆的人略多了一些, 其他一切如常。 朝會之后的第二日,卓小星與李放一起前往金陵城北郊,祭拜伶仃夫人。 這位嘉平帝倒是個癡情人,雖然他與伶仃夫人不過只有短短數月的緣分,他還是在為自己修建的帝陵不遠之處給這位連封號都沒有的女人修建了一座像模像樣的陵寢。兩人走了小半日,終于在一座小山的脊背之上找到了伶仃夫人的碑陵。 經過長長的神道, 忽然見到石碑的面前竟然站著一人。 那人背向而立, 衣衫散亂, 背著一把無鞘的長刀,一頭紛亂的長發披散腦后,腰間懸著一個酒葫蘆, 背影分外落拓。 卓小星對這個背影再熟悉不過, 不由得驚呼一聲:“師父, 你怎么會在這里?”她當日與楊桀在朔州分別, 楊桀說他要回堯山為伶仃夫人修建衣冠冢, 萬料不到會在此相見。 楊桀回過頭來, 卻并沒有看她, 而是看向與她并立的李放,他雙目之中流露出銳利的殺意:“你就是她的傳人?” 李放心中一驚,但亦很快平靜了下來。這個“她”顯然指代的便是這座碑陵的主人,自己的母親伶仃夫人,他沉聲道:“不錯。前輩您——” 楊桀直視他的雙眼,道:“你可知你與我之間有不共戴天之仇?” 那雙鷹鷙的雙眼如有滔天之恨,撲面而來,似要噬人神魂。李放雙拳緊握,目光中露出無限痛苦之色,幾乎無法呼吸。孤苦失怙的童年歲月,飽受寒毒折磨的少年歲月,目睹母親為救自己而死,為尋找仇人而誤受人利用,以至鑄成大錯,一幕幕往事連番涌上心頭,回憶的盡頭,是在涼州城主府的水底,落拓滄桑的宿醉身影。他閉上眼睛,終于道:“不錯,我知道?!?/br> “很好?!睏铊畋成祥L刀已然在手,他周身真氣鼓蕩,幾乎在一瞬之間便已到達頂峰,刀氣激蕩,李放腰間軟劍蓮粲竟與之共鳴,發出一聲低咽的悲鳴。靈劍感應到危險,躍然而至主人手中。 “江湖事,江湖了,你我既然有仇,不如今日在此了結?!睏铊畹渡蠚⒁馑查g催到極致,出手便是生殺刀法的第六式斷浪。洞微境高手一出手非同小可,那撲面而來的滂沱之勢似要將這方天地間的一切都斬斷。 不管是生命,還是情緣,都不過是蒼茫天地之間無謂的羈絆而已,此身既為形骸,又有何不舍,又有何不能舍。 卓小星萬料不到師父一見面便要與李放動手,還一上來便是如此極端殺招,她心中大急道:“師父,您要干什么,您可知他是你的——” 可是她話未說完,一道罡氣便將她遠遠震開。 那似要斬天滅地的一刀直直斬向李放頭顱,卓小星不由發出一聲凄厲的大喊:“李放,快走——” 可是李放沒有走,他甚至連動都沒動,閉上的眼睛始終未曾睜開。楊桀手中長刀在他頭頂兩寸之處停下,那股澎湃的刀意一瞬間消失無蹤,仿佛從未出現過。 楊桀道:“你為何不還手?” 李放終于睜開雙眼,他幽幽一嘆:“因為,在很久以前我就已決定放棄報仇了?!?/br> 楊桀迷惑道:“為什么?” “因為您是她的師尊,是她此生最重要的人之一。我為什么不能為了她退讓一步?” 楊桀喃喃道:“為了她……退讓一步?” 李放道:“況且前輩刀上殺意雖甚,卻并無殺人之心。前輩逼我動手,只不過是為當年之事懊悔,想死在我劍下而已。前輩既然已有悔罪之心,又來到母親面前向她謝罪,李放又何必非殺人不可?!?/br> “你是如何知曉?萬一我真的想取你性命呢?” “方才刀劍共鳴一瞬,不知為何我竟然能突然感知前輩心意,所以便賭一把?!彼樕下冻鲆荒ㄕ嬲\的笑意,道:“當年母親傳功之時,她的功力已有損耗。我并無洞微境的實力,如果前輩真的要殺我,即使我全力出手也不是前輩的動手,又何必白費力氣呢?” “刀劍共鳴……刀為蚍蜉,劍曰蓮粲,這兩柄刀劍,本該為一對……”楊桀慘然一笑,喃喃道:“這一生,是我自誤了。大仇固不可解,可是我竟從未想過要為她退讓一步。靈兒,是我對不起你,亦對不起我們的孩兒。我該親自向你贖罪,又何求假手于他人……哈哈哈哈哈……” 他手中長刀倏然一動,竟朝自己的右肩斬去。 李放與卓小星大吃一驚,待要阻攔又怎么來得及,竟見他將一整條右臂活生生斬下,兩人俱是大驚失色。李放急忙封住楊桀幾處大xue,卓小星連忙取出隨身攜帶的傷藥,幫他止住汩汩而出的鮮血,眼淚已止不住的流下:“師父,您為什么要想不開,為什么要做這樣的傻事?” 楊桀承受著劇痛,臉龐略顯扭曲,目光中卻有說不出的柔和:“傻丫頭,生殺刀法第六式為斷浪,旨在一個‘舍’字,有舍方有得。