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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從噓他的理由還不簡單么,澹臺漭在國師府再怎么不受待見,那也是客。他邵雪月算什么?在國師府吃白食的,還總想對他們樓主不利,沒直接齊齊提刀砍上去算是對他客氣了。 邵雪月:他都快氣死了。 沒辦法,只能拼了命地砍澹臺漭。 澹臺漭也不是吃素的,兩人這下打得更是不可開交。 這一打,就打了一個多時辰。 邵雪月太虛,體力漸漸不支起來,先撂挑子不打了,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被國師府一幫人都快氣飽了,還得在這邊配澹臺漭過家家。 “行了,我輸了,我輸了行不行?”邵雪月覺得澹臺漭就是一頭使不完力氣還橫沖直撞的牛,簡直纏死人了。 澹臺漭身上已經出了一層薄汗,臉上的汗則凍成了冰渣子。 他的視線在邵雪月身上輕蔑的一瞟,朝國師府的人道:“都聽到了吧,他認輸了?!?/br> “聽到了?!逼蛷拇舐暫鸬?,那聲音,就算洛無塵在怎么不舒服,也聽見了。 洛無塵問:“出什么事了?” 青黛就把澹臺漭跟澹臺漭比試的事說了,還說邵雪月認輸了。 洛無塵失笑,“那……把這消息送到雪月閣,讓他們聽聽自家閣主親自認輸的話?!?/br> 于是,邵雪月在青黛的威逼利誘下,把這事兒親手寫了出來,還簽字畫了押。 “洛無塵,你不是人,你真的不是人?!鄙垩┰掳T著嘴,對著洛無塵的房門大喊。 蓼實抱劍立在一旁,“邵閣主,你還怕知道的人不夠多嗎?” 邵雪月:他真的沒想到他在國師府的地位居然這么慘。 一個洛無塵欺負他就算了,結果整個國師府都欺負他。 他現在忽然好想三煞啊。 晚上,澹臺漭出了一身汗,實在受不住了,就去了浴堂。 澹臺漭記得,洛無塵每日都會在浴堂沐浴的。 雖然兩人都住在國師府,洛無塵若是不見他,澹臺漭幾乎很少見到洛無塵的。 可是等他到了浴堂,里面卻沒有半個人影,他走到池邊,池水寧靜,半分不像有人來過的樣子。 他今日不沐浴了嗎? 這事兒被看見澹臺漭進去的仆從知道了,告知了蓼實,蓼實也沒時間管他,便道:“由著他去吧?!?/br> 國師府里漸漸彌漫上了非常濃重的藥味,到了晚上,整個國師府的人就沒停下來過。 一批人累了又換另一批人,雖然無言,可到底聽得到那些密密麻麻的腳步聲。 澹臺漭有些擔心洛無塵,可到底忍住了。 他偷偷在浴堂里沐完浴,硬逼著自己回房睡覺,可是伴隨著那些腳步聲,澹臺漭的腦子里全是洛無塵的臉。 在他把洛無塵錯認成邵雪月時,那張輕塵的臉上偶爾露出來的真心微笑,以及他與自己說話時的語氣,就連他眼中偶爾藏著的狡黠,澹臺漭都記得清清楚楚。 西城樓上意有所指的談話,他眸間現出的銳利與蒼涼。君衡山上的種種,十三那日他一眨不眨地看著受刑的珉武王時眼里的解脫與快/意…… 澹臺漭近乎絕望地從床上坐起來,為什么他只要一靜下來,腦子里全是該死的洛無塵。 他披了件披風,煩躁地打開房門,就見不遠處坐著一道白色身影。 陰暗的光亮下,乍看有些像洛無塵。 可是下一刻澹臺漭就知道不是,洛無塵可不會坐出那種姿勢。 “喲,睡不著???”邵雪月手里提著一壇酒,澹臺漭一眼就認出了他手里的酒壇子是無言,當即縱身一把從他手里把無言搶了過來,搖了搖壇子,震驚道:“你喝完了?” 邵雪月覺得這人大驚小怪的,“不就一壇酒,你緊張個什么勁兒?!?/br> 他從假山上跳下來,吹了一晚上的雪風,還怪冷的,不由打了一個噴嚏。 邵雪月揉了揉鼻子,“大不了以后賠你幾壇?!?/br> 澹臺漭丟下一句,“你賠不起?!闭f完就轉身回了房。 “一壇無言我還賠不起,整個風來信我都買得下來,我還賠不起你一壇酒?簡直笑話……” 邵雪月從未被人如此質疑過財力,被澹臺漭氣了個半死。 天知道澹臺漭心疼那是洛無塵買給他的酒,他就剩這么一壇了。 他跟洛無塵再也回不到曾經把酒當歌的時光了,他還不能留著一壇酒緬懷一下么。 現在被邵雪月喝沒了,氣得澹臺漭當即就想一腳踹死邵雪月,偏偏邵雪月還在房外吼。 下一刻,邵雪月就見澹臺漭「砰」地一下打開了房門,嚇得邵雪月往后縮了一下,“你……你想干嘛?” 澹臺漭深吸一口氣,深吸,再深吸,他需要問邵雪月一個問題。 邵雪月就見澹臺漭像個木頭似的杵在那,閉著眼,好像在醞釀著什么壞心思,當即就想跑。 澹臺漭手臂一伸抓住了邵雪月sao包的后腦頭發,扯得邵雪月尖叫了一聲。 “我問你,國師府今日為何這樣繁忙?” 邵雪月:?? 他微微退后兩步,把頭發從澹臺漭的魔爪里解救出來,轉身打量著澹臺漭,覺得澹臺漭跟洛無塵這么熟,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 常人也就算了,這可是澹臺漭,他不是跟洛無塵關系很好嗎?否則國師府的人為何這樣護著他踩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