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悲情反派進行時! 第1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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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孟舟山沒記錯,這棟危樓里的第一起命案發生在26日晚上九點。死者是住在七樓的一名好色老頭。他最喜歡穿著衣不蔽體的背心短褲,在街上四處游蕩尋覓,偷窺年輕女孩。 他死后三天尸體才被發現,兇案現場的墻上被人畫下了一個銜尾蛇圖案。這也是連環兇殺案的第一個開端。 孟舟山低頭看了眼手表,今天才23號,還有三天。 嚴越昭是負責這片轄區的刑警。孟舟山拿起手機,原本想給對方打個電話提醒一句,但又沒辦法解釋自己怎么會知道兇殺案的事,最后只能發了一條短信過去:【26號晚上八點,過來請你吃飯?!?/br> 嚴越昭很快回信:【看情況,不值班我就去?!?/br> 這個時候的嚴越昭因為工作忙碌,顧不上家庭,半年前就跟老婆離婚了。一個糙漢帶著七歲的兒子,又當爹又當媽,堪稱焦頭爛額。 孟舟山倒也沒真的指望他會過來。 一整個下午,孟舟山都坐在書桌前復盤當年發生的兇殺案。死者年齡不一,性別不同,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住在這棟危樓,且惡習難改。 他在紙上畫下了一個銜尾蛇圖案,不由得陷入了沉思。這種圖案在宗教神話中極為常見,被喻為是不死和完美的代名詞。象征著循環往復,以及生命輪回。 但銜尾蛇不能移動,因為它只能在同一個位置上存在,永遠不停環狀旋轉。 孟舟山想起了那張由襲擊者遞給自己的傳單,上面印著一句話: 我吞食罪惡,我獲得永生。 我生而完美,我往復無限。 聽起來像是某種用來給人洗腦灌輸的思想。 孟舟山摘下眼鏡,疲憊的按了按鼻梁。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目光不經意一掃,忽然看見窗戶玻璃上方有一團黑影閃過,動作不由得一頓。 孟舟山重新戴上眼鏡,走到窗邊拉開了簾子,抬頭往上看去,然而沒有任何異常。他視力不好,于是只能把剛才的黑影歸結為自己眼花。 這棟樓里安靜時非常安靜,吵鬧時卻又非常吵鬧。孟舟山收拾完稿子,正準備休息,忽然聽見外間走廊響起一陣隱隱約約的吵鬧聲,夾雜著玻璃器皿砸地的聲音。 他開門走出去一看,卻見一名面容刻薄的婦女哭紅著眼睛從走廊另一頭跑出來,懷里緊緊攬著一名體態癡肥的男孩。她一邊用力按電梯,一邊回頭大聲哭罵:“陳平川!你個沒用的東西!喝醉了就知道撒酒瘋!別想老娘會繼續跟你過日子!” “ 砰——!” 是酒瓶砸裂在墻上的聲音,玻璃四濺。走廊盡頭響起了陳平川醉酒的怒罵,整棟樓都能聽見:“都給老子滾!” 隨即是房門砰一聲被重重關上的聲音。 男孩從mama懷里抬起頭:“媽,我們住哪兒???” 王素英抱緊他:“阿康乖,媽帶你去樓下棋牌室坐一會兒,等你爸酒醒了就好了?!?/br> 孟舟山徑直略過這對母子,大步朝著走廊盡頭走去,結果就見隋月聲一個人待在外面,被陳平川關在了門外。寒氣逼人的夜晚,他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色短袖。 孟舟山見狀走上前,在他面前緩緩傾身蹲下,低聲問道:“和家里人吵架了嗎?” 他只能用這么一個不傷對方自尊的理由。 隋月聲沒想到他會過來,愣了一瞬。隨即無聲搖頭,他低頭緩緩攥緊膝蓋上的布料,因為力道過大,指節都有些泛青:“沒有……” 因為衣領寬大,孟舟山看見了他肩膀上幾道明晃晃的指甲掐痕,還有胳膊上被酒瓶砸出的淤青,頓了頓道:“外面冷,要不去我家坐坐?” 