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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是想問……”謝霖尷尬地舔了舔唇,“前些日子在褚師叔祖那里治傷,師叔祖說我入了門后再去探望養父和弟弟不遲,我就是想問問,我什么時候能請假下山一趟?” 言平然一怔。 隨后神情變得微妙起來:“褚錦繡跟你說,先入門再去探望?” 謝霖點點頭。 四下漆黑,只有一盞盞命魂燈搖曳的燭光照亮言平然的臉,以至于他的表情看起來竟有幾分詭異。 謝霖心頭驟然涌起些不祥的預感,小心翼翼地問:“我本覺得治傷還拜師太給仙門添麻煩,打算去尋了養父和弟弟,同弟弟一起上書院的,褚師叔祖聽說后便勸我了一勸……有什么問題嗎?” 言平然愣了好一會兒,忽然長嘆一聲:“這些年,大家都不容易??!” 隨后他道:“咱們仙門不禁止弟子下山,只要你能走得出去。那「心想事成林」長在護山大陣之上,遇見凡人時是座用來考驗新入門弟子品性的普通山林,其余時候……”他笑了兩聲,“兇險得很,解陣法門在練成金丹之前無法修煉,你……可以找一個愿意帶你下山的親傳弟子,或者各峰的掌峰,但不要找我,我從不帶外門弟子下山?!?/br> 謝霖:“……” “當然,也可以等五年后,你們這批弟子集體下山歷練的時候再走?!毖云饺晃⑿Φ?。 作者有話說: 狗已經騙進來了,可以殺了(不是);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傳/銷害人(不是) 第14章 天星仙門贏麻了。 隨便下山,但是大陣兇險,非金丹期不能解陣? 坑爹嗎這不是? 謝霖心情不佳,垂著眼回到宿舍,一個人影突然從他床鋪上跳起來,迎到門口:“謝霖,你終于回來了!” 他抬眼一看,是尤溪。 尤溪奇道:“你怎么看起來垂頭喪氣的?” “沒什么,就是入了賊窩?!?/br> “???仙門里還能有賊?抓住了嗎?”尤溪忙問。 “已經知道是誰了?!本褪谴虿贿^。 尤溪沒聽懂這微妙的文字游戲,拍著胸口道:“抓住就好,不過下次碰到這種事你應該早點說出來啊,我都沒幫上忙?!?/br> 謝霖張了張嘴:“下次一定?!?/br> 他覺得自己是個善良的人,決定這次就不告訴尤溪「賊」是誰了。 板上釘釘的事,再糾結也無法,謝霖無奈地想,大不了努力成為親傳弟子。 到時候求一求自己的師父,說不定就能下山了;至于李叔和李思淼是否平安,他可以找機會去問易賀洲。 謝霖打聽過,易賀洲是掌門座下首徒,得空會來指點外門弟子的進境,想見到他不難。 謝霖定了定神,岔開話題:“你不是去打聽消息了么,這么快回來了?” “什么都沒打聽出來?!闭f到這個,尤溪也喪氣起來了,“那兩位族兄說,過兩天我就知道了……什么秘密啊,搞得人怪緊張的?!?/br> “那兩個是你們家旁支的?”謝霖想了想問。 “是啊?!?/br> “那你不是說你家旁支對主脈言聽計從的?”謝霖說完,朝房間另一頭瞥了一眼。 天星仙門的宿舍還算寬敞,兩人的床鋪中間以屏風隔開,各有桌椅和活動空間。此時入了夜,尤瑜那打坐的身影就在屏風上影影綽綽地顯現出來。 尤溪跟著看過去,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對??!” 他扭頭說:“謝霖,還是你的腦子好使!”說完「噔噔噔」地繞去了屏風另一頭。 他大叫一聲:“魚魚!幫幫我!” 尤瑜眼睛還閉著,眉心卻是猛地一跳。 又來了。 · 謝霖沒興趣偷聽兄弟二人「交流感情」,帶著澡豆、布巾和自制的牙刷去了澡堂洗漱。晚課時間還沒結束,這會兒澡堂里人不多,再晚些就不好說了。 洗漱完回到宿舍,尤溪已經離開,也不知道有沒有成功。 尤瑜還在打坐,謝霖想了想,也盤腿坐到床上。 以前在客棧的時候,李老板就要求他每天早晚各引氣入體一次。他對謝霖報以厚望,搞得謝霖沒好意思告訴他那些靈氣一進入身體就失蹤的事。 今天有了言平然的引導,他打算再試一次。 …… 但,事實證明,很多事不是有積極性就行的,今天引入體內的靈氣依舊沒過多久就消失不見了,像那盞怎么也點不亮的命魂燈。 謝霖嘗試了幾次未果,只好從入定狀態脫離出來。夜已深,他到門口去檢查了下自己的腌菜壇,隨后回房熄了自己那半邊燈,倒頭便睡。 自穿越以后,謝霖一貫早睡早起。此間沒有互聯網的紛擾,也沒有汽車尾氣和現代化工業造成的污染,空氣好得很,這十五年來,他睡眠質量一向很高。 但這一夜,他卻意外做了個夢。 他夢見自己走在天星仙門主峰的山道上,走走停停,對著兩旁膝高的草叢挑挑揀揀。 一會兒拔一棵這個,一會兒拔一棵那個,就這樣一路招貓逗狗,走到經堂已經攢出了一包形狀顏色不一的綠葉子,甚至還有兩顆鳥蛋。 他好像對那些東西很了解,知道它們分別要怎么做才好吃,不過一頓飯全是綠葉菜未免太素。 他想了想,腳尖一點,身形便如同本能一般飄了出去。一柄劍不知從哪兒鉆出來,墊在他腳下,一路向后山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