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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瀾:“我還沒承認呢,你就知道是我?” 封堯的眼中流露出顯而易見的質疑,宋瀾卻微微地笑了起來:“如果我說是我,那你會恨我嗎?” 封堯還沒說話,顧驍就截去了話茬:“會殺了你?!?/br> “你不能殺我?!彼螢懫降卣f,“殺了我只會死更多的人,帝國現在需要領袖,只有我才能得民心?!蹦┝怂掍h一轉,“DIN1只是個導火索,蛇人和帝國的沖突自古就存在,總要爆發的,只不過是早晚的差別?!?/br> “就算爆發,也不可能有這樣的規模?!鳖欜斦f,“沒有DIN1,蛇人很難和帝國抗衡?!?/br> 宋瀾笑道:“那可不一定,誰也說不準未來?!?/br> 封堯覺得宋瀾不可理喻:“你恨王室,那直接殺了艾迪斯不就好了,害那么多無辜的人干什么?” “你以為艾迪斯很好殺嗎?”宋瀾輕聲道,“但我倒是真沒想到,事態會發展成這樣。不過這樣也好,剛好能讓他們知道,欺壓是要付出代價的?!?/br> 宋瀾坐到鐘塔的邊緣,慢條斯理地說:“當年王室趕盡殺絕蛇人,帝國上下一致贊同,后來王室對穆達拉依然如此,一個國家的罪孽,往往所有人都脫不開干系,我相信你也能發現,歧視在帝國中是很常見的現象,即使就公認的道德觀念來說這是錯的,即使法律上有過非常明確的規定,但人們依舊如此。想要改變一個根深蒂固的、錯誤的念頭,只有懲罰是最有力度,也是最快的方法?!?/br> 封堯搖頭:“不,這樣做起不到任何作用,只會加劇帝國和蛇人的矛盾……宋瀾,你太極端了?!?/br> 宋瀾:“只有懲罰當然不夠,公眾需要引導,懲罰只是個開端,接下來的觀念滲透才是關鍵?!?/br> 封堯:“你不可能成功的?!?/br> 宋瀾饒有興致道:“哦,為什么?” “這幾個月里,你有去到處看看嗎?或者說,你有沒有關注新聞?”封堯說,“這場戰爭曠日持久,傾覆了你大半的國土,你的人民流離失所、無處安身,直到現在,每天依然會有大量的人死亡,仇恨到了這種程度,觀念是不可能被輕易改變的。不然你捫心自問,自從穆達拉滅族以來,二十多年的時間里,你有放下過仇恨嗎?” “不一樣的,封堯?!彼螢懻f,“境況不同,人們的心境也會不同,只有活在憂患里、感到不滿,才會拼命去爭取。這場戰爭勝利的只會是帝國,經過這次動蕩,帝國很快就會恢復秩序,民眾的仇恨是會被安逸沖淡的。況且群體通常都是情緒化而且缺乏智商的,煽動和影響并不是件難事,只要時間夠久,不會做不到的?!?/br> 封堯沒有說話,只冷冷地看宋瀾。 “政權更迭、局勢暴亂,有犧牲是在所難免的,區別只在于是戰爭,還是病毒?!彼螢懽灶欁缘卣f,“當然,對于不必要的死亡,我也很抱歉。所以在接下來的日子里,我會盡我所能地補償所有人,封堯,我知道你……” 封堯突然打斷道:“別說了?!?/br> 宋瀾停下話語,望向封堯。 這個話題太過沉重,封堯覺得如果再說下去,恐怕用不到顧驍出手,自己就會忍不住把宋瀾砍了,但誠如宋瀾所言,他不能砍宋瀾,他承擔不了后果。 封堯安靜了片刻,選擇結束話題:“就到這吧?!?/br> 宋瀾盯著封堯,半晌后笑了笑:“好?!?/br> 他打了個響指,變出朵玫瑰花,正要遞給封堯,卻被顧驍瞪了眼,只好收了回去。 “那么,后會無期了?!彼螢懘浇菑澚藗€毫無攻擊性的弧度,一如既往地溫柔,“封堯,很高興認識你?!?/br> 封堯沒有再應,和顧驍離開了天臺。 回家的路上有條步行街,顧驍忽道:“在這等著?!?/br> 封堯茫然:“等什么?” 顧驍拐進家店鋪,不片刻后拿了一大捧玫瑰花出來。 封堯:“……” 封堯哭笑不得:“你跟宋瀾比什么?” 顧驍接過封堯拎著的購物袋,把花遞到他懷里,讓他只捧著花,嚴肅地說:“以后不許拿別人送的花?!?/br> 封堯:“我沒拿啊?!?/br> 顧驍:“你明明拿了,還被我發現了兩次?!?/br> “那是他硬塞給我的,又不是我愿意拿的?!狈鈭蚶碇睔鈮训?,“你能不能別這么愛吃醋?” 顧驍漠然道:“不能?!?/br> 封堯:“……” 捧著這么多玫瑰花,跟剛從求婚現場走出來似的,封堯被圍觀了一路,窘迫到不行,走得比什么時候都快。而盡管封堯看上去不情不愿地,但回到家后,他還是認真地做了個花瓶,把這些玫瑰花精心養了起來。 傍晚時,封堯收到了司遠的通訊。 晚飯是顧驍做的,封堯正準備去刷碗,見狀當即放下碗筷,調頭走向沙發,懶散地說:“我等會兒再刷?!?/br> 顧驍嗯了聲,卻幫封堯收了碗,拿去刷了。 另邊,司遠和封堯打了個招呼,直入主題道:“你哪天有時間啊堯堯,我幫你預約下手術?!?/br> 封堯:“我最近沒事,哪天都行?!?/br> 司遠:“我看看嗷,下周可以嗎?” 封堯:“可以,你通知我時間和地點就行?!?/br> 司遠:“另外就是,我早上去問了精神科,他們說只聽說病癥不夠,至少要先和患者接觸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