你師父我這輩子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明白過。我當初若是有他一半通透,便不至于懊悔一生。丫頭,你是個有福之人,這傻小子能為你這般付出,連生死大仇都可拋諸腦后……” 卓小星無言,她心知師父這些年恐怕一直活在悔恨之中,無法自在。 方才師父想激李放出手,恐怕與當日李放在荒原故意讓自己刺他一劍是同樣的想法。 師父唯有以這樣的方式贖罪,才能從此得到解脫。就如同李放,唯有自己原諒了他,他方能接受他自己。 在某種程度上,這一對父子竟是一樣的脾性,誰又比誰通透呢。 她擦干眼淚,結結巴巴道:“師父,你可知道他便是你的……” 楊桀的臉色因為失血而顯得蒼白:“我知道。這次重回堯山,我在昔年我們新婚的臥房,找到了她留下的一冊札記,我才知道,當年她竟然已經懷了我的骨rou?!?/br> 他的左手哆哆嗦嗦在懷中摸了一陣,終于掏出一扎發黃的舊紙,遞給李放,喃喃道:“她是你的母親,你亦有權力知道關于你母親的事?!?/br> 李放自方才開始,便一直處于茫然之中。他如何能聽不明白兩人話意,眼前這位刀者,卓小星的師父,這個害死了母親、自己曾苦苦追尋的仇人,便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他面無表情地接過楊桀手中的書札,一頁頁翻開。 這本札記似是伶仃夫人當年離開丹陽王府,獨自一人漂泊江湖的記載。 “承圣二十一年七月二十。我終于離開了丹陽王府,雖然李杭說并不介意放兒的身世,愿娶我為妃,即使是孟氏之婚約亦可拋卻。但我心有所念,終不能嫁給他。只憐我兒,出身便身中玄冥之淚的不解之毒,唯有交托給清徵真人?!?/br> “承圣二十一年八月十五。再回堯山,父母已由左近清虛門收殮,清虛掌門言道十數門派為報母親昔年之恩,追殺楊…”這里的原本字跡被抹去,后面接著寫道“那魔頭三月,死傷慘重,被那魔頭逃往天荒山魔教地界,杳不可尋……” “承圣二十二年正月二十二,聽聞榆陽有魔教活動的消息,往尋無所獲?!?/br> “……” 接下來的一些篇章都是寫伶仃夫人四處打探魔教消息,尋找楊桀的行蹤。只能看得出伶仃夫人為了追尋楊桀的消息,一聽說哪里有魔教活動的消息,便前往尋找,但始終沒有收獲。 “承圣二十六年冬月二十二,聽聞魔教南征,或有那人消息。然一年冬至又至,遷延江南,幸放兒一切皆安?!?/br> “承圣二十七年二月初二,趕至涼州,但是戰事已經結束,卓天來大敗魔教教主商蒼穹,魔教潰敗,我一路尾隨魔教殘兵至天荒山,卻始終不見那人蹤跡。魔兵言稱那人曾為魔教曜日使,隨教主出征,或已殞身戰中。若此言屬實,或是天意憐我,得報大仇??墒谴松砘袒?,此心凄凄,終不可脫?!?/br> “承圣二十七年四月初八。在涼州偶遇一人,自稱生死樓之主,又稱加入生死樓便可得知那人消息。思量再三,決意允之?!?/br> 讀到這里,李放微微皺眉,想必這里便是母親加入生死樓的初始,他想了想,道:“阿星,你過來一起看?!?/br> 卓小星知道這本札記記載的都是伶仃夫人的舊事,說不定與自己父親死亡的真相有關,本就心癢難耐,聞言便湊過來,看了亦是奇道:“奇怪,生死樓不是在成都嗎?為什么你娘遇到生死樓之主會是在涼州?” 楊桀道:“別急,你們可以接著往下看?!?/br> “承圣二十八年七月二十,完成生死樓的第一樁委托。這是我第一次殺人,guntang的鮮血染在我手上,我竟感到害怕。生死樓主卻告知了我一個萬沒想到的消息,當年竟是我的父親丁之雄殺了稷都太常令楊經綸一家數十口,再將其子楊頡帶回,改名楊桀,收為弟子,傳承刀法……” 看到這里卓小星與李放皆是渾身一震,不約而同地去看楊桀,楊桀輕輕地點了點頭,對李放道:“不錯,你的祖父祖母叔伯舅姑,我楊家上下幾十余口盡數遭滅,竟是一人不留……” 李放眉毛幾乎擰成一條直線,喃喃道:“事情怎會如此?” 他接著往下看下去。 “……為什么,我的父親會做如此喪心病狂的行徑。原來這便是師兄忽然發狂殺死我爹我娘的真相。事到如今,我竟不知該不該繼續尋師兄報仇?我若不報仇,父親母親九泉之下能否原諒女兒;可是我若報仇,豈非正說明師兄殺人的行徑正確?或許我不該再追尋他的下落,此生我與他本該無緣。