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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清白,以玉無缺的性子早就跳起來打碎這口黑鍋,可他要么支支吾吾要么閉嘴不答,反應有些奇怪。說好聽些,玉無缺是坦蕩隨性,不拘一格,說難聽些就是無知無畏理直氣壯,私用禁術也好拍馬屁也罷,做了就是做了,沒有不敢認的,今日反常,鶴不歸更好奇他隱瞞了什么,又為什么要隱瞞。 風暴中心的玉無缺和巫青嵐跪在那,焦頭爛額。 巫青嵐悄默聲挪近些,小聲道:“無缺,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br> “知道就好?!庇駸o缺沒好氣地瞥他一眼,“褲帶塞回去,屁話少說?!?/br> 巫青嵐磨磨唧唧整理好衣服,扯扯玉無缺的袖子:“你在想什么?” 玉無缺嘆氣:“在想怎么跟太微上仙交代,走之前保證得好好的,結果鬧出這么大一事兒?!?/br> “太微上仙會不會以后都不許你再下山了呀?” 下不下山都是小事,鶴不歸要是聽見自己是以什么罪名被抓獲的,那他在上仙心里的形象豈非毀于一旦?馬屁豈非前功盡棄?拜師之路豈非夭折? 二人嘰嘰咕咕,越說玉無缺越是煩躁,識海卻鉆入一醒腦神音。 【玉無缺,你在撒謊?!?/br> 玉無缺立即住了嘴,如驚弓之鳥四下張望。 這才發現,宮主身后一側有一個拉著竹簾的臺子,那里的位次和太清上仙白疏鏡齊平,除了鶴不歸本人,也不會有人能有資格坐在那兒了。 玉無缺如遭雷劈。 誰能想到,從來不湊熱鬧的太微上仙偏在今日湊了熱鬧呢?誰又能想到,好端端的中秋宮宴偏在今天有人偷窺女弟子沐浴,不是,有人被當眾冤枉呢? 一連串的尷尬疑問在玉無缺腦中電光火石地過了一遍,最后得出結論——完他娘的蛋了。 玉無缺盯著竹簾,咽了咽口水,傳音入腹。 【太微上仙,弟子確實撒謊了,先認個錯!可我沒有做任何下流勾當!隱瞞的細節不好為外人道,上仙若信我,可否聽我一言?】 又是這熟悉的理直氣壯,鶴不歸放下酒杯。 【為何不好與外人道?】 【因為……】 巫青嵐要臉,還是不能賣他,玉無缺臉皮厚,只好硬著頭皮賣自己。 【因為那歹人非禮我!】 鶴不歸噎了下。 【他如何非禮你?】 【那人把我當成女子上下其手,四處亂摸?!?/br> 仿佛聽了個天大的笑話,鶴不歸已經怒從心頭起了。 【玉無缺,你連我也敢騙?】 【上仙聰慧,應當猜到我只能這么說,名節要緊,我承諾保密,還請上仙原諒,看破別說破,就當是我被非禮了,行嗎?】 【我保證之后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絕不欺騙上仙,就這一件事騙你,實屬不得以!】 難怪寧愿自己背鍋也不說出來,鶴不歸掃一眼一旁的巫青嵐就一清二楚了。 被人當做女子非禮,衣衫上還有拉扯的痕跡,巫青嵐淚痕未干,眼睛也腫著,怕是為這事兒求過玉無缺。 【行,就當是你被非禮了,說吧,到底發生了何事?!?/br> 玉無缺松了口氣,默默跪在原地,以識海腹語訴說實情,周遭爭辯的聲音像是都小了下去,鶴不歸嘬著酒,聽得仔細。 【弟子推測,冒充我派門人的不是人,極有可能是妖物,我們二人被魘住時他曾觸碰過我,妖氣雖淡可我確實聞見了,遂決定用傀儡自爆術炸他以解困境,但他分毫未傷,更是撞開隔斷躍入水中徹底消失了。山中人員復雜,弟子認為不便當眾暴露太多細節以防打草驚蛇,那妖物著急尋人,沒尋到一定會再來,到時候才好一舉抓獲?!?/br> 【尋什么人?】 【他在找一個十六歲的少女,額間有紅色胎記?!?/br> 鶴不歸瞳孔微縮,重重擱下酒杯。 -------------------- 作者有話要說: 司律司戒:戒尺都扛來了,這又不讓出場了? 玉無缺:開什么玩笑我看傀儡洗澡都不會看女弟子洗澡! 過七萬字了,好像得日更了,我會復健開始日更的~ 第15章 撈人 十六歲, 天極宮,少女,額間胎記, 這幾個關鍵詞指向性太強, 說的不就是當年被抱回來的遺孤嗎? 鶴不歸留了心眼, 和鴉瑩告別時故意說成是女嬰,就是以防會有這么一日好混淆視聽,沒曾想真有人憑著當年只言片語尋回來了。 只不過玉無缺身上有白應遲的障眼法,又改了年歲,哪那么容易被翻出來,可憐了那些女弟子, 因為一句話平白遭受驚嚇。 鶴不歸還是有一絲擔憂, 魂術現世, 在這個節骨眼上尋人, 倒不好說是巧合了。 【太微上仙,弟子還有物證?!?/br> 【什么?】 【傀儡雖然沒有炸傷他,卻撕下了歹人衣角, 衣服是幻術所化, 脫離妖物后變成了鱗片,但這東西沒有實體,眼見就要消散, 青嵐用絕仙宮術法暫時保存了下來?!?/br> 【東西呢?】 【在他手臂上, 以血rou為陣, 附在皮膚表面。我們二人被倉促帶來此地,無從分說, 只能等私下交由尊長再從長計議?!?/br> 絕仙宮善奇門遁甲術, 用血rou為材起陣倒是個法子, 只是如此,取下時巫青嵐難免要吃些苦頭了。 兩個毛頭小子看上去不知所措地跪在那,私底下處事還算冷靜果斷,能急中生智保存證據,又不懼一時的惡名加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