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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無塵轉過頭,對別人劍拔弩張的澹臺漭,獨獨把所有的溫柔都給了他。 “進去吧!”洛無塵心里說不出是悵然還是失落,態度依舊淡漠。 很多時候,這種淡漠都會給澹臺漭一種洛無塵沒有心的錯覺。 可他若是當真沒有心,又何故對身邊人這樣仁慈,這樣溫和,可偏偏,洛無塵的這種情緒,從來不曾對著他。 澹臺漭不由攥緊了手,卻也知道現在并非是說這些話的時候,跟著洛無塵一起邁進了書房。 書房里的人幾乎都在,就連方秋嘆都來了。 方秋嘆朝著洛無塵施了一禮,便就退至一旁,青黛跟蓼實一看澹臺漭跟他們公子一起進來的,面色變了變,到底沒有言語分毫。 青黛跟蓼實都看得出來,洛無塵對澹臺漭的那一絲微不可見的特殊。 洛無塵坐于主位,問他們:“小將軍可有與你們說明此次找你們的用意?!?/br> 眾人都不說話,江隨云道:“我們會處理好?!?/br> 邵雪月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欺負了白芍的原因,此時整個人都縮在角落里,根本不敢過來。 洛無塵無視了他,道:“陳將軍若是真心背叛我們,將軍又這樣信任他,無疑是幕后之人最得意的細作,陳將軍卻并未如此做,各位可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楚陵忽然開口。 “陳將軍最最在乎的便是他的家兒,我們在京都這么久都沒發現他們究竟是怎么威脅陳將軍的,陳將軍此時一走,他們不全權暴/露了嗎?”陳賦江做了決定,以自己為餌,所以他才帶著全家不聲不響地離了京。 “陳將軍現在多半正在被人追堵,我已命林柚帶著聽風樓的人前去劫人?!甭鍩o塵淡淡地掃了眾人一眼。 澹臺漭卻擰緊了眉:“你都知道?” 從昨晚陳賦江離開時,他便察覺有異? 洛無塵沒有回答,軍中有細作,卻全無頭緒,連背后人是誰都不知道,洛無塵所做的固然冷血,可陳賦江確實不失為一個極好的誘餌。 他命林柚暗中保護,順藤摸瓜,他倒是想知道,究竟誰這么好手段,想要將他們困于京都,再一網打盡。 “陳將軍的印,在我手里?!甭鍩o塵道。 就連澹臺卓也是在昨晚才察覺到細作是為陳賦江,可他根本就沒想好要去怎么做,洛無塵卻將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 這人的反應,手段之快速,都遠非他們可比。 他們不能失了京都,更不能在這個時候一敗涂地,洛無塵——敗不起。 他沒有時間重來第二次。 眾人聞言,齊齊松了口氣。 澹臺漭看著洛無塵神色不變的臉,這人怎么就能思慮到如此地步呢? 沒有人問出陳賦江如果被發現,將會是怎樣的下場,這下場,所有人都知道無非為二。 一為死,二為生。 這世上的所有人,沒有人想死。 書房沉默了一會兒,洛無塵見他們都不說話,不由道:“接下來,怕是要勞煩各位幫忙捉真正的「鱉」了?!?/br> 而另一邊,陳賦江帶著一家老小已經到了下三城,下三城之混亂,跟朝堂的混亂遠遠不同。 好在陳賦江有聽風樓相助,否則那他一身與江湖人截然不同的氣度便極為容易露餡兒。 林柚幫他安置好了家人,看著背著包袱,打算獨自上路的陳賦江道:“陳將軍,大人對您的期望很高?!?/br> 陳賦江又如何不知呢,他也同樣對洛無塵的期望很高,他臉上揚起一個微笑道:“將軍不需要叛徒,幫我照顧好我家人?!?/br> 陳賦江的孫子才將將三個月罷了。 林柚便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不過幾日的時間,他便看到陳賦江雙鬢斑白了去。 他出了城,沒于城外風沙中。 京都。 武將秘密整軍,迎接接下來的一番動作。 他們被困于京,動作不敢太大,幕后人要甕中捉鱉,洛無塵倒也簡單,那么,他便——請君入甕。 時間悄然而逝,天氣逐漸轉涼,洛無塵卻一改往日,整個人都變得容光煥發了起來。 洛無塵跟養生蠱徹底融合后,洛寒衣跟夜紹溟便辭別了洛無塵,說是去為洛無塵尋藥。 洛無塵知道洛寒衣是去做什么,可天下之下,想要找一個人無異于大海撈針,卻也不愿洛寒衣留在京都這是非之地,離開了,也是好的。 十月。 洛無塵舊疾復發,十日一次的大藥浴再次泡了起來。 所有人都忙得不可開交,特別是洛無塵,他近些時日里常常頭痛,每晚都需要白芍給他按按頭,加以止疼藥才能入眠。 可洛無塵不知道的是,每次他在將醒欲眠之際,給他按頭的人便換成了澹臺漭。 澹臺漭等他睡著了,便會給他換上安神香,在他床前一坐便是半宿。 十月底,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好了,陳賦江的消息卻寥寥無幾,只有林柚不時傳來回信,說一切順利。 順利,如洛無塵所料,十一月初那人便會有大動作。 畢竟再晚就入了冬,京都嚴寒,一入冬便大雪紛飛,行軍困難,他們一定會在雪落前想要攻下京都。 洛無塵將京都人都遣散得差不多了,現今留下來的人,不是聽風樓便是雪月閣,要么就是軍中士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