父親強取而合,便已成孽。蒼天,我到底該怎么辦……” 后面的字跡潦草混亂,顯然伶仃夫人得知真相亦是心情崩塌,卓小星嘆息一聲,將札記翻到下一頁,接下來的時間便已過了三年。 “承圣三十年七月二十日。三年渾渾噩噩,不得解脫。閉眼每見綠鬟如昨,與師兄共修刀劍,情意綿綿。睜眼便見山河血色,恍然驚夢,青絲暮雪。歲月如梭,渾不知光陰幾何。唯有再至涼州尋生死樓。樓主稱若是要得知師兄的確切下落,須為生死樓完成三件任務。我知道人一旦陷身江湖,便再也無法掙脫恩怨情仇,但是我始終還是想再見他一面……” 卓小星心頭壓抑,不忍再讀,再翻一頁,沒想到竟然已是最后一頁,這一頁不像其他的有寫年月。字跡也更加潦草了,有的地方模糊不清,只是勉強能辨認,顯然是匆匆寫就。 “生死樓的第二件任務是往苗疆刺殺苗王,聞苗疆并無上三境以上高手,本以為此事不難,卻誤中蠱毒,陷入昏睡,幾近身死。幸遇苗疆神醫白王以異法為我解毒,只是未想到大夢一醒,時間已荏苒三年。失約三年未至,放兒身上玄冥之毒諒必非針法可壓制。遍翻母親留下醫書,如今唯有以將其身上之毒轉移我身。再以我一身功力灌注其身,為其滌脈洗髓,徹底清除余毒。只是此法終須以我命相替。 師兄,想不到你我此生,終究無緣再見……只是放兒生來孑然,未識其父。唯有讓他傳承生殺劍法,再上生死樓,探父親行蹤,是恩是仇,是債是孽,便該由他決定。丁靈兒絕筆?!?/br> 發黃的紙張輕飄飄地落在地上。 母親在臨終之前,對父親究竟是情還是恨,竟是誰都無法說清。 現在再想母親當時臨終那將說而未說出口的話,也許母親臨終的心愿并非是讓自己去報仇,而只不過是希望讓他找到自己的父親。 他亦終于明白為何楊桀要自斷一臂,因為自己不肯傷他,他便唯有自傷,才能心安地見自己的兒子。 李放淚流滿面,他終于跪在楊桀的面前,重重地磕了三個頭,叫道:“爹……” 在這一瞬間,楊桀竟亦是淚如泉涌,他低喃道:“起來……起來……放兒,你是個好孩子,比你爹可強多了……” 此情此景,站在一旁的卓小星亦忍不住再次掉淚。三人相對凝噎,過了好一陣,這才平復心情。 卓小星想起札記中提到生死樓的事,道:“生死樓不是在成都嗎?為什么每次伶仃夫人去見生死樓主都是在涼州,師父,您之前在涼州聽說過關于生死樓主的事嗎?” 楊桀搖頭道:“我那時被你老子關在水底下,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知情。只是還有一件事情我也覺得奇怪,關于楊家滅門的細節,我只在被你老子抓了之后,鳴沙七義審罪之時曾經吐露。應該唯有鳴沙寨結義七人知曉,為何這位生死樓主會知曉?” 李放皺眉道:“楊家血案死傷眾多,這樣的大事不可能做得毫無痕跡。會不會是他們自己查到的?” 楊桀道:“就算如此,連同我被關在涼州城主府水底一事,亦是鳴沙寨的機密,生死樓又為何知曉?!彼粗罘诺溃骸爱斈昴慵热煌瓿闪松罉堑娜?,生死樓是否告訴了你我正確的位置?” 李放終于點頭道:“不錯,生死樓的人給了我一張紙條。上面寫的是‘涼州城星湖底’,我到那里的時候,阿星已經拜你為師。我既然做錯了一件事,又豈能一錯再錯,所以我便離開了涼州?!爆F在想來,當時他退的那一步,并非為卓小星而退,而是為自己而退,若非如此,豈不是錯殺了自己的父親。 卓小星心陡然一沉,她道:“我想這個人恐怕便是鳴沙七義中的內jian?!苯又銓㈥懭f象曾對她說的鳴沙七義中有內jian,以致巖冰島地圖泄漏一事說出。 沒想到鳴沙七義中有一人極有可能是生死樓的樓主,一時間三人皆是震驚。卓小星自幼與六位叔父都極是親近,幾位叔父對她都是十分疼愛,任她怎么想也想不出誰會是內jian。她不由望向楊桀道:“師父你可有什么頭緒?” 楊桀嘆道:“此事若讓我推論,我必會以為是三寨主陸萬象。因為唯有她精通易容術,能輕易改換身份讓人無法察覺。而且她每年都有很長時間不在寨中,可是我知道絕不是她?!彼D向李放道:“以靈兒的記載,她前幾次至生死樓,見到的都是生死樓主本人。你后來見到的生死樓之人也極有可能是生死樓主本人,你可以仔細回想那人有什么特征?或許能有可以印證之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