他說完,忽然覺得這種話很像怪叔叔在誘拐無知小孩,容易被誤認為是變態。正準備出聲解釋,隋月聲卻小心翼翼開口了:“可以嗎……?” 他皮膚過于蒼白,于是就顯得那雙眼眸愈發漆黑。此時里面卻閃著兩道微弱的光,就像寒風凜冽中的火苗,風一吹就滅,藏著只有自己知道的希冀。 孟舟山一頓,隨即笑了笑:“當然可以?!?/br> 他站起身,走到隋月聲身后,推著輪椅朝自己家中走去。經過樓梯口的時候,忽然注意到臺階角落放著的一個紅色拖把,心中莫名感到一陣怪異。 隋月聲似有所覺的抬頭看向他,墨色的發絲襯得皮膚白凈,看起來很是乖巧:“叔叔,怎么了?” 孟舟山回神,搖了搖頭:“沒事?!?/br> 他把隋月聲推到自己家門口,然后用鑰匙開門,把少年推進去,反手輕輕關上了門。 孟舟山的生活很講究,哪怕搬來這個破舊的地方,也依舊把房間裝飾得雅致干凈。和陳平川臟亂的家中比起來,就像天堂一樣。 隋月聲環視四周一圈,目光落在書稿成堆的桌子上,又落在對面的真皮沙發椅上,最后看向了窗戶外面,微微一頓。 孟舟山寫起稿子來很可能大半個月都不怎么出門,所以冰箱里囤了很多食材。他不知道隋月聲喜歡吃什么,只能拿了一些小孩喜歡吃的巧克力和薯片,又給他倒了一杯熱牛奶。 “在看什么?” 孟舟山把牛奶遞給他,又怕隋月聲冷,打開了空調暖氣。畢竟這個城市算不上溫暖。 隋月聲雙手接過杯子,低聲說了一聲謝謝。牛奶的溫度剛好,不會太燙,也不會太涼,連帶著冰涼的指尖也溫暖起來。他摩挲片刻,然后抬眼看向孟舟山:“你是作家嗎?” 孟舟山脫掉西裝外套,隨手搭在沙發上,在書桌后落座。他只穿著一件白襯衫,袖子挽到手肘,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 他拔掉鋼筆蓋子,聞言嗯了一聲:“業余作家?!?/br> 隋月聲笑了笑:“怪不得你不怎么出門……” 孟舟山沒聽清他在說什么,繼續整理自己之前的舊稿,修訂錯字。他思緒堵塞的時候會習慣性抽煙,今天也不例外,然而等香煙燃燒過半,才忽然意識到自己房間里還有一個小孩。 孟舟山指尖一頓,然后按滅了煙頭。他抬手揮散煙霧,對隋月聲歉意道:“不好意思,嗆到你了?!?/br> 隋月聲膝蓋上放著孟舟山遞給他的平板。這種電子產品他從來沒機會玩,甚至連一部手機都沒有,陳平川夫婦根本不會給他買,聞言抬起頭道:“沒關系?!?/br> 和陳平川手中幾塊錢的的劣質香煙不同,孟舟山抽的煙味道并不刺鼻,有一種醇厚的感覺。他指尖夾著煙,低頭撰寫稿子的時候,認真的模樣讓人移不開眼。 隋月聲問:“你在寫什么故事?” 你的。 孟舟山看了他一眼,把那兩個字吞進腹中,然后笑著搖頭:“我寫的東西不適合小孩看?!?/br> 太血腥了。 隋月聲反問:“少兒不宜嗎?” 孟舟山一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他把鋼筆蓋好,干脆把稿子收了起來,有些無奈:“小孩,少兒不宜這個詞不可以亂用?!?/br> 他走到茶幾旁給自己沖了一杯咖啡,經過隋月聲身旁時,卻見他正在用平板看自己之前存在里面的恐怖電影,俯身在屏幕上輕點兩下,切換成了動畫片。 隋月聲抬頭看向他,柔軟的發絲在孟舟山下巴輕掃而過,細細癢癢,目光疑惑不解:“叔叔?” 孟舟山身上的古龍水被煙草香味覆蓋,聲音低沉富有磁性。與斯文俊美的外表不同,觀念帶著幾分陳舊:“小孩應該看動畫片?!?/br> 隋月聲聞言正準備說些什么,只聽窗外忽然傳來一聲悶響,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撞擊,不由得一頓。 孟舟山也發現了不對勁,他眉頭不自覺皺起,走到窗邊嘩一下拉開了窗簾。玻璃窗倒映著對面的舊樓,外間響起嗚嗚的風聲,沒有任何異常。 “咚——” 那種沉悶的聲音再次響起,被孟舟山敏銳捕捉到。