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悲情反派進行時! 第28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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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靈、明悟、破丹、分神、合道、天衍,共七境二十一重天。 剛入門便是破丹境,傳出去實在聳人聽聞。 桑非晚聞言目光詭異,一度懷疑百里渡月是不是瘋了,試探性出聲問道:“云境之中,現在應當沒有幾個天衍境高手吧?” 百里渡月嗯了一聲。 桑非晚:“若想取出內丹,是不是要剖開丹田?” 百里渡月又嗯了一聲。 桑非晚:“沒有內丹,天衍境高手也會死吧?” 百里渡月聞言終于看向他,不知為什么,忽然輕笑了一聲:“沒有內丹就等于修為盡廢,一個人修為盡廢,不如死了干凈?!?/br> 桑非晚其實也沒有很想修仙,他心想百里渡月萬一真的為了自己抽風去找天衍境高手對打,想要剖取內丹,那可真是大大的不妙。 “假的?!?/br> 桑非晚伸手把百里渡月拉入懷中,習慣性用指尖輕繞著他肩上的發絲:“天衍境高手的內丹豈是那么好奪的,一看就是書中亂寫,萬不能輕信?!?/br> 百里渡月心想旁人聽說這個機會只怕求之不得,桑非晚怎么反倒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樣。他枕在男人膝上,抬眼看向對方,試圖探究些什么。然而桑非晚眼底平平靜靜,除了一絲連自己都沒察覺的擔憂,再無其他。 擔憂……? 擔憂自己嗎? 百里渡月靜靜注視著桑非晚的眼眸,指尖忽然輕輕彈動了一瞬。他控制不住朝著桑非晚眼睛伸去,忽然很想將那一縷擔憂凝成實質,然后取出來,攥在掌心。 【叮!】 系統忽然響了一聲, 【請宿主注意,反派黑化度已降為17%】 桑非晚眼見百里渡月對自己伸手,怕他要摳自己眼珠子,畢竟對方除了剝皮這個愛好,還喜歡剜目。見狀下意識偏頭避開他的手,握住遞到唇邊親了一下:“做什么?” 百里渡月任由桑非晚攥住自己,也沒有掙扎。他靜看對方半晌,忽然意味不明的問道:“桑非晚,本城主替你取一顆天衍境內丹來如何?” 桑非晚心想這人果然是瘋了:“這世上哪兒有什么天衍境內丹讓你取?!?/br> 這句話不知哪里戳到百里渡月,他聞言忽然笑出了聲,妖邪瘋野,一瞬間像極了另外一個惡人格。胸膛震顫不止,最后連眼角都笑出了淚,最后肚子都疼了,才終于有氣無力的道:“你可知……你可知中洲帝君有一愛妃,那妃子頭上有一金凰銜珠冠,冠上有一顆指腹大的金珠……” 百里渡月伸手對桑非晚比劃了一下,唇角微勾,邪氣四溢,說悄悄話一般在他耳畔低聲道:“世人只以為那是一顆罕見的盤龍珠,但其實,那是一顆從天衍境高手丹田中剖出的內丹……” 第235章 白骨天香 百里渡月說這句話時一直在笑, 以至于桑非晚有那么瞬間覺得他是在隨口胡說,但不知為什么,明明外間艷陽高照, 后背卻陡然冒出了一股寒氣。 天衍境高手的內丹? 無論如何也算世間奇寶了,竟大材小用, 被當做首飾嵌在了鳳冠之上嗎? 桑非晚無意識把手伸入百里渡月的衣襟里, 然后緩緩下滑,落在了對方腹部。百里渡月現在也是天衍境高手,丹田里應該也有一顆內丹,以后可得小心, 不能讓人挖了。 他陷入思索的時候, 指尖就喜歡無意識畫圈圈,全然沒察覺到懷中人忽然低低悶哼一聲,眸色開始變化,漸深轉紅, 最后變成一片氤氳瑰麗的血色。 另外一個人格出來了…… 桑非晚只感覺懷中的百里渡月忽然動了動, 就像貓兒般伸了個懶腰, 緊接著自己衣襟里就悄無聲息多了一只冰涼的手, 游魚般不安分亂動。 百里渡月的手太涼了。 桑非晚直接把那只手從衣領里拽出來,遞到唇邊親了一下,然后垂眸看向百里渡月:“手怎么這么……” 他話未說完, 猝不及防對上一雙紅寶石般妖冶惑人的眼睛, 不自覺消了音。 百里渡月見桑非晚發愣,用一縷發絲在他下巴處輕撓兩下,聲音如冰一般沁涼, 慢悠悠道:“怎么, 瞧見本城主你不高興?” 桑非晚就是一下沒反應過來, 聞言慢半拍道:“自然高興?!?