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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等等?!庇駸o缺抱緊酒壺,“這酒確實好,可也相當上頭,師尊也不要喝?!?/br> “有多好喝,給我倒一杯?!?/br> “不倒?!?/br> “不嘗一口我怎么知道它好喝?!?/br> “我說好喝它就好喝?!?/br> “我不信,就一杯,拿來!” “你坐著別動,搶到就給你,搶不到就拉倒?!?/br> “玉無缺,你當真皮癢?!?/br> 師徒二人甫一坐下就打鬧起來,幼稚拌嘴,蕭旗帶著一串下人進來放酒放菜,也聽了個七七八八,見這情狀,他更是心中了然,自己著了這幼稚師徒的道了。 哪有半點糊涂師尊不孝徒的樣子,分明親密無間到旁人嘴都插不進去,玉無缺對鶴不歸的關懷照顧比旁邊伺候慣了的空知還要細致幾分,而外界傳言冷酷無情,脾性古怪的太微上仙,對這徒兒像是也沒有辦法,嘴上罵歸罵,不照樣乖乖聽他話,少喝就少喝,不吃辣就不吃辣。 可見這半個月的流言,不過是二人聯手演出的一場戲,蕭旗心中暗笑,怪也怪他為了尋登船的法子太著急,才會錯信玉無缺有膽子背叛師門。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兜兜轉轉尋門路,這二人不也是繞彎子做局,似是對碎月群島的事都很在意又無計可施。 這倒讓人不得不好奇,他們非要上島做什么? 蕭旗端著酒一一敬過,坐下道:“整層都清空了,咱們說話方便些,這里是嘯月樓分舵,盡可安心,為表誠意,我把昭詭和引神隊的情況先說了吧?!?/br> 大致情況和劉永所言相差無幾,嘯月樓多方探聽,確實聽聞昭詭拿到了龍宮海圖,這是引神隊組建的初衷。 不過登船名單遲遲未出,連如何入選都只有模棱兩可的說法,饒是嘯月樓耳目遍天下,也沒法把耳朵放到一張根本沒開過的嘴邊打聽,事情一拖再拖,突然爆出消息,說昭詭要弄一場獻寶大會。 既然出海的名義就是尋寶,非得手上也有相配的寶物才有資格登船。 這個理由也算合理,消息一經傳開,不少人登門拜訪,拿著壓箱底的寶物,卻被昭詭一個個退了,水晶龍宮在前,多少人趨之若鶩,蕭旗更是不會錯過此等盛世,他仗著嘯月樓樓主的身份,想用「秘密」置換資格,誰料那油鹽不進的昭詭,三言兩語就把他轟了出來。 “我很少在誰那兒吃掛落,上仙也知道,我手里的「秘密」若用得好,殺人于千里之外,更有四兩撥千斤的威力,他卻看不上?!笔捚鞜o奈笑了笑,“我覺得好生奇怪,便一直留意著,倒是有些人入選了獻寶會名錄,所獻之物,堪稱百無禁忌?!?/br> 秘而不傳的劍法心法,收服大妖的厲害法器,這些都不算什么。 更下作的,有妖族仇家的滿門頭顱,合歡宗二十八名妙齡爐鼎女修。 蕭旗道:“獄釋宗貪狼長老之子紂辛也入選了獻寶名錄,此物和天極宮發生的事有些許關聯,太微上仙,你可還記得當時水妖暴動,吃人不吐骨頭,獨獨留下血淵殿右護法金天祿全身而退?!?/br> 鶴不歸道:“何故?” 蕭旗道:“血淵殿此前暗中滅了虺人全族,尸體被煉化,只為汲取虺蛇精血,我想,血淵殿定是已經練成,層級高的長老飲下精血才讓他們在水妖暴動時保住自身,此精血想必又送給了獄釋宗,紂辛所獻的,就是虺蛇精血?!?/br> 虺蛇和水伯一樣,在水妖中享有崇高地位,滅族所得精純血脈,昭詭也是水妖旁支,當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想想鴉瑩那咬牙切齒的模樣,水妖拼死護水伯的舉止,便知水妖本性。 鶴不歸疑惑道:“昭詭這也收?” “不但收下了,時間掐在將將閉鎖航路之后,那紂辛被當做座上賓,接到了島上?!?/br> 仇人頭顱收下也罷了,這種滅族禍首也請進去,昭詭此人名聲甚好,仗義豪爽,非貪財好色之輩,水妖一族族類繁多,他們天性使然,使命感和族群認同感極強,此次閉鎖航路前后不過三天的時間,就幾乎封海,昭詭怎么會給這些人特意開一條門路呢? 蕭旗想盡方法也要登船,在妖族鬧事,航路封閉這個特殊時間點,本就覺得事情些許古怪之處,而正是此時,昭詭又公布了一條模糊的獻寶規則。 蕭旗道:“諸如無量齋供奉的金缽,浮空殿的傀儡,血淵殿的千年尸王,寶物要和此類同級,才有詳談的余地,大部分人會認為前面幾個不過開出來嚇唬人的名目,可我當了真,非得弄到不可?!?/br> 玉無缺聽了半天,跟蕭旗碰了個杯:“蕭樓主,龍宮是不是真實存在尚不可知,不過登了船怕是就沒回頭路了,可得當心吶?!?/br> “我一是為了找龍宮,二也是想看看昭詭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既然說了,那便再多言幾句,水妖近日行動,上仙也知道了吧?” 鶴不歸不動聲色,道:“樓主說得模棱兩可,到底指的什么?” “我就不打啞謎了?!笔捚祜嬒乱槐?,精明的眼睛轉了轉道:“水妖疑似在深海集結人馬,時機成熟,會掀起一波反攻,和當今這小打小鬧可不能比,太微上仙是不是因為要查這件事,才非得上島不可?” 鶴不歸淡淡笑了下:“是?!?/br> “可航運被昭詭掌控,拿住了他,不是更好查案?”蕭旗很聰明,試探道,“獻寶單加上閉鎖航路的時間,再加上碎月群島的特殊位置,凡此種種昭詭都不像是毫無關系,你意不在引神隊,對昭詭也無興趣,敢問上仙,碎月群島上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