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悲情反派進行時! 第2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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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凡無論是何模樣, 容宣總歸是心動的。他控制不住在對方眉心落下一吻, 又俯身噙吻住姬凡的唇, 然后慢慢撬開牙關,輕車熟路地勾住舌尖逗弄。說話時微微分離,溫熱的氣息噴灑在頸間,引起一陣微癢:“也是,我若成了太監,殿下豈不是要守活寡?!?/br> 姬凡氣息微亂,按住了他亂動的手,啞聲道:“整日胡說八道,沒個正形,還不快去換衣裳?!?/br> 容宣訝異挑眉:“你還真要我扮太監?” 姬凡趁容宣不備,直接把他臉上的胡子撕了下來,微微勾唇道:“你涂得像塊黑炭,誰來了也認不出,這胡子貼不貼的有什么打緊?!?/br> 容宣只好解開腰帶,脫掉身上的外衫,準備換上太監服。然而目光不經意一瞥,發現姬凡正看著自己,干脆頓住了動作,故意道:“我不會穿太監服,你過來幫我穿?!?/br> 姬凡心想太監服有什么不會穿的,意有所指的道:“孤可從來沒伺候過別人穿衣?!?/br> 容宣:“旁人是旁人,夫君是夫君,豈能混為一談?” 他笑起來的樣子極具迷惑性,語罷對姬凡勾了勾手,聲音低沉曖昧:“還不過來,替你夫君穿衣?” 姬凡一時被他眼中笑意所惑,竟真的鬼使神差走了過去。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替容宣套上了外衫,不由得微微一頓。 容宣張開雙臂,垂眸看著替自己系腰帶的姬凡,不知為何,忽然戲謔問了一句話:“殿下日后若真的登基為帝,讓你伺候更衣,豈不是殺頭的死罪?” 姬凡靈活將腰帶系成結,用力收緊。聞言指尖一勾,直接把容宣拽到了自己面前,睫毛纖長,在眼下打落了一片陰影:“就算是死罪,你也放肆多次了,怎么現在反倒怕了起來?” 他伸手認真替容宣整理著腰帶,看起來就像是抱住了對方,靜默一瞬才道:“你是孤的夫君,替夫君穿衣又有何不可……容宣,你不必怕,皇帝雖是皇帝,享萬人尊敬,掌生殺大權,可也只是個稱呼罷了……” 他第一次這么剖心剖肺。 “孤平生,無甚所愛。遇你之前,日月星辰俱云煙,錦繡山河如墳塋。遇你之后,日月星辰才是真的日月星辰,錦繡山河才是真的錦繡山河……” “孤先愛你,后才愛萬民,在孤心中,你不比那萬人的分量輕?!?/br> 否則一個不懂愛的人,又該如何去愛旁人? 有太多的人因權位而分崩離析,反目成仇者亦不在少數,帝王之家尤其常見。姬凡雖不知那條路自己能否成功,但絕不希望因此與容宣生了隔閡。 燭火搖曳間,容宣的心莫名跟著軟了一瞬。他握住姬凡放在自己腰間的手,一言不發把人抱進了懷里,想說些什么,卻又不知該如何說起,最后只能親了親姬凡臉頰那道淺淺的傷痕,千言萬語都藏在了這個吻里面。 而姬凡察覺到臉側的溫熱,愣了一瞬,隨即又伸手用指尖點了點容宣涂黑的臉:“你將孤的臉都蹭黑了?!?/br> 容宣聞言仔細看了看姬凡的臉,果不其然發現被自己蹭臟了一些。他捧起對方的臉,用袖子輕輕擦掉痕跡:“怕什么,你長這么俊,黑一些也無妨?!?/br> 馬車已經在府外等著了。容宣喬裝打扮成小太監,跟著姬凡上了馬車,一個在里面坐著,一個在外面趕車。 容宣顯然不太會趕車,幸虧這些馬訓練有素,否則天黑路滑,掉溝里也不是沒可能。姬凡坐在最外面,故意隔著簾子戳了戳容宣的后背。容宣并不回頭,而是空出一只手悄悄伸進簾子,摸索一番,然后攥住了姬凡的膝蓋。緊接著順勢上移,隔著衣衫往他腿上不輕不重捏了一把,這才飛快縮回手。 那是姬凡的敏感處,最是怕癢。