/br> 百里渡月忽然笑了一下。不是冷笑,也不是獰笑,更不是譏笑嗤笑,眼眸亮晶晶的,直接笑瞇了眼,看起來似乎真的很高興。他袖袍一揮,直接面對面坐在了桑非晚懷里,下巴微抬,略顯桀驁的問道:“那你想本城主了嗎?” 這種送分題,傻子都知道怎么答。桑非晚偏偏悶笑出聲,支著頭睨他,就是不語。 百里渡月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他的回答,不免有些生氣。他無意識皺眉,一把揪住桑非晚的衣領,冰涼的指尖在他側臉輕輕游曳,唇色暗紅,壓低聲音威脅道:“說,否則本城主就剝了你的皮!” 桑非晚一點兒也不怕他,似笑非笑道:“城主舍得嗎?” 百里渡月聞言愣了一瞬,隨即仿佛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一般,直接笑出了聲,翻臉比翻書還快。他目光幽深地看向桑非晚,連帶著唇間溢出的病態低笑也讓人覺得毛骨悚然,眼底陰霾密布:“舍得?本城主平生無不舍,亦無不得,你可知本城主殺過多少人的性命,又活剝過多少人的皮?” 他一雙血色的眼暗沉沉盯著桑非晚,就像地獄里爬出的惡鬼。 桑非晚卻絲毫不怕,長臂一伸,直接將人拉入了懷中。他把百里渡月抵在馬車壁上,唇角微勾,又變成了那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忽然在耳畔低聲笑道:“可非晚想城主了呢?!?/br> 他用鼻尖輕蹭著百里渡月細膩光潔的側臉,像黏絲絲的蜜糖,又重復了一遍:“非晚想城主了……” 因為他的舉動,空氣中有了片刻靜默。 百里渡月唇邊冷笑的弧度也不由得緩緩淡去,看起來似乎有些怔愣。桑非晚見狀在他眉心落下一個溫熱的吻,然后輕輕落在眼睛上。百里渡月睫毛一顫,下意識閉上了雙眼,卻察覺到對方濕熱的唇瓣正在游走打轉,最后覆上了自己干澀的唇。 二人直接滾落在了榻上。 【叮!】 系統悄悄響了一聲, 【請宿主注意,反派黑化度已降為80%,請繼續努力哦~】 桑非晚扣住百里渡月的后腦,熟門熟路撬開了他的牙關,吮吻逗弄。百里渡月悶哼出聲,力氣就好似被抽空了一般,毫無抵抗之力。他紅著眼尾咬唇,低聲斷斷續續罵道:“桑非晚,你……你放肆……你真以為本城主不舍得剝你的皮嗎……” 桑非晚不理會,只是埋頭深吻,最后直把人親得暈乎乎,掙扎漸弱,無意識開始回應起來。 百里渡月無暇理會自己松垮的紅衫,他微微偏過頭,露出一截修長白凈的脖頸,任由桑非晚親吻落痕,目光失神渙散。 “桑非晚……” 百里渡月聲音沙啞,他一面回應著桑非晚的吻,一面冷哼著用鼻音問道:“你真的想本城主了嗎?” 桑非晚垂眸看了眼黏在自己懷里的人,愈發覺得百里渡月就是個紙老虎。他指尖繞住對方緋色的衣帶,慢慢把玩著,漫不經心笑道:“那城主便不該剝我的皮,該剝我的骨了?!?/br> 百里渡月皺眉:“為何?” 桑非晚支著頭,懶洋洋反問道:“城主難道不知,相思入骨?” “……” 這句話已然算是調情,就連百里渡月的臉也瞬間紅了個透徹。他聞言冷哼一聲,偏頭移開視線:“口蜜腹劍,本城主才不信你的鬼話!” 桑非晚聞言淡淡挑眉,然后悠悠嘆了口氣:“唉,城主不信便不信吧,反正非晚無論說什么都是錯?!?/br> 他語罷從榻上坐直身形,整理了一下散亂的衣領,看樣子似乎要出去。然而還未來得及起身,腰間就忽然多了一雙手,被人緊緊抱住了。 “不許走!” 桑非晚回頭,結果猝不及防對上了百里渡月緋色的眼眸:“城主這是做什么?” 百里渡月擰眉,隱有不虞,似乎有些煩躁:“沒聽見嗎,本城主說不許走?!?/br> 桑非晚靜靜睨著他,沒說話。百里渡月久不見他回答,最后皺眉起身趴到了桑非晚的后背上,猶豫一瞬,努力放緩語氣,哼哼唧唧不情愿道:“你別走……” 他雖陰鷙,心性卻單純好若稚子,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 桑非晚自然不會與“小孩”計較。他聞言反手一撈,直接把人拉到面前,坐在了自己懷里。指尖摩挲著百里渡月光潔細膩的側臉,笑意低沉:“非晚巴不得日日夜夜待在城主身邊,哪兒也不去,又怎么會走呢?!?/br> 百里渡月聞言似乎有些得意,唇角微微勾起。