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炎酒館營業中 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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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品質更好的面粉,我要5噸?!?/br> 店員差點跌了個跟頭:“多少?” “除了面粉以外,還需要碎麥仁一噸,大米兩噸,”伊娜注意到一邊還有堅果售賣,“這些我都要了?!?/br> 店員連忙記下伊娜的要求,又查看了一下店里糧食的庫存,為難的說:“小姐,現在店里沒有足夠的細面粉了,不過馬上就能備齊,您是稍等一會還是……” 伊娜放下一枚金幣:“送到我的店里吧,我的店鋪就在港口那邊的修理工坊和鐵匠鋪中間,這是訂金?!?/br> 賺的錢果然要花掉才開心。 店員收起了柜臺上的那枚金幣,不解地看著伊娜遠去的背影,明明看上去是個貴族小姐,怎么會想到來涅蘭卡開店呢,也不知道一年賺的錢夠不夠買身上的一條裙子。 不過也可以理解,貴族嘛,想怎么玩都行。 這會兒天已經黑了下來,不少店鋪都不再營業,伊娜只好又轉回了新分店。 她從裝飾商店里買了新的招牌,依舊在上面寫上龍炎酒館。又挑挑揀揀選了幾樣用得上的裝飾,【茶會輕紗窗簾】、【夢幻妖精吊燈】、【花環掛飾】,還有剛剛抽到的白色月季花瓶,現在店里倒是相當溫馨了。 “像婚宴現場?!币聊葤咭暳艘恢?,總覺得哪里有點怪。 算了,讓她吃個冰淇淋冷靜一下。伊娜回到迷霧小鎮取了做冰淇淋需要的牛奶淡奶油雞蛋和砂糖,又瞬間回到了涅蘭卡。 杜西正在登記食材出入庫記錄,最近老板從凱拉那里買了更多的熏rou、牛奶和rou腸?,F在凱拉的丈夫每天要來送好幾次貨。 她看到筆下的字跡有一瞬間變成紅色,有卻又在下一秒變回黑色,就知道了老板剛剛回來卻又很快離開了。 最近伊娜小姐越來越忙,龍炎酒館的很多事情都交給她來打理,除了登記食材、銷售菜品、記錄賬簿以外,還要估計每天的客流量,方便伊娜提前準備菜品。雖然有了安蒂作為幫手,但她對酒館里的事也才剛剛上手,幫不上更多的忙,這幾天杜西還是有些焦頭爛額。 記錄完所有的信息以后,杜西放下手里的筆,蘑菇培養屋的蘑菇應該成熟了,不知道今天是哪一種。 弗蘭克已經在旁邊等了好一會兒了,他沒有催促女兒,只是看向一旁懶洋洋的躺在壁爐邊的黑貓:“小杜西,伊娜小姐不在,你一會兒也要走了,這貓不會鉆進廚房里偷吃吧?” 杜西的聲音從另一個屋子里模模糊糊的傳過來:“放心吧,它進不去廚房的?!?/br> 埃爾維斯想起自己因為想偷溜進廚房被法陣電焦的胡須,憤憤地甩了一下尾巴。自從自己那天跟著伊娜去了那個冰天雪地的地方以后,她就對自己十分警惕,再也不讓他靠近了。 他還沒弄明白那群瑞茲族人為什么叫伊娜圣女呢。到底是瑞茲族的圣女來迷霧小鎮開了酒館,還是酒館老板跑去做了圣女。埃爾維斯覺得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蹺。 回家的路上,弗蘭克心疼疲憊的女兒:“你忙得過來嗎,要不要建議伊娜小姐再招一個侍者?” 杜西的眼睛里神采奕奕:“爸爸,我一個人完全可以,你不知道管理一個酒館的滿足感。