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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松懈下來的蕭程頓時又僵住了。 這都是什么事兒啊。 —— 裴翎一覺睡醒,發現自己姿勢有些奇怪。 他太久沒像凡人一樣睡覺了,睡醒后,人都是懵的,懵懵懂懂從床上爬起來,還不等坐直身子,就頭皮一痛。 頭發被壓住了,好痛。 裴翎低頭一看,人就愣住了。 他被逐出師門的徒弟靜躺在他身邊,手臂展開著,看那個姿勢,剛才應該是墊在他身下的。而自己的頭發胡亂地鋪散著,床上,被單上,蕭程的身上,到處都是。 裴翎:“……” 他又動了一下,似乎牽動了蕭程,蕭程睡得迷迷糊糊,另外一只拉了裴翎一把,硬是將他重新拉回懷里,口中含混不清道:“睡覺?!?/br> 這動作沒什么冒犯的意思,看上去更像是迷迷糊糊維持了一夜,此時習慣性地攬了他一下。 裴翎一下就躺回了剛才的位置,愣愣看著近在咫尺的蕭程的下巴。 過了一會兒,蕭程也醒了,他先睜眼,思緒慢慢回籠。 一刻鐘后,蕭程猛然從床上坐起來。 “呃……”兩人相對無言,一刻鐘后,各自收拾好的蕭程和裴翎站在房間里,桌上還放著那壇惹是生非的酒。 裴翎臉上的紅始終褪不下去,他喝多了歸喝多了,但昨天的事情卻記得一清二楚。 正是因為記得,所以此刻格外不知道怎么辦。 他這輩子的經歷加起來,都不足以讓他面對這種局面。 兩人沉默許久,蕭程終于率先開口了,他端起桌上的酒,道:“喝酒誤事,我……我把這酒給客棧送回去?!?/br> 說完,不等裴翎反應,蕭程就端著酒壇子出了門。 關上客棧房間的門,蕭程這才松了一口氣。 這都是寫什么事兒啊,他扶額,朝著樓下走去。 找到客棧老板,蕭程將這壇酒還給對方。 老板不明所以地看著蕭程,小心翼翼問道:“客觀,這酒已經開了,退不了錢了?!?/br> 蕭程糟心道:“不用你們退錢,把這東西拿走,以后別再送酒過來了,我們的人喝不了酒?!?/br> “啊……”老板這才明白過來,連忙點頭,將那酒壇拿了過去:“明白明白,以后不會再送了?!?/br> 蕭程轉身欲走,可眼角忽然瞥見客棧破舊的房門,他微微一頓,轉身問客棧老板:“你們在這里開店多久了?” 老板道:“三十幾年了,這點是從我爹手里繼承的?!?/br> 他嘿嘿笑了兩聲,道:“子承父業?!?/br> 蕭程道:“那你們一定聽說過徐家吧?他們家十年前出過一個秀才?!?/br> 秀才在闕都不算稀罕,但在這樣的小地方,十幾年也未必出一個,他們記憶肯定很清楚。 果然,老板點頭道:“我記得,他好像……叫什么……徐橋?!?/br> 說到這里,老板露出戚戚然的表情,道:“不過,那人邪性得很,很少跟鎮上的人來往?!?/br> 蕭程一聽,眼神都亮了些許,他沖老板招招手,拿了兩串銅板出來,道:“能給我仔細聊聊嗎?” 老板頓時一臉狐疑:“你找他干什么?你是什么人?” 蕭程想了想,道:“別介意,他去闕都時,曾經跟我jiejie私定終身,可惜最后沒能高中,婚事被我父母砸了,我jiejie前段時間生病,大夫說她活不了幾日了,她唯一的心愿就是想見到曾經的心上人,就委托我來尋找,我按照他當初給我jiejie的地址一路找到徽縣來?!?/br> 說到這里,蕭程皺眉道:“不過,我去找他們家人,他們卻說他死了,還是一個人死在莊子里,我不信,難不成是他們覺得他沒有中舉,給徐家丟人了,故意將他趕出莊子的?” 老板沖他搖搖頭,道:“這事情不能賴徐家,那徐橋確實有些問題,我曾經跟他見過一面……嘖嘖?!?/br> 時隔十年,老板想起當年的事情,還直搖頭。 蕭程從老板的話中; 蕭程覺得這個徐橋很重要,但他人都死了,他想了想,又問道:“那您知道,這縣里有什么人跟他相熟嗎?我jiejie說,若他已經娶妻,不能去與他相見,那就尋一件跟他有關的東西,帶回去,讓她一解相思之情?!?/br> “這……”老板遲疑道:“你jiejie倒是個癡情人,我雖然跟徐橋不熟,但我知道有人跟他熟悉,城南有個叫陳旺的,他以前給徐家送菜,那徐橋生病以后,就住到城外的莊子里去了,他好像跟徐橋挺熟的,以前來我這喝酒的時候,經常提起他?!?/br> 蕭程沒想到出來送一趟酒竟然還能遇到意外驚喜,他忙對老板道謝。 見他準備去找陳旺,老板欲言又止道:“你……你那jiejie是個好姑娘,不過,這徐橋也不是什么好人,還是回去跟她說,不要記掛了?!?/br> 蕭程朝他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但他表情很堅定,顯然不會因為這兩句話就放棄,老板嘆息一聲,也沒有多說,就任由蕭程去了。 蕭程沒有馬上去找那個陳旺,而是先回了客棧房間,裴翎還在房間等他。 但表情看上去已經平靜許多,顯然已經從剛才的尷尬境地中脫離出來了。 蕭程跟裴翎之間的尷尬事也不止這一件了,兩人心照不宣地沒有提剛才發生的事情,蕭程便說起在樓下打聽到的消息,雖然知道找到陳旺,也未必能找到有用的線索,但裴翎還是說:“過去看看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