他扶了扶眼鏡,下意識向上看去,卻見窗戶上方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團形似絲線的黑影,在風中輕輕飄蕩。 孟舟山直覺不對,正準備伸手拉開窗戶,然而還沒等他開始動作,就見那團黑線忽然緩緩下落,在窗外露出了一雙驚恐瞪大的眼睛,緊接著是鼻子,嘴巴,然后整顆頭顱—— 那是一具被倒吊在窗外的女尸。 她腳腕上捆著繩子,被人吊在外間。清瘦的身形在夜風中猶如一根孱弱的野草,來回晃蕩,然后又重重撞在孟舟山家的玻璃窗上,留下一片蜿蜒的血痕。 “咚——!” “咚——!” “咚——!” 她的身軀一下下撞在玻璃窗上,扭曲可怖的臉忽遠忽近,在夜幕中讓人心驚膽戰。脖子上系著一條紅色絲巾,纏繞飄蕩,被鮮血浸透,紅得刺目。 “咚——!” “咚——!” “咚——!” 她在外間一下下撞擊著窗戶,越來越重,越來越急,讓人不禁懷疑下一秒玻璃便會轟然碎裂。 孟舟山下意識后退了一步,面色微變。 隋月聲也關掉了平板,他悄悄攥住孟舟山的衣角,無意識往男人身邊靠了靠。 第109章 銜尾蛇 “你待在這里別動……” 孟舟山面色沉凝, 他按了按隋月聲的肩膀,只說了這么一句話。隨即轉身離開房間, 朝著樓上飛快跑去,衣角帶起一陣迅疾的風聲。 隋月聲看著他離去的方向,微不可察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抹擔憂,然后慢慢推著輪椅跟了上去。 孟舟山來不及等電梯,直接走的樓梯。結果經過拐角時,原本靠在角落里的拖把忽然倒了下來, 木質的棍子當啷落地, 發出一聲清脆的動靜。 孟舟山顧不上扶起, 繼續朝著樓上跑去, 然而未走兩步, 忽然發現了不對勁。他慢半拍停住腳步, 回頭看向墻角, 待看清那里擺著的東西時, 瞳孔不禁微微收縮—— 那里藏著一顆人頭…… 鮮血模糊了面容, 難以辨別五官。孟舟山只能通過被鮮血染成暗色的電光紫頭發,以及耳朵上奇奇怪怪的金屬飾品認出對方是今天踢傷隋月聲的那名小混混。 樓道寂靜, 頭頂的燈泡忽然閃了兩下,陰森幽暗的環境讓人遍體生涼。 孟舟山慢慢走了下來。他從口袋里拿出手帕, 裹住指尖,然后俯身拿起那根拖把看了看, 卻見原本是灰色的布條被鮮血浸得通紅, 經過氧化已經變成了暗紅色。 這根拖把從下午的時候就在了。 而現在是晚上十點, 毫無疑問,兇手早已離開。 孟舟山只能放下拖把, 從口袋里掏出手機,一邊給嚴越昭打電話,一邊朝著樓上走去。 他知道兇手已經逃脫,剛才急促的步伐終于逐漸變得平緩起來,只是心卻在一寸寸往更深處沉去。 孟舟山不知是不是自己的舉動改變了什么,從而產生蝴蝶效應,引發了這樁原本并不存在于記憶中的兇案。他只知道這件案子如果和銜尾蛇有關,后面的事情只會越來越棘手。 他憑借著剛才那具女尸從自己家窗戶掉落的位置,在走廊一間間搜尋著對方的住處,最后停在了其中一扇門前。 孟舟山站在門口靜聽片刻,確認里面沒有活人之后,毫不猶豫一腳踹開了房門。只聽“嘭”的一聲悶響,這扇老舊的房門便轟然倒地。 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熏得人一陣眩暈。 孟舟山卻面不改色地走了進去。他必須在警察趕來之前確認一些事,否則案件現場進行保護后就沒那么容易了。 這是一間格局窄小的房間,只有一室一廳。窗戶緊閉,密不透風。一張厚重的木桌緊靠著窗戶,桌腳系著一根尼龍繩,順著牽引到窗外。 毫無疑問,繩子的那頭就系著剛才掉下的女尸。 孟舟山皺了皺眉,終于覺得自己為什么會覺得那具女尸眼熟了,分明是今天和那個男混混在一起的女生。他站在窗邊往下看去,依稀還能看見那具尸體在夜風的吹動下一次次撞擊著自家的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