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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沉默又凝重地點了下頭。 沈牧亭便給兩人一人喂了一粒藥丸,那藥丸里帶著淡淡的血氣,卻又不如常人的血來的腥。 洛無塵見他一番布置下來,幾乎明白了為何別人能將不會醫術的沈牧亭傳得如此神乎其神了。 ——長生劫,他的身體里,有一株成熟的長生劫。 長生劫于蠱無異,不過卻是植物,傳言此物乃應門鎮門至寶,寄生于人體。被長生劫寄生的人,也會被同化成與長生劫一樣的存在。 洛無塵忽然就懂了,為何荙楚皇室要應門三印,傳言應門禁地里,就養著一株長生劫。 古往今來諸多帝王都在尋求長生之道,這長生劫,無疑是第一首選。 可是被長生劫寄生的過程非常之恐怖,簡直生不如死。 洛無塵挑眼看向沈牧亭,經歷了這樣痛苦的沈牧亭,究竟是怎么熬過來的? “看我作甚?”洛無塵的目光讓他有些不悅,像是忽然間就知曉了一切,讓他整個人都從黑暗里暴露在陽光之下的那種不適感。 “無事?!甭鍩o塵知曉沈牧亭不愿他提及這一點,只好偏開了頭,可視線好巧不巧落在了澹臺漭的胸膛上。 “不論發生什么,都不要動?!鄙蚰镣诟懒艘痪洌骸耙粋€時辰后,我再回來?!?/br> 沈牧亭對自己的血了解地非常透徹,畢竟他從出生起就帶著這樣的特殊體質。 沈牧亭出去了,湯房里一時間非常寂靜。 水慢慢涼了下去,卻又莫名其妙地翻滾起來,沈牧亭放進浴池的血像是鋪開了一層紅綢紗,暈在池水中。 澹臺漭不曾見過這樣的景象,下意識地將洛無塵摟緊了,警惕地看著池水里。 洛無塵也沒有動,也實在沒什么精力動。 他只是從書上看過長生劫,卻不曾見過,他以為這種東西一直都是傳說,比霜燧鳥更傳說的傳說。 血網在池水里蔓延,像是在找什么東西似的,隨后攀附上了澹臺漭的身體,澹臺漭咬緊了牙關,不敢動彈,只是目光堅定地看著洛無塵。 血網順著他的身體游移了一圈,最后爬進了手腕的傷口里,很快,洛無塵便感覺到澹臺漭劇烈地顫抖了起來,臉色瞬間變得爆紅。 洛無塵不自覺地咬緊了牙關,他們清晰地看到那些血游移在澹臺漭的表皮之下,像是在尋找什么突破口似的。 洛無塵正打算開口,就聽澹臺漭道:“別動,別動?!?/br> 洛無塵便抿緊了唇,又過了一會兒,洛無塵感覺到自己的手腕上有東西爬過,最后順著傷口鉆進了手臂。 那感覺跟種蠱巢相比幾乎可以說是沒有感覺,隨后洛無塵身上便布上了紅色紋路,紅色紋路慢慢地在他身上凝結成一朵朵小花的形狀,最后生生將他身體里的蠱巢剝離出來。 這個過程洛無塵幾乎沒什么感覺,澹臺漭便一瞬不瞬地盯著洛無塵的臉看。 洛無塵自己看不到,可是澹臺漭看得清楚得很。 洛無塵身上是大片大片的紅,那些血網好似在描繪他的骨骼似的,那些蠱巢被剝離出來后,血網就將那些傷口盡數縫合了起來,最后竟是連一絲傷口都看不見了。 屋里的澹臺漭跟洛無塵感覺時間過得很快,卻不知外面此時已然長夜。 眾人都侯在屋外沒有動彈,沈牧亭因為失血過多,此時躺在月燭溟懷里淺眠。 洛寒衣抿緊了唇,如果他的猜測沒錯,沈牧亭就是長生劫的寄生人。 應門跟荙楚找了上百年的東西,就在沈牧亭身上。 像是感知到了洛寒衣的視線,沈牧亭輕輕掀開眼睫,視線直直地掃向洛寒衣。 洛寒衣與他對視,沈牧亭卻勾唇一笑,從月燭溟身上起身,“到時間了?!?/br> “阿亭……”月燭溟知道沈牧亭接下來要做什么,他一直將自己的這身秘密保存完好,除了他不讓任何人知曉,可現在,他決定救洛無塵,這秘密便再也不是秘密了。 沈牧亭安撫地摸了摸月燭溟的臉,“放心,無礙?!?/br> 眾人便見沈牧亭又進去了。 浴池里的兩人已然被血線緊緊纏裹成繭,洛無塵身上大片大片的舊傷脫落,長出了新的皮膚。 這個過程是非常痛苦的,沈牧亭清楚得很,可洛無塵這人好似非常能隱忍,外面根本聽不見他半分哀嚎之聲。 澹臺漭將沈牧亭整個人都摟在懷里,整個人都顫抖非常,見得沈牧亭進來,他啞聲問道:“還有多久?!?/br> 初始的時候洛無塵還好,可到后面,他硬生生地將自己的唇咬破出血,可他面上卻不曾流露半分痛苦之色。 這讓澹臺漭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沈牧亭站在池邊,觀察了一下洛無塵的狀態,淺笑道:“天亮前?!?/br> 沈牧亭也沒想到洛無塵居然這么能忍,他的血網并非一般人可承受的,是痛得太多導致已經對痛感麻木? 沈牧亭看向洛無塵的眼里多了一絲別的什么東西,卻沒有言明。 沈牧亭蹲在池邊,看著池水里的兩人,發現他們的狀態遠比自己預想的要好,他伸手扭過洛無塵的臉,輕聲道:“張嘴?!?/br> 洛無塵睜開迷蒙的視線,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影子,意識已然渾濁,可卻還記得自己現在究竟在做什么。 他聽話的張開嘴,澹臺漭就見沈牧亭用刀劃破了自己的指尖,往洛無塵嘴里滴了十滴血,滴完沈牧亭看向澹臺漭道:“會很疼,你看著他點?!?/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