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長生回頭看他們，點了點頭。

    手起刀落，多么簡單的事情。

    天空蒙蒙亮，街道上的人還不多。

    大都在這個點起床的, 都是準備做生意的小販。他們在開始預備著一天的忙碌的時候, 發現街道的遠方, 有人正走過來。

    來人的腳步穩健。

    現在的時間太早了, 有人在外面行走, 實在是罕見，所以得空的人都望過去。

    賀長生背著昏睡過去的林見，往客棧的方向走。

    很遺憾，這個小鬼還是活著。

    賀長生背著林見回客棧，然后把他放回床上去。

    接著，自己就去做想了一晚上的事情，洗漱。

    在賀長生洗澡、換衣服、整理頭發的一套流程中，做到整理頭發的時候，唐稚來了。

    “大師兄，萬法論壇已經開始了?！碧浦烧f，“因為你和林見一直沒有聲響，我還以為你們在做什么不可以被打攪的事情，所以我一個人去看了開幕儀式。我在現場沒有看到石東臨和那個小美人。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去的?！辟R長生說，“顧妨呢？”

    “顧妨不感興趣，但是如果待下去，說不定也會撞到他們?！?/br>
    “你盡量和顧妨呆在一起?！辟R長生提建議。

    唐稚雙手抱胸，不解地看著他。

    “我昨晚和林見去探了一下城中的五座高塔，林見說里面有煉人用的陣法。我估計這個安西二使城，恐怕會變成下一個空城?！辟R長生說，“那邊的城主是不打算理會我們了，現在開始疏散人員，估計也沒有人愿意聽我們的。因為那些蠢人，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我可能需要你們的幫忙。當然，也可能不需要你們的幫忙。同時，為了你們不受傷害，你們兩個人盡量呆在一起。我看得出來，石東臨不想傷害你們?！?/br>
    “你和林見呢？”唐稚并不放心。

    “我需要林見，所以他必須要和我在一起?！辟R長生有打算，“有我在，他不會有事?！?/br>
    “咳咳?！碧浦善鋵嵾€有一件事情想說。

    “你喉嚨不舒服？”賀長生問他。

    “大師兄，你真是讓人無語?！碧浦赏虏垡痪?，然后認真說，“其實我想要先表達，我個人對兇獸什么的并不感興趣，也不在意?！?/br>
    聽到他說兇獸，賀長生立刻瞇起眼睛，盯著唐稚。

    眼中有殺氣。

    “但是我想要向大師兄你確定一件事情?！碧浦纱竽懬笾?。

    “說吧?！?/br>
    唐稚看著賀長生，緊張地吞了一口口水。

    賀長生微微側過頭看他，冰冷的眼一眨，順滑的頭發一動。

    “咳咳，這樣的，石東臨是什么情況，我們都知道?！碧浦陕掏陶f道，然后問，“他說你也是一樣的?！?/br>
    賀長生有點懵，他問：“是你沒有表達清楚，還是我的理解不到位？”

    “他的意思是，你和他一樣，和兇獸做了交易，把自己的身體出租給兇獸，最后同意了兇獸會把自己吞噬，然后容忍兇獸活在這個世間的容器?！碧浦煽此@么傻，干脆把事情都攤開說了。

    賀長生一臉無辜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他怕剛才唐稚說話太激動，口水噴到自己的臉上。

    “哦，原來他是這么想的?！辟R長生理解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

    唐稚差點被他的遲鈍嚇到。

    “放心好了?！辟R長生撫慰唐稚，“我不像他那么掉格?！?/br>
    唐稚知道賀長生不會隨便撒謊，立刻松了一口氣。

    “我做的事情比他過分多了?！辟R長生補充道。

    唐稚聞言，差點一口氣沒有上來。

    “你還有什么問題嗎？”賀長生問。

    “沒有了，你的坦誠讓我的腦袋一片空白?！碧浦蔁o言以對。

    賀長生笑了。

    唐稚突然懷疑道：“大師兄，你該不會故意耍我的吧?！?/br>
    “我是那種人嗎？”賀長生不屑。

    “大師兄……”唐稚換了一種說法，“你會撒謊嗎？”

    “我雖然會撒謊，但是這一次沒有騙你?！辟R長生打開扇子，遮住自己的半張臉。

    “你自己心里有數就好，我會照顧顧妨的?！碧浦牲c頭。

    “其實我也有一件事情想要和你談談?！辟R長生說。

    唐稚看向他。

    賀長生從懷里拿出一本書，還給唐稚，“你已經是個老頭了，還看這么刺激的東西，會因為過于激動，中風的?！?/br>
    看到了賀長生拿出來的書，唐稚一臉慌亂地奪回來，并且藏在懷里，臉紅著朝賀長生控訴，“大師兄！你這是侵犯我的隱私！”

    賀長生鄙視他。

    唐稚手忙腳亂地把書藏在懷里，著急地問：“你到底看了多少？”

    “多少？全部啊?！?/br>
    “??！”唐稚抱頭痛叫，奪門而出。

    賀長生早上的時候去萬法論壇逛了一圈。

    萬法論壇參與者眾多，所有要參與辯論和探討的人都會在一個名為求真壇的地方坐下。他們端坐著，闡述自己對一些問題的理解和爭辯。最后，贏了的人會得到真理壇的承認，所坐之地會開出一朵蓮花，帶著勝利者往高處升一段路。而失敗者，只能坐在原地，仰頭看著勝利者。

    賀長生曾經覺得這個設計很傻逼。

    當然，他現在也是這么想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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