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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遠:“感覺他很喜歡你,你那時暈倒了,沒看到他有多難過?!?/br> 封堯愣了下:“有多難過?” 司遠含糊道:“難過到……想和你一起去死?他讓我們先走,他在十八層陪你,還留下了兩枚子彈?!?/br> 封堯微怔,沒有說話。 司遠笑著打趣:“其實對于失憶患者來說,執著于尋找記憶并不是唯一的辦法。走出過去,接受新的感情和人生,也是個不錯的選擇?!?/br> 封堯回過神來,訕訕道:“不了,謝謝?!?/br> 約摸傍晚時分,沐寒和顧驍回來,還帶了晚飯。 封堯問:“我什么時候能出院?” 沐寒將餐盒放到桌上:“出院這事兒不急,我交了半個月的錢,你多住幾天吧,不然就虧了?!?/br> 司遠:“堯堯,你要珍惜,在醫院好歹有床睡,我天天在車上睡得都要落枕啦?!?/br> 封堯問沐寒:“你又買了輛車?” 沐寒:“找協會申請的?!?/br> 封堯想起了那輛凝聚他一個月的心血卻慘遭拋棄的基地車,心中頓生郁結:“你以后別再想讓我修車了?!?/br> 沐寒:“哎,你這小朋友,怎么這么不懂事,說得好像我愿意丟車似的,你以為申請不用錢的嗎?” 封堯接過筷子,癟著嘴不說話。 吃飯時,沐寒交代了下次的任務:在帝王六十壽辰的宴會上,保護帝王,并且捉拿幻術師,容。 幻術師,是極為罕見的變異人種,他們的腦域發達,精神力十分強大,經過后天的學習與訓練,可以通過精神共鳴,影響、甚至攻擊他人。 容是幻術師中的佼佼者,傳聞中,他總是身穿黑色長袍、頭戴兜帽,從未有人見過他的真實面貌。八年前,容暗殺帝王未果,被捕后,關押在‘南山之境’。 ‘南山之境’,是帝國用來流放死徒的孤島,容本該是插翅難逃,可近日來,卻傳出了他越獄的消息。 為了給帝王慶生,帝國建造了一艘巨型飛行艇,宴會當天,飛行艇會從海域起飛,周游帝國。離開了戒備森嚴的宮殿,帝國擔心容會趁虛而入、卷土重來,再次刺殺帝王,因此防上加防,在軍隊巡邏保障以外,又向協會積分前十的雇傭兵團發布了招募令。 司遠頗有微詞:“你接什么不好,非要接這種失敗了就掉腦袋的任務?!?/br> 沐寒:“這次的任務是強制性的,帝國是協會的大老板,沒有拒絕的余地?!?/br> 封堯戳戳餐盒里的蝦,問:“那什么時候去?” 沐寒:“等你出院,就去港口?!?/br> 封堯哦了聲,專注地和餐盒里的蝦較起了勁,蝦rou被他剝得坑坑洼洼,一大半都隨著皮,進了垃圾桶。 顧驍看他一眼,把剝好的蝦夾了過去,又以筷子尾輕拍了下封堯的手,將他指間慘不忍睹的半只蝦夾了過來。 封堯制止道:“你小心感染——” 顧驍的眉梢輕揚,正要說話,封堯卻登時想起了他們上次的對話,生怕這人又提起他們接吻的事,連忙改口:“沒事!當我沒說?!?/br> 可惜封堯防得住顧驍,防不住沐寒,沐寒左看右看,問:“你倆不是都親過了嗎?” 司遠聽到了八卦,眼睛一亮:“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便搴聪蚍鈭蚝皖欜?,“講講?” 封堯:“……” 顧驍張了張口,又要說話,封堯深諳他語出驚人的功力,眼疾手快地往他嘴里塞了一大口米飯。 顧驍:“……” 封堯得了話語權,正色地解釋:“是意外?!?/br> 沐寒覺得他不好意思說實話,在敷衍地扯謊,遂語重心長道:“小哥哥,我們是出生入死的隊友,這點事情算不上什么,別說親了,就算是睡了,只要不光天化日公然秀恩愛、刺激單身狗,我們是不會排斥的,你大膽說就好了,沒必要遮遮掩掩的?!?/br> 封堯義正辭嚴道:“沒有遮掩?!?/br> 說著,他又往要說話的顧驍的嘴里塞了口米飯,并以眼神警告:好好吃你的飯,不許胡說。 顧驍有點噎,拿過封堯的可樂,喝了兩口。 司遠嘖了聲:“怎么都開始喂飯了?” 封堯:“……” 沐寒看熱鬧不嫌事大,也跟著嘖了聲。 封堯哭笑不得:“你們為什么這么八卦?” 司遠很誠實:“因為無聊?!?/br> 沐寒附和道:“對,因為無聊?!?/br> 封堯語塞地搖搖頭,心說你們倆真是夠了。 餐盒里的米飯都喂給了顧驍,封堯扒拉著所剩無幾的素菜,沒什么胃口,顧驍剝好蝦,又分過來半盒米飯,封堯便連著分過來的米飯一起扒拉,扒拉來扒拉去,他忽地頓了下,不太對勁地看向顧驍。 顧驍問:“不喜歡吃?” 封堯想問,你幫我剝蝦干什么,但這個問題問出來似乎有些大驚小怪,他搖搖頭,敷衍道:“沒?!?/br> 封堯低下頭,看著餐盒里的蝦,心情逐漸復雜。 他在想,他們的相處模式怎么變成這樣了?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顧驍一開始不是看他很不順眼嗎?為什么現在這么照顧他?而令他最捉摸不透的是,他對此竟然沒有半分抵觸,竟然就這樣習慣了顧驍的照顧。 封堯想起在去往T-12區的那天夜里,顧驍說要對他好點,是從那時候開始的嗎?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以前的顧驍雖然喜怒無常,偶爾對他很兇,但在行動上卻總是很照顧他,盡管顧驍不承認,他也沒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