他圈住桑非晚的脖頸,主動吻住了對方,不緊不慢輕咬著唇瓣,帶來一陣似痛似麻的感覺。 而桑非晚也攬緊了他的腰身,將人親得面色潮紅。神思恍惚之時,忽而聽見有人在耳畔氣息纏綿的說了一句話:“桑非晚,本城主真想與你死在一處……” 這兩個人格表達喜愛的方式都如出一轍。似乎只有死亡這種極端的方式才能表述心中萬一。 桑非晚聞言胸膛震動不止,不懼反笑。他擁緊百里渡月的腰身,眼眸懶垂,欣然應允道:“好?!?/br> 反正人死了就是尸體,管他埋哪兒呢。 他們二人在馬車中廝纏,車隊卻漸漸停止了行進,原來前方忽然出現了一片黑壓壓的隊伍。那群隊伍打扮詭異,皆著黑衣,頭帶笠帽,腰佩銀鐺,行動間鈴響陣陣,發出一陣詭異陰森的樂聲。他們臉上扣著半副骷髏面具,半人不鬼,好似陰兵出界。 為首的天罡見狀擰眉,用力一勒韁繩,直接舉劍示意隊伍停下。 而馬車里的百里渡月耳尖微動,好似也聽見了遠處傳來的一陣詭異陰森的鈴響,倏地睜開雙眼。他嘩一聲掀開簾子走出去,卻見遠處地平線上出現了一支黑壓壓的隊伍,一陣風過,隱約還能嗅到空氣中夾雜著的淡淡腥腐味。 百里渡月見狀無聲瞇眼,暗紅的唇中冷冷吐出了幾個字:“白骨鬼域,司無咎——” 真是晦氣! 桑非晚也緊跟著從馬車里走了出來,他瞧見遠處的一幕,很快明白了百里渡月為什么神情如此嫌惡,原來竟是遇上了白骨城主司無咎的車隊。 司無咎,諧音就是死無救,人如其名,這人基本已經沒救了。據說這位司無咎司城主的喜好比百里渡月還要變態三分,平生最喜用活人煉制傀儡,且毒蠱俱通。故而他的城中蛇蟲遍布,骸骨如林,幽幽好似鬼域。 他車隊中的隨從面色青黑,唇色烏紫,眼神空洞,大抵有八成都是活死人,換言之都是一群尸體。怨不得百里渡月嫌晦氣。 百里渡月眉頭緊皺,冷聲詢問隨從:“離中洲還有多少時日?” 隨從抱劍道:“稟城主,還有半日路程,倘若繼續行進,明早天不亮便可抵達不歸墟了?!?/br> 百里渡月皺眉下令:“原地安營扎寨,明日再入中洲!” 他有潔癖,打死也不可能跟鬼域那群半死不活的臭尸體一同入城。語罷直接抬手捏訣,在隊伍周圍布下了一道屏障,隔絕了從對面飄來的尸體臭氣。 蒼都城中的隨從見狀這才如釋重負地吐出一口氣,紛紛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娘的,剛才可把他們給熏死了。 桑非晚盯著對面的隊伍看了半晌,卻見一群黑衣簇擁之中,一名白衣男子顯得尤為醒目。只是對方頭上帶著一頂黑色斗笠,遮住了上半張臉,僅露出一個下巴,唇色烏青詭異。 百里渡月察覺到桑非晚的視線,直接偏頭看向了他:“你在瞧什么?” 一群臭尸體,有什么好瞧的。 桑非晚聞言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從身后抱住百里渡月,皺眉憂心道:“城主,你瞧那群人,怎么一個個陰氣森森,像鬼似的?!?/br> 百里渡月聞言微微勾唇,冷笑一聲道:“從白骨鬼域出來的人,自然像鬼。別怪本城主沒提醒你,那司無咎脾性詭異,你若四處亂跑,小心被他煉成活死人?!?/br> 桑非晚一聽就知道他在嚇唬自己,不動聲色攬緊百里渡月的腰身,笑著低聲道:“城主放心,非晚自然不會亂跑?!?/br> 現在天色不早,眾人都開始原地安營扎寨,生火做飯。百里渡月和桑非晚也下了馬車,打算透透氣。 中洲乃云境重地,簇擁在四城之間,自然不同凡響。桑非晚抬眼看向遠處,卻見是一望無際的平原,既沒有高山連綿,也沒有巍巍王城,野草連天,實在乏味無奇。 桑非晚:“我曾聽聞云境有五絕之景,蒼都北域的千山夕照,天香南域的人間春望,白骨鬼域的洞窟魂泣,風雪銀域的寒江獨釣,中洲的萬物歸墟。這五絕之中,又以中洲為冠,怎么今日一見,卻不如傳聞之盛?!?/br> 百里渡月聞言頗為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輕笑一聲,意味不明道:“你知道的倒是不少。不過萬物歸墟之景何其盛大,自然要站在高處看,越高越好,你若落于低處,只會成為別人眼中的‘萬物’?!?/br> 真難得,百里渡月還能說出這么一板一眼的正經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