容宣只聽見身后響起一道微不可察的悶哼聲,緊接著便沒了動靜,自顧自勾起了唇角。 周帝今日在崇臨殿設宴,朝中重臣皆有受邀,其中甚至不乏一些煉丹術士,只讓人大感荒謬。姬凡入殿的時候,就見右相岳淵亭已經帶著使團在席間就坐,他們看見姬凡,皆都起身施禮,這才重新落座。 容宣扮做太監,垂眸跟在姬凡身后,目光不經意掃過席間,低聲提醒道:“趙素未來?!?/br> 姬凡無聲點頭,然后在席間落座,聞言正欲說些什么,卻忽然聽得外間一陣唱喏,原來是煙年公主和駙馬到了。 皇后忽然薨逝,趙煙年自然悲痛不已。哪怕脂粉覆面,也依舊能發現雙眼紅腫,顯然是哭了許久的。燕鳳臣這個半大小子竟也懂了幾分事,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旁,目露擔憂。 姬凡揮退侍從,借故讓容宣上前斟酒,趁旁人不注意時低聲道:“連公主都赴宴了,卻偏偏不見趙素,可見周帝余怒未消。自出了上次的事,太子一黨大受牽連,連納蘭府也受了冷落,你想見她只怕不易?!?/br> 長寧公主及汝陵郡王納蘭春是人盡皆知的太子黨,趙兒之身暴露后,納蘭府在朝中的勢力也被周帝拔掉大半,或貶謫或外調,總之元氣大傷。 東臨侯府已倒,可趙素同樣折損嚴重。 容宣微不可察皺了皺眉:“若是不能明見,那便只能想辦法偷偷見了,先看看情況再說吧?!?/br> 燕鳳臣全副心神都在趙煙年身上,一時都忘了使團前來的事。他見趙煙年紅著眼睛,低頭一言不發,從面前拿了一塊棗糕遞給她:“吃不吃?” 趙煙年看了一眼,又開始啪嗒啪嗒掉眼淚,抽抽噎噎的小聲道:“我……我想母后了……” 她素來癡傻,朝臣瞧見她哭,也見怪不怪了。 燕鳳臣又手忙腳亂換了一塊芙蓉糕:“那、那你吃這個?” 趙煙年哭的更傷心了:“皇兄……皇兄最喜歡吃芙蓉糕了,可他這幾日不吃不喝也不說話,也不理我……鳳臣,他們是不是都不要我了……” 她一邊抹眼淚,一邊壓著聲音,連哭都不敢大聲。單純的腦子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知道周帝忽然疏離,母親忽然去世,一向穩重的太子哥哥也好似變了個人。 燕鳳臣急得抓耳撓腮,連忙伸手給她擦眼淚:“別哭呀,就算他們都不要你,我也不會丟下你的?!?/br> 他語罷瞧見果盤里有小橘子,又抓了一把過來,低頭認認真真開始剝橘子:“你別哭了好不好,我給你剝橘子?!?/br> 燕鳳臣三兩下扒開果皮,正在挑揀橘子瓣上的白絡,忽然察覺到對面有一道極其鋒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皺了皺眉,下意識抬眼看去,卻見是燕國使團隊伍里一名滿臉黑須的大漢,嚇得雙手一哆嗦,橘子滾了滿地—— 義父???! 燕鳳臣雖然缺心眼,但又不瞎,當然不可能像容宣一樣,看見親爹站在面前都認不出來。他對韓嘯云又敬又怕,一看見對方,傻愣在當場,活像老鼠見了貓,屁股底下長了釘子似的,怎么坐都不對勁。 完了完了,義父怎么會忽然過來,還打扮成如此模樣,該不會是想帶自己回燕吧? 燕鳳臣緊張盯著韓嘯云,腦海中一瞬間閃過了無數個念頭,坐立不安。而韓嘯云卻沒什么反應,只是皺眉看了眼趙煙年,又看了眼燕鳳臣,然后沒什么情緒的收回了視線。 姬凡將這一幕收入眼底,輕笑一聲,感覺頗為稀奇:“燕鳳臣竟也有替別人送食的一天,倒真是轉了性子?!?/br> 容宣心想不就是剝個橘子么,姬凡至于這么羨慕?他也有樣學樣,從果盤里拿了個橘子過來,丟進姬凡懷里:“殿下請吃?!?/br> 姬凡看了他一眼:“你不給孤剝開?” 容宣趕車的時候忘記洗手了,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笑問道:“我可給馬喂過草料,你確定讓我剝?” 姬凡自然不會讓他剝。 未過片刻時辰,只聽外間忽然傳來一陣緊張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是太監特有的尖細嗓音,拖長了聲調喊道:“陛下駕到——!” 