這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就像你播下一粒未知的種子,秋天的時候等待收獲的那種期待和驚喜。我覺得自己在完善一個鏈條,它把各處串聯起來,最終匯聚成小鎮里最受歡迎的酒館?!?/br> 弗蘭克只好說:“你喜歡就好,小杜西?!?/br> 作者有話說: 第37章 、香酥魚片 伊娜啟動了冰淇淋硬冰機, 準備好了精致的碟子和銀勺,只等著冰淇淋制作完成后挖出三個球,一個加桑葚果醬, 一個加橙子果醬, 另一個什么也不放,保留原味, 一個三色冰淇淋球就做好了。 到時候她端上這碟冰淇淋去傍晚的海邊沙灘散步, 想想都愜意。 一個不速之客打亂了她的計劃。 大門被一個男人猛地推開, 他四下打量,果然看見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伊娜一人。男人朝著伊娜快走幾步,貼近身體的手里攥著一把匕首。 伊娜轉過身來, 不緊不慢的端起放在身前的盤子?!安缓靡馑? 酒館還沒有正式營業?!?/br> 男人壓低了聲音:“怪只怪你一個貴族小姐不該單獨出現在這里?!彼沿笆准茉谀墙匕尊牟鳖i上,對著門外大喊:“你們看好了,她可是個貴族!” 馬蹄聲由遠及近, 門口又出現了一隊身著銀甲的騎士。追捕逃犯的衛隊長蓋文看到逃犯沖進一家店鋪就暗道糟糕,這附近的店主都收到了消息緊閉門窗,有的店里還經常雇傭著幾名護衛。只有這家店鋪, 因為一直空著,才被他們遺漏了。 怎么偏偏是今天有人搬來,還是個獨身的年輕女孩? 他看著眼前千鈞一發的場面, 思考著讓人悄悄登上二樓, 從二樓跳下來接近犯人的可能性。 有點難。他推演出來的幾個可能的落地點都離犯人和女孩有一段距離,足夠犯人傷害女孩了。 “今天晚上我要登上離開這里的船, 不然……”男人激動地揮舞著匕首。 伊娜覺得今天這件事, 要么是她相當倒霉, 要么是涅蘭卡的治安有點問題。 “這種事經常發生嗎?”伊娜看向領頭的衛隊長。 蓋文愣了一下:“當然不是?!彼戳艘谎鄢值锻{伊娜的男人, “雖然偶爾會有犯人逃出監獄,但我們很快會把他們抓捕回去?!?/br> 男人怒視著蓋文,沒想到在他手里有人質的情況下還會受到這種挑釁。他正要在這個漂亮的貴族小姐身上劃上幾道口子來證明他可不是開玩笑的,腦后突然一痛,接著就不省人事了。 蓋文沖著悄悄潛行到逃犯身后的菲爾比了個贊賞的手勢,不枉他把菲爾這個曾經技術精湛的盜賊招募到隊伍里。 犯人重重倒下,菲爾放下手里的劍鞘,對著伊娜羞澀一笑:“讓您受到驚嚇了,小姐?!?/br> 一旁的冰淇淋硬冰機發出“滴-”的一聲,綠燈開始閃爍。 伊娜開口了:“有時間吃冰淇淋嗎,各位?” “可以加草莓果醬、巧克力醬、還有橘子、桑葚、云莓和醋栗醬,如果都不喜歡的話,原味也很不錯?!?/br> 護衛隊坐在窗明幾凈的酒館里,每個人面前放著精致的描銀瓷盤和細長的銀勺,晶瑩的果醬從圓球形的冰淇淋上緩緩滴下來,蓋文率先拿起了勺子。 “行動起來吧,兄弟們,解決完了這個冰淇淋,我們一會還要把這家伙送進監獄里?!彼吡颂吣_邊被五花大綁的逃犯。 護衛隊的年輕小伙子們齊刷刷的拿起勺子,炎熱的天氣讓冰淇淋的外圍很快變得柔軟,銀勺輕輕一刮就卷起了奶油色的雪泥,連帶著上面顏色各異的甜蜜果醬一起送進嘴里。 “唔!” 真是不可思議,在一年到頭也見不到雪的涅蘭卡,他們竟然能品嘗到甜蜜清涼的碎雪。 