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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凌妄也差不多就剩一口氣吊著了,可洛無塵就讓他吊著,想死不能,求生,也不能成。 澹臺漭一路過關斬將,直接殺進了京都,這一路上關于洛無塵如何暴戾無道的傳言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若是換做別人,澹臺漭指不定就跟著一起罵jian臣了,可到底那是洛無塵,那是與他爹謀和的洛無塵,更是自己捧在心尖上的洛無塵。 宋皇室本就暴戾無道,洛無塵做的這些,也就只針對宋皇室與貪官污吏的暴戾之臣,到底沒有真的對百姓如何,洛無塵此番做法跟宋皇室相比,到底還算仁慈。 澹臺漭駐軍與城外的時候,洛無塵去看了一眼凌妄,誰知道凌妄就算如此,也是半分不急,甚至還有力氣對洛無塵冷嘲熱諷。 對此,洛無塵心里有了一個猜測,那個人,會不會是澹臺卓的近親之人呢? 回了國師府,洛無塵就命信蠶給澹臺卓送信。 而此時的北原。 澹臺卓幾乎已經將軍中所有人都查了一遍,偏偏沒有任何消息。 陳賦江對此猜測道:“將軍,這會不會是凌妄的掩人耳目?” 畢竟查了這么久都沒線索,很難不讓人想到這是一出「空城計」。 澹臺卓卻道:“不會,阿漭的行軍路線暴露,阿漭如何到京的連我們都不知道,三州府軍自然無法知其路線,這人藏得太深了?!?/br> 澹臺卓有些疲憊的閉了閉雙眼。 陳賦江垂下視線,不語。 京都。 澹臺漭先獨自進了城,他已經有半年不曾見過洛無塵了,雖然很多次他都想要去私自回京見一見洛無塵,可他實在走不開。 此刻到了京都,他連那一身鎧甲都沒換,縱馬疾奔國師府。 洛無塵已然回府,準備接下來為澹臺漭接風洗塵,想到澹臺漭,洛無塵覺得,時過半年,該歇的心思,應當已經歇了。 只是澹臺漭到了國師府的時候,卻面臨了與從前完全不一樣的景象。 他提/槍下馬,國師府的人如臨大敵般齊齊將他包圍了起來。 他的鎧甲上還沾有血色,見此場景氣得唇緊抿,朗聲道:“我要見洛無塵?!?/br> “我們大人豈是你說見就見的?!卞E_漭氣得更狠了,長/槍朝地上猛地一杵,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再次道:“我要見洛無塵?!?/br> 他聲音渾厚,帶著幾許殺伐之氣,國師府的人更加覺得此人來者不善了。 在這京都要說身著鎧甲之人,除了駐軍城外的軍,再無其他,可他們大人已然放言明日才接待來軍,此人是誰,竟敢如此囂張。 國師府的人單知軍回,卻不知領軍之人為何人,自然不可能放澹臺漭進去。 更何況,澹臺漭走了半年已經大變樣了。 人黑了,身量又躥了,提著一桿長/槍,國師府的人根本就沒認出他來,就連聲音都變得低沉了很多。 根本沒有任何人反應過來這人是澹臺漭,而且他們國師說了,明日才設宴,就算認出了澹臺漭,此時就算進城,那也應當是回將軍府才對。 于是,澹臺漭就跟國師府的人打起來了。 澹臺漭想見洛無塵的心切,現今又被這么一攔,火氣瞬間到了一個臨界點,提/槍就打,打翻了一眾人,便提著槍直接沖進了洛無塵房里。 此時白芍正在廚房給叫人給洛無塵提熱水,并不在門前守著。 房門打開的時候,洛無塵正準備沐浴,轉頭就見一身著鎧甲的人手執,正直直地對著他。 彼時,洛無塵衣衫半褪,看著進來的澹臺漭微怔,隨后微微偏頭,用手指推開他的槍頭,“恭迎將軍凱旋?!?/br> 他姿容清雅,模樣淡絕,身上不見半分血腥,就連臉上的笑也一如既往。 回想起回京所聞之種種,澹臺漭這才發覺,自己雖然對此嗤之以鼻,可在看到洛無塵安好,甚至比他離開時還胖了一圈時,懸著的那顆心才落下。 可自己被拒之門外的那股怨氣依舊在心底盤桓,他扔了,上前猛地一把抱住洛無塵。 他身上的鎧甲冰涼,洛無塵又穿得單薄,澹臺漭用勁太大,撞得洛無塵生疼,可他也沒有說話。 澹臺漭抱著他,好似才從夢境中醒來般——他回來了,他終于,見到洛無塵了。 洛無塵眉頭輕蹙,澹臺漭的反應跟他料想的不太一樣。 這半年來,他不曾跟澹臺漭通信,所有的一切都只與澹臺卓聯系,就算澹臺漭給他來信,他也是看看,并不回信。 他以為,澹臺漭對他的心思應當淡了。 肩上傳來一道重重的呼氣聲。 洛無塵沒有動。 澹臺漭也沒有說話,他就這么抱著洛無塵,抱了很久,直到感覺自己的心當真穩穩地待在胸腔里,他才道:“洛無塵,你當真好狠的心?!?/br> 半年來都對他不聞不問,他甚至懷疑過自己的信是不是沒有送到洛無塵的手上。 可他爹說洛無塵的信蠶絕不會出錯,又見洛無塵給他爹回了信,偏偏就是沒有他。 他以為,元宵后,他們的關系應當不會如此,偏偏,洛無塵就能做到這樣狠心,這樣無情。 澹臺漭感覺自己像是被拋棄的小狗,找了半年才找到回家的路,偏偏主人還不認他,就差把他趕出去了。 洛無塵沒有說話,聽到澹臺漭這話就知道,他晾了他半年之久,并沒什么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