眾人皆都整肅衣冠,起身相迎:“臣等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段時日不見,周帝似乎蒼老了許多,當他邁步從殿外入內的時候,鬢邊白發明顯。走上高位落座,擺手免禮:“眾卿平身?!?/br> 他第一眼先是落在煙年公主身上,隨即又不自在的移開了視線,把目光轉向燕國使臣,舉杯道:“燕國使臣為獻雪狼,不遠千里而來,朕今日設宴款待,為你們接風洗塵,愿兩國共締百年之盟?!?/br> 右相岳淵亭立刻起身回禮道:“多謝陛下,我皇一向敬服大周朝政國治,也愿永修同好,結為兄弟之邦。微臣自入京師,一路見識到了大周的風土人情,實在流連忘返,怪不得太子殿下家書之中多有贊譽,頗有樂不思蜀之意?!?/br> 他一番話說得漂亮,既捧了周帝,也贊了周國。話里話外卻在不著痕跡提醒該放姬凡回燕了。 周帝不知是不是聽出了弦外之音,并不搭腔。他前幾日聽到風聲,知曉燕帝病重,各皇子爭權奪位,引得朝內動蕩不安。周、燕二國似敵非友,周帝自然不會那么大方送姬凡回去穩定時局,只是笑著敬了一杯酒:“燕太子喜愛我朝風土人情,再好不過。朕膝下皇子雖多,卻沒有一個省心的,反倒是燕太子,沉穩妥帖,朕每每瞧見便頗多感慨,右相不妨多住些時日,好遍覽京師名勝古跡?!?/br> 岳淵亭何其聰明,一聽便知曉周帝不愿放人,多說無益,識趣閉嘴不再言語。落座時不著痕跡看了眼身旁的韓嘯云,用只有他們二人能聽見的聲音嘆氣道:“看來我們唯有另覓良策了?!?/br> 燕帝時日無多,拖一日便危險一日,就算太后瞞著秘不發喪,他們也耽擱不起了。 周帝的態度在姬凡意料之中,他倒不覺意外,而是借著席間敬酒之時,故意出聲詢問道:“陛下,怎么只瞧見煙年公主,卻不見太子?” 周帝聽他提起趙素,微不可察頓了頓:“皇后薨逝,太子正在靈前盡孝,朕見他心念亡母,想必無心宴席,便并未讓他前來?!?/br> 原來在皇后宮中。 容宣聞言眼中閃過一抹暗芒。他故意上前給姬凡斟酒,不小心碰倒了杯盞,連忙低頭躬身請罪:“奴才該死?!?/br> 姬凡心知他是想找趙素,微不可察皺了皺眉,卻也只能將計就計,拂袖斥道:“笨手笨腳,要你何用,不必在孤身旁伺候了,出去候著?!?/br> 容宣順勢而為,立刻退出了殿外。席間不知是誰臨時起意,奏請周帝,想一睹雪狼風采。燕國來的十幾名馴狼師只能艱難抬著一個用黑布蒙著的沉重鐵籠入了大殿,恰好與容宣擦肩而過。 容宣聽見那籠子里傳來野獸狂躁的咆哮聲,腳步不由得一頓,卻也沒放在心上,步伐匆匆的離開大殿,去了皇后宮中。 容宣不認識路,但皇后薨逝,停棺十日,由法師念經超度。在一片連天的宮闈紅墻之中,夜幕黑黑沉沉,只有棲霞宮中經聲不止,白幡揚揚,漫天都飄灑著紙錢,莫名陰森怪誕。 宮內最是消息靈通之處,那些太監宮女雖不知發生了什么,卻也能敏銳察覺到周帝對太子的冷落與厭棄,故而人心懶怠,面色戚惶。 容宣混進去的時候,只見皇后宮中冷冷清清,根本沒有幾個值守的人,唯有一群戴著面具的法師在院中又唱又跳。 內殿停著一口封死的金絲楠木棺,四周擺放著冰盆,一進去便凍得人打了個哆嗦。趙素卻好似全無感覺,一身素服跪在靈前,雕像般一動不動,讓人很難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一旁站立的宮人想勸她吃些東西,卻都被拒絕,只得捧著東西退下。 容宣從宮墻角落搬了一摞黃紙抱在懷中,假裝要給皇后靈前燒紙,不著痕跡走到趙素身后,將一疊黃紙遞給了她。 趙素并未回頭,習慣性想伸手接過,卻忽然聽到耳畔響起了一道熟悉的男聲:“數日未見,不曾想變故至此,物是人非。太子殿下難道打算困囿皇后宮中,一輩子都不出去么?” 趙素聞言瞳孔微微收縮,下意識循聲看去,卻見一名太監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身后,面容輪廓隱隱與容宣相似。 