護衛隊隊員們睜大了眼睛,交換著不可思議的眼神。 伊娜提醒他們:“化掉就不好吃了?!?/br> 年輕人們把到了嘴邊的贊美和驚嘆咽了下去,酒館里只剩下勺子和瓷碟輕輕碰撞的響聲。 臨走之前,蓋文主動問道:“您的這家店鋪就是出售這種雪,不是,冰淇淋的嗎?” 伊娜搖頭:“這只是其中一種商品。等到正式營業的那天,您可以再來看看?!?/br> “不過我還不確定是哪天,我需要準備的東西有點多,至少還需要招募到店員、購買足夠的食材,也許還需要幾個保護客人的護衛?!币聊却蛉さ?。 “如果您這里需要員工的話,請允許我向您推薦我的一位前同僚?!鄙w文突然開口?!八^對是一個勤快人,甚至還可以擔負起護衛的職責?!?/br> 伊娜挑了挑眉:“哪種同僚?在里面蹲著的那種,還是在外面守著的那種?” 蓋文被伊娜的直白弄得一愣,為難的說:“如果非要這么說的話,都是……” 蓋文向伊娜介紹,他有一個曾經在帝都騎士團任職的同僚,因為犯了一點小錯被送到涅蘭卡服刑,現在刑期結束了,他卻湊不到回去的路費了。 “我向您保證,他犯的錯誤絕對不涉及任何道德上的污點。只是因為一點誤會?!?/br> 伊娜的關注點卻不在這里:“你們既然是同僚,為什么你在涅蘭卡,而他在帝都呢?” “帝都騎士團和涅蘭卡護衛隊都隸屬于騎士長阿斯蘭德麾下,我們會定期在兩邊輪崗?!?/br> “好吧,明天讓他過來吧?!币聊雀纱嗬涞拇饝?。 她這樣利落倒讓蓋文有些猶豫,擔心對方是不是因為自己是這里的衛隊長而妥協,勉強接受一個曾經的罪犯。 不過唐恩的人品確實值得信任。蓋文猶豫再三,還是沒有繼續解釋的更多。再多的話語都不如行動可靠,等唐恩來了自然會清楚。 護衛隊離開了酒館,蓋文回頭看著龍炎酒館的牌子若有所思。 “去查探一下這家酒館的老板?!?/br> ———— 黑發的青年躺在冰冷的地下室地板上,力氣和意識隨著血液正在離開他的身體,他俊美的面龐變得蒼白,黑沉沉的睫毛微動,漂亮的琥珀色瞳孔失去了原本的光彩,變得黯淡、疲憊。 幾分鐘前他還能聞到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現在這個味道已經逐漸淡去。這不是因為他的血止住了,而是嗅覺逐漸失靈的跡象。 他仰頭望著地下室的天花板,空洞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緒。直到他聽見了一聲冷笑,已經模糊的視線重新聚焦。青年才發現有個人影站在自己的身邊,那人看到他還活著,語氣里帶著嘲弄:“不識抬舉的蠢貨,你原本永遠不會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但我很樂意告訴你?!?/br> 他低頭欣賞著青年蒼白的面頰和已經流不出血的手腕?!澳惚究梢缘玫酱蠊木祛?,扶搖直上。但現在呢?” 青年感受到有帶著血腥味的液體滴落在自己的嘴唇上,他抿緊嘴唇不想讓這液體進入口腔。 那人粗魯地捏住了他的下巴,強硬的把整整一管猩紅的液體灌進了青年的喉嚨里。青年不住的干嘔,但那些液體已經順著喉嚨進入了他的胃里,緊接著他皮膚下那些干涸的血管像蜿蜒的蛇一樣暴起、發燙。 “聽說你不想成為血族?!眮砣司痈吲R下地看著試圖吐出那些血液的青年,語氣幸災樂禍:“那你最好希望這次的轉化失敗,這樣你就會變成一具冰冷的尸體,而不是一個長親是下等血族的新生血族?!?