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寒：“……”

    爭吵聲猝停，對面把聯絡掛了。

    封堯臉色發沉，他沉默地抿起唇，指尖飛速地劃動，不到半分鐘的時間，通訊器響起微弱的電流聲，掛斷的專線便被重新接了上。

    封堯深深呼吸，按捺下憤意，心平氣和地說：“來，我們繼續討論……妨礙軍務？軍事法庭不會受理這種事情的，你是軍方也沒有這個權利……好了，停，我沒空和你在這廢話，開路，懂嗎？”

    封堯再次安靜下來，聽了一陣后，眉梢微抽，突然說了句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你不開，我就毀了專線，讓指揮癱瘓，你好好考慮一下?！?/br>
    沐寒實在聽不下去了，吼他：“你是恐怖分子嗎！”

    封堯猝不及防，被沐寒吼得打了個激靈，忙不迭改口道：“我可以幫你們找出反叛軍的逃跑路線……憑什么信我？我既然能入侵軍方的指揮專線，當然也能入侵反叛軍的……你再廢話我真讓指揮癱瘓，不信你就試試……”

    “……”可真是個談判鬼才。沐寒滿頭黑線，拍拍副駕駛座，對封堯伸手：“通訊器給我?！?/br>
    封堯還不太想給他：“沒說完呢?！?/br>
    “你還想說？！”再說是不是真要去毀專線了？沐寒無語至極，也不跟他較勁，劈手把通訊器奪了過來。

    封堯的手中一空，回頭看向沐寒。

    沐寒打了個手勢讓他去干別的，而后坐回后排，開始好聲好氣地與指揮中心交涉。

    此起彼伏的槍炮聲逐漸偃旗息鼓。

    裝甲車打了個利落的旋，停在兩處廢墟間，以將近一層樓高的廢料堆作掩，暫時安全。

    顧驍望著遠處，瞇了下眼：“軍方?；鹆??！?/br>
    “因為，親衛軍都撤到地下了?！狈鈭蛘f，“軍方下了最后通牒，24小時之內投降，否則就會……讓空軍地毯式轟炸?！?/br>
    方小文咋舌道：“現在還不夠地毯式轟炸嗎？”

    封堯說：“不一樣的，現在只是槍戰和炮擊，等下的轟炸……不趕快離開的話，我們誰都活不下來?！?/br>
    “軍方答應在晚上開個突破口，放我們出去?！便搴慕徽劷K于結束，他把通訊器還給封堯，“那邊換了個人，你跟他好好談，別再吵了?！?/br>
    封堯哦了聲，沐寒揉揉太陽xue，面露疲憊，小聲嘆了句，“和軍方打交道是真麻煩?！?/br>
    方小文笑嘻嘻地：“還是雇傭兵好，自由?！?/br>
    沐寒：“雇傭兵還危險呢，你不怕死嗎？”

    方小文梳著頭發，滿不在意道：“現在的世道，做什么不危險？我好端端地參加個交流會，都能被反叛軍綁架成人質，我倒是覺得當兵挺好的，至少還能保護自己?！?/br>
    沐寒點了根煙：“那你要先畢業?！?/br>
    顧驍朝沐寒伸手，打了個清脆的響指，沐寒會意地遞給他一根煙，聽到方小文說：“我馬上就畢業了?！?/br>
    “建議你畢業以后再去上一年的軍校?！便搴f，“當雇傭兵可沒那么容易?！?/br>
    方小文望著他堅毅的側臉，不大意道：“可是，隊友也會保護我的啊，就像你們保護我一樣?！?/br>
    沐寒失笑道：“那也不能給隊友添太多麻煩吧?！?/br>
    “說得也是?！狈叫∥臐M面憂愁，問封堯，“封堯，你收學生嗎？你教教我吧，跟你一比，我好菜啊?！?/br>
    “我沒教過人，不太會教，你多看看書吧，我可以推薦給你幾本?！狈鈭蛐牟辉谘傻貞?，話鋒一轉，“傍晚五點以后的十分鐘里，軍方會在南側開出一條通路?！?/br>
    沐寒看了眼時間：“還有不到四個小時?！?/br>
    封堯：“那條通路是個低坡，很不顯眼，軍方的防守比較薄弱，他們會選這個地方，大概是怕人多槍雜不好控制，會誤傷我們?！?/br>
    方小文扒在椅背上，大嘆道：“終于能回家了?！?/br>
    沐寒：“休息會兒吧?！?/br>
    顧驍下車抽煙，沐寒跟了上。

    二人一路走到廢墟堆的拐角，遠離裝甲車一定距離，沐寒才問：“你跟封堯怎么回事？”

    顧驍垂著眸，抖抖煙灰：“什么怎么回事？”

    沐寒問：“是前男友吧？他怎么不認識你？”

    顧驍不確定地說：“失憶了吧?！?/br>
    沐寒：“怎么失憶的？”

    顧驍：“分開那么長時間，我怎么知道？”

    沐寒掰著手指頭算算：“你前男友看著也就二十不能再多了，我認識你都五年了……哎，不是，兄弟，他十五歲那年，你倆就搞上了？”

    顧驍嗤道：“長得年輕，快二十四了吧?！鳖D了頓，又道，“十五歲時確實也在一起了?！?/br>
    沐寒調笑：“這舊情可真是夠舊的?！?/br>
    從認識到現在，顧驍從來沒有主動提起過自己的過去，這次也是一樣，顧驍閉口不提曾經，只對沐寒說：“這些事，你別跟他說?！?/br>
    沐寒：“我可以裝不知道，但你要告訴我你想干什么，當初怎么分開的？你想和好？”

    顧驍眸色稍暗，隔了會兒才說：“不是?！?/br>
    沐寒：“那你讓我把他留下干什么？”

    顧驍：“你不是缺技術兵嗎？”

    沐寒揶揄道：“只是因為這個嗎？”

    顧驍熄滅了煙，未答，提及過去，他的心情明顯欠奉，敷衍了事地聽沐寒八卦幾句，就離開了。他不想說，沐寒也不好再追問，只得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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