容宣?!他怎么會忽然進宮?! 趙素指尖一緊,險些將黃紙攥破。那一瞬間她腦海中閃過了無數個念頭,面色在火盆的照耀下顯得陰晴不定,最后卻都終歸于平靜。她將手中那疊黃紙扔進火盆,在一簇陡然升高的火焰中,扶著膝蓋緩緩起身,艱難吐出了一句話:“隨我進來——” 語罷轉身進了一旁的內室,并吩咐旁人不得打擾。 容宣跟著她走了進去,怕有人偷聽,反手帶上房門,并摘下了自己頭上的太監帽,嘆息道:“前日聽聞皇后忽然薨逝,還請太子殿下節哀?!?/br> 趙素原本背對著他,聞言終于轉過身,抬眼看向了容宣,身形清瘦了不少:“先生今日費勁入宮,總不會是為了對我說這句話的,有何來意,不妨直言吧?!?/br> 容宣笑了笑:“殿下如此,反倒叫我不知該如何開口了?!?/br> 趙素自顧自在茶桌邊落座,拎起茶壺,斟了兩杯無甚溫度的茶:“若是為了讓孤勸說皇上,放燕太子歸國,孤只怕有心無力。以孤如今的處境,不勸才是最好的,若勸了,皇上只會因為厭棄孤,從而遷怒旁人?!?/br> 她語罷擱下茶壺,發出一聲輕響,目光直視著容宣:“現如今,孤什么都不做才是幫你們,做了反而是害你們,容宣,你懂嗎?” 容宣不說話,掀起衣袍在對面落座:“可太子殿下上次說過,曾欠我一個人情,不知如今是否作數?” 趙素自嘲一笑:“趙素雖為女子之身,可也有一諾千金之重。只是這個人情太大,孤如今勢單力薄,只怕幫不上忙?!?/br> 容宣只說了一句話:“助姬凡離燕,連帶著他的三千鐵騎?!?/br> 趙素微微搖頭:“容先生,孤說過了,這個忙太大,我幫不起,你換一個吧。趁著孤現在太子之位尚在,尚有余力幫你,等日后皇上廢儲,只怕就有心無力了?!?/br> 容宣卻道:“我一直認為殿下志向不俗,可為何如今言語凄惶,有認命之勢?難道見前路崎嶇,心生退卻?” 趙素聞言微微一頓,無聲攥緊膝蓋:“先生不必用話激我。孤是大周的太子,萬事自然以國為先,放姬凡離周,無異于放虎歸山,后患無窮,先生還是回去吧?!?/br> 容宣并不動作:“倘若三皇子姬云登基,出兵攻打周國,殿下當如何?” 趙素無動于衷:“三皇子生性魯莽,不足為懼。相比姬凡,孤倒寧愿他登基為皇?!?/br> 容宣反問道:“三皇子生性魯莽,可周國未見得就有賢才。自身難立,敵人再蠢又有何用?” 周國賢才濟濟,只可惜都不得重用。趙素倒是慧眼識人,她卻不掌大權。 容宣又輕笑一聲,最后下了一劑猛藥:“陛下如今沉迷修仙得道之術,莫說是姬云為帝,就算是三歲小孩登基,只怕周國也是覆滅在即。我如今前來,不僅是為了幫姬凡,也是為了幫殿下你?!?/br> 趙素聽出弦外之音,慢慢抬眼:“幫我?幫我什么?” 容宣聞言靜默一瞬,目光沉沉與她視線對上,一字一句壓低聲音道:“你助姬凡離燕,他助你登基為皇——” “太子殿下女子之身已在皇上面前敗露,皇上必然不會讓你登基。日后等待殿下的只有兩條路,要么被廢,要么暴斃……當然,殿下若是把心一橫,造反也無不可,只是你朝中黨羽已被陛下除掉大半,只靠軒轅清一人是斷然無法成事的?!?/br> “殿下就算不為自己想,也該為煙年公主著想。一個癡傻公主若無人相護,下場如何自不必我說,改嫁和親的不在少數。你助姬凡離燕,待他登基為皇,舉一國之力助你登位,難道不是十拿九穩之事?” 窗外夜色沉沉,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 伴隨著容宣一字一句落下,趙素眼底情緒終于有了些許起伏,她睫毛控制不住顫了顫,聲音平靜沉凝:“先生說的極是好聽,孤也有些動心了??晒屡c他素無交情,助姬凡歸燕之后,他若是出爾反爾,孤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一針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