/br> “你出賣我得到的獎賞,讓你變成你夢寐以求的吸血鬼了嗎?”黑發青年嘶啞著嗓子開口。 男人好像被踩中了尾巴的貓那樣突然暴怒:“你算什么東西,公爵大人從來沒有把你放在眼里!我將來會有伯爵甚至是公爵親自為我主持轉化儀式,而你!”他暢快地大笑:“埃爾維斯,你永遠都只能是最低等的賤種?!?/br> 黑發青年疲憊地闔上眼睛,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昏暗的畫面消散,埃爾維斯站在了久違的陽光下,他聽到自己對面前的女人說:“母親,我要到夜墓城堡去了?!?/br> 系著圍裙的女人抓住他的手,帶著哭腔問道:“為什么呀埃文,你不是要做騎士的嗎,為什么非要為那群吸血的怪物工作呢?” “因為帝國不是我們的帝國,甚至不是皇室的帝國,是血族掌控著人類貴族的提線,讓他們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如果我不做些什么的話,農稅和血稅遲早會壓垮我們?!鼻嗄甑难劬镉兄範幍墓?。 “可他們會把你也變成那種怪物,就像從前的艾肯,他回來以后完全性情大變,連自己的親人都……” “不會的母親,我不會成為吸血鬼的,他們需要能行走在日光下的人為他們管理領地。我會找到機會、無論如何,”青年握緊了母親的手,喃喃道:“我總得做些什么……” 同樣的場景,這次卻是黑夜。青年的面容隱藏在黑色的斗篷下,他把一袋金幣交到母親手上?!翱熳甙赡赣H,帶著所有人,走的遠一點?!?/br> 他的母親用悲傷的眼神看著他,但既不叫他摘下斗篷,也不邀請他進門。她不怕看見一雙赤紅的眼睛,但這雙眼睛的主人不希望她看到,那她就不去看。 她看著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兒子,語氣幾近乞求:“埃文,我們一起走好不好……” “我走不掉了?!焙诎l的青年輕輕開口。血脈的蛛網已經牢牢地困住了他,即使他逃得再遠,提供了供他轉化的血液的“長親”,隨時都能在瞬間中止自己的生命。 接下來的場景更加混亂。有惡魔的囈語在他耳邊響起,說著什么“邀請、欣賞”的破碎字眼,埃爾維斯頭痛欲裂。 沖天的大火映在他的眼眸里,兩雙鐵一樣牢固的手臂禁錮住了他,逼迫他看著這場殘忍的演出。他像籠子里的困獸一樣掙扎嘶吼,隨著最后一絲火焰的熄滅而偃旗息鼓,昔日明凈繁華的小鎮變成了黑色的廢墟。 當他很久以后回憶起這一天時,埃爾維斯看不見燃燒的火光、聽不見凄厲的慘叫,聞不到身上傷口的血腥味,只記住了所有的行兇者。 黑貓在睡夢中劇烈地掙動了起來,隨即睜開眼睛露出了猩紅的瞳孔。他看清了墻上的掛畫,意識到自己躺在靠近壁爐的椅子上,繃緊的身軀才緩緩放松。 埃爾維斯看向身下被自己抓的勾絲的墊子,變成貓的好處之一就是終于可以睡著了,缺點就是總是做噩夢。 兩個盤子放在了他面前。伊娜不顧黑貓的抗議rua了一把貓頭,說道:“吃飯了黑貓?!?/br> 沒錯,埃爾維斯在酒館里蹭吃蹭喝這么久,伊娜連昵稱都沒給他起,平日里直呼黑貓?!八f不定有自己的名字,未必會喜歡別人來取名?!痹谄渌硕加X得拗口的時候,伊娜這樣說。 真是個古怪的人。埃爾維斯跳上桌子,慢騰騰地挪到盤子前。 今天的晚飯是香酥魚片和越橘布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