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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因為時間太早了。 二則是因為自他記事起,他就沒怎么和別人一起睡過。除了周陽陽他們幾個。 況且,和白簡同床共枕的感覺與周陽陽他們相比,完全不同。 “白簡,你怎么不睡你的池子里?”斯悅側躺著,伸手戳了戳白簡的臉。 白簡闔著眼皮,表情安寧,“我是人魚,不是魚?!?/br> “區別在哪兒?” “等阿悅以后變成人魚就知道了?!?/br> 斯悅又企圖動手動腳,他不安分。 白簡一把握住他企圖作亂的手,用被子蓋住,半晌,白簡翻身將人攬入懷里,冰涼的嘴唇貼著斯悅的耳廓,緩緩道:“阿悅,我不一定在任何時候都能優先考慮你的感受?!?/br> “什么?”斯悅純情又大膽,仰起脖子咬了白簡下巴一口,“這種時候嗎?” 白簡笑了,是被氣笑的。 下一秒,斯悅身體猛地緊繃起來,他喉間悶哼一聲,不敢再挑釁。 白簡含著笑,“阿悅,你別忘了,一般時候,我的手指是沒有黏液的,和你們一樣,隨時可以?!?/br> 或許是白簡外形條件就是無比優越,大到整體氣質,小到手指的骨節和長度,沒有任何可以挑剔出不足的地方。 可能也是因為白簡在人魚族群中萬里挑一,所以當他為人形的時候,同樣萬里挑一。 但無論是因為什么,斯悅現在都無比清晰地感受著對方手指的長度有多優越與靈活。 他呼吸很亂,手指緊緊抓住白簡小手臂,上邊的肌理走向與肌rou的分布和人類是相通的,只是體溫偏低。 白簡繼續往里。 斯悅把頭埋進白簡的頸窩,“停停停,我睡,我現在就睡,你看你看,我眼睛都閉上了?!?/br> 眼睛的確是閉上了。 眼珠還在眼皮底下不安地左右滾,睫毛顫個不停。 白簡將手指拿出來,給斯悅捻緊被子,語氣漫不經心,“不要每次等被教訓了才求饒,睡吧?!?/br> 這句話漏洞很多,對每個字都可以進行長篇大論的反駁。 斯悅還在心里組織著反駁的措辭的時候,睡意來襲,他都快睡著了,還沒想好具體怎么反駁白簡,無意識地將心里想的說了出來。 “那能一樣嗎?至少別人不會動不動這樣那樣我?!?/br> 白簡:“……” - 斯悅一覺睡到了中午,醒來的時候,仍舊覺得腦子沉甸甸的,可能是轉換過程中伴隨的一些癥狀,他起床后就好多了。 白簡早就走了,走之前,將他的拖鞋貼心地放在了床邊。 斯悅趿拉著拖鞋,邊刷牙邊心情很好地想,白簡這個人,大概是活得太久了,循規蹈矩重原則,在意細節,不上心則很難注意到,這可能也是自己為什么覺得和白簡待在一起會很舒服的原因。 他下樓,看見溫荷和白鷺坐在沙發上,低頭弄什么弄得很認真。 母慈子孝的場景讓斯悅一怔。 白鷺看見斯悅,眼睛一彎,“阿悅你醒啦?” “這是……”斯悅低頭看著茶幾上的一大堆毛球還有木棍,“做什么?” “mama在教我打毛衣?!卑槺P腿坐著,兩根木棍上已經串滿了紫色的毛線,“不過mama說我是新手,可以先學習織圍巾?!?/br> 斯悅接過阿姨遞來的果汁喝了一口,只拿了一片面包便不要了,“但是這都入夏了?!?/br> 溫荷抬起眼,柔聲道:“反正白鷺在家里也沒有事情做,用這個打發時間,你管這么多做什么?!?/br> 斯悅:“……” 他看向門外,再看看魚缸里頭淡粉色的水,頓了頓,“周文宵來過了?” “來過了,”白鷺乖乖回答,“本來說是下周來,但其實藥物已經研究出來了,只不過一直沒確定下來,所以一直對外說還在趕進度?!?/br> “他今天沒讓我用藥,只是在我魚缸里加了試劑,促進人魚骨骼發育的,我問他有沒有促進腦子發育的,他說沒有?!?/br> “阿悅,你呢,你今天感覺怎么樣?”白鷺覺得比起自己的尾巴,斯悅的問題才是需要重點關注的,他這是慢性的,這么多年下來也習慣了,比起他的慢性病,斯悅的轉換風險要高百倍不止。 “還行,”斯悅看著白鷺手里那個用毛線勾出來的歪歪扭扭凹凸不平的四邊形,“好丑?!?/br> 白鷺眨眨眼睛。 溫荷拍了斯悅膝蓋一下,“白鷺剛學,你多鼓勵鼓勵他?!?/br> “害,就這個,我閉著眼睛都會?!彼箰偪诔隹裱?。 溫荷笑得婉約,“是嗎?” 陳叔之前送了幾箱子新的書到老爺子房間,聽老爺子談了會兒人生,下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斯悅盤腿坐在地毯上,眉心緊皺,拿著幾支織毛衣的棍子,仿佛面臨了和轉換成人魚一樣的巨大難題。 “阿悅少爺,老爺子想見見您?!标愂遄叩剿箰偵砼?,低聲道。 斯悅聞言,一怔,“見我?”他從來沒見過白家的老爺子,白簡也沒提出過讓兩人見面,如果不是陳叔說起,他都快忘了白家還有這個人了。 “好,我就去?!彼箰傉谜医杩诎褞讏F毛線丟下,這個太難了,以前初中和高中那會兒,每隔一陣子,就會掀起織圍巾的風潮,給朋友織,給對象織,給暗戀對象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