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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無塵跟澹臺漭等人都很明顯地察覺到了,兩人不由對視了一眼。 “此蛇乃為應門……” “我知道?!鄙蚰镣ず懿恍嫉貙⑿∩邚某嘌┑哪_下撿起來,嫌棄的用兩根手指捻著它,小乖想靠近又不敢靠近地僵著扭曲的身子,小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讓人一眼就看透它在想什么歪主意,只是不敢動手。 “鯤赤蛇嘛,我知道?!鄙蚰镣⑿」阅玫脚c自己平視的高度,笑道:“你來這里做什么?明明能感覺到我的存在,卻還來送死?” 洛無塵聽著這句「送死」,神色微動,于醫者而言,鯤赤蛇雖劇毒,卻渾身是寶,是一種僅次于霜燧鳥的靈物,就這么殺了,在他看來,未免有點暴殄天物了。 “我能吃嗎?”赤雪聽著這話,感覺自己的肚子餓了,它很久沒有好好吃過東西了。 自從洛無塵不再豢養那些奇奇怪怪的小蟲子,他就沒有好吃的東西可以吃了。 赤雪為了得到鯤赤蛇,還不要臉地跟沈牧亭撒嬌,妄圖得到一口食物。 鯤赤蛇小乖:整條蛇都開始有點抖了。 想它在荙楚,去哪兒不是橫著走,被他咬傷了的人盡皆變成了它的食物,什么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沈牧亭朝洛無塵看了過去,“如果你說的是這個,那么,實在不足為懼?!?/br> 洛無塵不由開始對沈牧亭身體里的長生劫開始好奇了。 書中言:得長生劫者可得長生。 沈牧亭雖然看起來沒有二十七歲,可也不是九年前那種十八少年郎的模樣。 “但聽王君直言?!甭鍩o塵凝重開口,忽然發現沈牧亭身體里的長生劫,與他所知的長生劫也是有所不同的。 不過也可能是以訛傳訛。 “我并非身具什么長生劫?!鄙蚰镣ぐ矒岬嘏牧伺脑聽T溟放在他腰上的手,他走近洛無塵,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忽然問了洛無塵一個跟長生劫八竿子打不著的問題,“你信借尸還魂嗎?” 屋里的人全都震驚地看著沈牧亭。 沈牧亭在嫁給月燭溟之前是什么身份人盡皆知,所有的一切變化,盡皆是在嫁給月燭溟之后發生的。 洛無塵目光沉沉地看著沈牧亭,隨后在矮桌另一邊坐下,“我信?!?/br> 現今,沈牧亭說什么,他便信什么,也沒有讓他懷疑的理由。 這兩個字反倒讓沈牧亭微微一愣。 這件事他連月燭溟都不曾告訴,因為他太知道這世上的人究竟是什么樣的。 他換了一個世界,活得放肆,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只為自己能瀟灑一世,他從未想過有人會信他。 月燭溟看得沈牧亭眸間那一絲怔愣,忽然攥緊了拳頭。 他的阿亭,不信他嗎?饒是他們經歷了那么多的生死,他也不信他? 沈牧亭沒有不信月燭溟,只是不想解釋,他喜歡的是月燭溟這個人,連帶靈魂,而不是區區rou/體。 可現在,他也沒有給月燭溟解釋,而是朝月燭溟招了招手,月燭溟一過去,沈牧亭就在他臉上親了一下,隨即讓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自己坐在他腿上。 澹臺漭:楚陵看也不看這邊,邵雪月則看得點頭,心道:學到了,下次給白芍用。 沈牧亭好笑地看著洛無塵,“現在是不是我說什么你都信?” “如何不信?”洛無塵給他倒了一盞茶,笑道:“畢竟沈王君而今與我洛無塵,怎么也算是一條船上的人?!?/br> 于是,接下來的時間里,沈牧亭給他們講述了一個讓人匪夷所思的故事。 這個故事血淋淋的,描述的盡是人性的黑暗,與這個世界相比,這世道當真算得上是太平盛世了。 月燭溟在很久以前就察覺到了這一點,所以他從來都不曾問過,更不想讓沈牧亭扒開他早已愈合的痂,將那些曾經血淋淋地展現在眾人面前。 而今聽著他這樣輕描淡寫的描述那樣血淋淋的世道,更讓他忍不住心臟抽抽地疼。 他把沈牧亭抱得更緊了一點,給了月燭溟一個釋然的笑。 前塵早已隨風去,而今,他是這世界的沈牧亭,也是那末日的沈牧亭,這是永遠都無法改變的事實。 洛無塵卻笑了起來,他忽然發現,他有點羨慕沈牧亭的心性,他能放下、能肆意、更能灑脫,既然有仇,那便報仇,想那么多作甚? 可洛無塵終究不是活在那樣世道的人啊,能理解,卻不能感同身受。 場面一下安靜了下來,楚陵一直看著窗外,狀似不曾關心房里訴說的一切,嘴角卻勾起了一個嘲諷的弧度。 恐怕,打死荙楚也想不到,事實根本就跟他們想的不一樣。 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么長生劫,沈牧亭身上那詭異的治愈之力,并非長生劫的功效,而是他的身體自帶的。 沒有長生劫,荙楚能如何呢? 楚陵的視線不由落在足間的金鈴上,這金鈴里的小秘密,或許沒幾個人知道,盡皆道他是荙楚的罪人,可他何罪之有呢?他究竟做錯了什么,要背負這樣的罪名一世? 邵雪月走到楚陵身邊,把手搭在他肩上,捏了捏他的肩,不動聲色的安慰著他。 楚陵偏頭,就見邵雪月的神色像是看穿了他,不由略微失笑。 邵雪月這段時間,是真的長大了不少,從前他遇見這種事都是能躲多遠躲多遠,別說這么安靜的聽著了,讓他在沉默的房間里待片刻他都是待不下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