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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你起來吧?!彬坑缺持炙奶幙戳似?,“這對凡人來說確實是個福地,但我實在不喜歡?!?/br> 五通神皺眉道:“盡是仙家臭氣?!?/br> 姜寧將凌斯扶起,拍掉他身上的灰塵,笑道:“爹爹此番辛苦,待今夜之后可以稍微放松些了?!?/br> 凌嵐聽聞「爹爹」二字心神一震,立時想到對方就是凌斯流落在外的那個女兒。 然而凌斯卻表現得很是疏離,他松開手臂退后一步:“神女大人客氣,都是我應該做的?!?/br> 蚩尤扶著身側妖獸的肩道:“阿五,今夜由你出戰,好好享受殺戮,待逍遙廷破開上清觀大門,你便將周玄清放出來,一把火將這里燒干凈?!?/br> 五通神喉嚨發出「呵呵」聲,點頭如搗蒜,難以掩飾興奮和喜悅:“里應外合,謹遵兵主之命?!?/br> “自然不會虧待你,大火燒起來,你便可飽腹一頓?!彬坑葥е?,就像將軍摟著最衷心的心腹那般沒有任何君臣界限,他親切道,“若不給你吃夠,力量恢復得就慢些,家里沒那么多余糧,所以只能帶你來這里吃飽?!?/br> 五通神笑道:“反正都要葬身火海,倒不如我一并吃了,逍遙廷也不要留活口嗎?”畢竟自己一旦吃高興了,再想停下來難如登天。從前蚩尤總笑他是被饕餮附身,養他一頓夠旁人吃半年。 蚩尤沒有表態。 姜寧深知他不會將任何凡人的命放在眼里,哪怕是短暫結盟的仙門,同樣是可以霎時放棄不值一提的螻蟻,可面前有凌斯,稍后是逍遙廷,如若輕易就將盟約毀去,恐將來失道寡助于大業不利。 姜寧勸道:“蚩尤哥哥,往后還有用得著人的地方,既許了逍遙廷好處,留著他們便是,五通神若在這里沒吃夠,將來亂子少不了,還怕短了他這口糧么?!?/br> 蚩尤瞥了一眼卑躬屈膝的凌斯,也不想當著他的面太過冷血,便聽從了神女勸誡,他將神女攬在懷中道:“那便依著你,要說玩弄心術,自是聽你的,阿五,可聽見了?” 五通神趕緊道:“屬下不敢逾矩,只吃一半?!?/br> “那我們先行一步?!苯獙幍?,“周玄清神志不清,放出來后五通神不必理會他,別叫人死了就是,我自有辦法讓他將最骯臟不堪的真相都說出來,你的任務是燒山?!?/br> 五通神跟在神女身邊,顛著手里一團火光道:“請神女和兵主放心,這火還來得不易,我會好好用的?!?/br> 瘋瘋癲癲的周玄清只要活在眾人面前,那這場廝殺便是名正言順,上清觀的名譽就會徹底崩塌,張茵茵之所以愿意為神女驅策,并非全然因為自己心愛的面首被劫持,神女敬酒罰酒都端過來,以蕭景軒的命威逼,又以傾覆上清觀取而代之利誘,在強大的敵人面前,往后不止能有一茍活之地,還能踩著從前的強權崛起,一向依附獄釋宗唯唯諾諾的逍遙廷怎會不心動? 這個法子放在張茵茵身上奏效,放在凌斯身上也是如此。 神女太清楚這群凡人心胸里都裝著什么東西,比起權勢和力量,蒼生大義最不值一提。 雖然玄戒門的花風羽一敗涂地,可也只是遇到了一個冥頑不靈的花錦云,而花錦云這樣剛烈正直到寧愿舍生取義的人實在太少,少到他的自我犧牲落在大部分人眼中依舊是癡愚,所以神女不以為意。 只要這樣癡愚的人是少數,自私逐利的人占了大多數。 那攻心弄權的鬼蜮伎倆依舊能讓這凡塵看似堅不可摧的仙道聯盟潰于蟻xue。 蚩尤囑咐道:“你們二人速去速回,萬事當心?!?/br> 神女和五通神剛走,凌嵐心念百轉想尋個機會脫身,此時又聽見凌斯說話。 凌斯:“此地龍脈廣博,五行屬木,本以火刑灼之最為恰當,可兵主就不擔心,燒起來的若不是圣火,龍脈是有修復能力的,恐會竹籃打水一場空?!?/br> “你擔心的沒錯,木屬龍脈的復原能力堪稱神跡,哪怕就是真取到赤金山的圣火,不燒他個三天三夜也絕不了龍脈的力量?!彼员绕鹚}的枯竭,赤金山能量的不穩定,萬古青林卻從來生機勃勃,欣欣向榮,野火燒不盡,它像是能在天地間尋到任何安然之地自由生長。 凌斯問:“兵主的意思是,此舉不為了摧毀龍脈?!?/br> “龍脈天生地養,哪是那么容易毀去的,若是當年我自能隨手掐死它的生機,可恨蠻荒的界限限制,我只余下五成實力,而那姬瑄又將我鎮在千古城中數千年,千古城禁制對我影響仍在?!彬坑日f到此處,有些恨恨地捏了捏拳頭,旋即松開一笑,“所以現在只能退而求其次,讓五通神借助祝融的靈火燒了它,削弱木脈的力量,爭取時間?!?/br> 蚩尤手下十二大將,各個悍勇無雙,靈力通天,祝融便是其一,可他如今也不過是半副魂魄的姿態被召回,另一半還封在不死城中,此次五通神就是借走了他的靈火,打算以此重創萬古青林,壓制木脈的能量。 聽到此處,凌嵐深覺不妙,她不敢再耽擱下去,于是小心翼翼地撤掉身前的結界,一邊后退一邊寫信,將將招來靈鼠,耳邊擦過一道邪光,在她面前轟然炸開,她一個踉蹌側身滾開數丈,靈鼠已被黑氣吸為齏粉,旋即又射來第二道邪光,這次直往她眉心而去! 電光火石之間,她撐開法陣,但霎時被擊個粉碎,凌嵐被靈壓掀翻在地,她回過神悚然地看著法陣中的人,知道自己跑不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