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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詞他說得生疏,似乎是從哪里聽來的,并不是他平日的風格。 三人沒想到他會接話,一時都有些驚訝。不過這個行為倒是給了他們勇氣,朱成碧問:“師叔祖,若是不冒犯的話……能問問你的道是什么嗎?” 修士問道并不稀奇,不在意的人會與其他修士分享,甚至侃侃而談自己尋道的過程;忌憚的人則絕口不提,被問到或許還會發飆。 他們并不知道云念塵是哪一種,朱成碧的行為可以說是非常勇了。 尤溪和盧瑞悄悄給朱成碧豎了豎拇指,朱成碧以口型作答:“霖哥說過,師叔祖不難相處的?!?/br> 然后「不難相處」的師叔祖就輕嗤了一聲,再沒張過口。 三人:“……” 氣氛突然就尷尬起來。 在這樣的氣氛中,云念塵的劍影破開護山大陣,徑直闖入了天星仙門的地界。此時,天還沒黑。 “自去吧?!?/br> 云念塵將三人從劍上趕了下去,又徑自向群山深處飛去。 三人剛落地沒多久,就見平日難得一見的易賀洲匆匆而來,見到他們就問:“人呢?” “誰?” “小……你們師叔祖!”易賀洲渾身狼狽,語氣竟有些著急。 “他走了?!北R瑞說完,朱成碧忙補上一句,“沒說去哪兒!” “你們先回宿舍去,最好別出來?!币踪R洲轉身就走,剛御劍飛出一段,又折返回來囑咐,“注意安全!” “怎么了這是?” 仔細一看,三人這才發現原本郁郁蔥蔥的山林被砍得七零八落,像是經歷過一場惡戰。 “我的……天!” · 云念塵一路飛向瑤光峰,卻沒能在竹屋內找到本該在這里的人。 他蹙了下眉,轉身前往北辰峰,整座山頭也只剩下一間空空蕩蕩的雜役屋,連原本該在里面的雜役弟子都不見了蹤影。 面上郁色更重。 “小師叔……”易賀洲終于找到了人,連忙撲上去按住他,“小師叔,您別沖動!” “發生什么事了?”云念塵向后退了半步,并不讓易賀洲碰他。 易賀洲倒也不介意,他現在這樣子不怎么整潔,自己都嫌棄,見云念塵沒有發飆,忙袖手站好,恭敬道:“您不知道嗎?” “呃……”云念塵沒出聲。 山上的事,他本該通過田心衣知道的,但現在,他甚至感覺不到田心衣的存在。 最后的記憶斷在…… 追溯田心衣的記憶需要一些時間,他凝神思索,好一會兒才回想起一些畫面。 不合常理的煞氣數量……發狂的妖獸……還有…… 他瞇了下眼:“方銘修……” “???這事兒跟紫霄門主有什么關系?”易賀洲沒能跟上。 云念塵不答,問:“言師兄呢?” “師父他……”易賀洲尷尬地笑了笑,“他……就是……當時山中有不少被煞氣附體的妖獸想要強闖禁地,師父他不愿傷及無辜,妖獸數量又多,他一時不查,被……被撞到了禁地結界上。那個……褚師叔正在為他治傷,但是那結界震出來的傷有點重,他、他還起不來床,不能來見您,所以您看您能不能去見見他……他說有話同您說?!?/br> “呃……” “不自量力?!?/br> 他說完這四個字,便向主峰飛去;易賀洲尷尬地撓了撓頭,御劍跟了上去。 第48章 靜室之內氤氳著霧氣, 褚錦繡翹著腳,目光斜斜地看著面前的丹爐。 那火將室內搞得熱意蒸騰,言平然不堪其擾, 忍無可忍出聲:“褚師妹, 你就不能換個屋……” “怎么還有傷員趕大夫走的呢?”褚錦繡眼神都不給他一個,“飄了吧?” 她分明話里有話,言平然知道這句是在說他當時早已力竭卻還強撐著將那些被煞氣附了身的妖獸引走的事,尷尬道:“我知道我是有些不自量力……” 他當上掌門以后瑣事纏身,耽誤了修煉,再加上身上有暗傷,修為是萬萬比不上褚錦繡的。 可仙門地界寬廣, 還有山下數千里的屬地要照顧, 她褚錦繡又不能掰成兩半用, 其他的掌峰, 說實話修為還不如言平然,都去各處照料了,他不上, 誰來? 往日倒是有云念塵, 但這回也不知道為什么…… 話剛說到一半,言平然一個怔忡,迅速閉上嘴, 同時視線轉向門口。 褚錦繡也感覺到來人的氣息, 歇了嘲笑掌門師兄的心思, 同樣看過去,就見云念塵踩著飛劍一路飛進了靜室內。 虛影凝成的劍光在他落地瞬間消散而去, 云念塵并不往前走, 淡淡瞥了褚錦繡一眼, 便將視線落到言平然臉上:“要同我說什么?” “你、你真的回來了?”言平然看到他,還有些不敢相信,掙扎著就要起身,“我聽人說你去了西州,還以為你——” 話沒說完,被褚錦繡一個眼刀剮了回去:“傷員老實點啊?!?/br> 言平然:“……” 他只好無奈躺回去。 褚錦繡罵完傷員,看向云念塵。她同小師弟說話更自在些,直白就道:“這幾天山上發生了什么事你可知曉?” “大致?!痹颇顗m道,“你再詳細說說?” 褚錦繡微訝,同言平然對視一眼,才道:“前兩日,護山大陣里突然來了許多煞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