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悲情反派進行時! 第1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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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為三十歲的年紀,嚴越昭與孟舟山不同,胡子拉碴,看起來相當憔悴:“我們去醫院調查過,隋月聲在被他舅舅打斷腿之前,其實已經可以站起來了,有一半的康復希望,所以他不是沒有幾率作案?!?/br> 孟舟山扯了扯嘴角:“人都死了,當然隨便你怎么說?!?/br> 他目光又落在照片上,墻壁被人用鮮血畫滿,刺目且礙眼:“有沒有可能是模仿作案?” 嚴越昭道:“不像,案件剛剛發生, 還在調查取證,我也沒辦法向上面申請保護??傊@段時間你小心點,每天給我發個信息報平安?!?/br> 當初那棟樓里的人都死絕了,只有孟舟山一個活口。而且最新一起兇殺案的地點在青南路67號,就在孟舟山家小區對面。 孟舟山沒有說話,三年前的那件事顯然已經成為了他的心結。他拿起座椅旁邊的一束向日葵,準備告辭離開。 嚴越昭見狀屈指敲了敲桌子:“我聽說你們網站莫名其妙死了三個作者,你這是打算去祭拜誰呢?” 說來奇怪,孟舟山手底下最近有三名作者忽然離奇死亡。一個狗血界的扛把子因為心臟病猝死了,一個寫正劇歷史的出車禍死了,還有一個寫爽文的從樓上掉下來摔死了。 單看似乎只是幾起普通意外,但連起來看卻總讓人覺得背后沒那么簡單。 孟舟山聞言腳步頓了頓,卻并沒有回頭:“我查過,是意外死亡?!?/br> 嚴越昭探頭探腦:“萬一是被你克死的呢?” 孟舟山扶了扶眼鏡,回頭看向他:“那下一個可能就輪到你了?!?/br> 他語罷,不再和嚴越昭打嘴巴官司,直接離開了咖啡廳。 外間夜色深沉,冷風呼嘯著迎面吹來,凍得人瑟瑟發抖。孟舟山從大衣口袋里摸出車鑰匙,拉開車門上車,駛向了一片早已破敗不堪的拆遷區。 今天是隋月聲的忌日。 孟舟山沒有去刻意打聽過那名少年的故事,但他總是控制不住的想起對方。以至于后來每每提筆,都覺得重若千斤,再難寫下任何只言片語。 當年的危樓早已拆遷,如今只剩下一堆斷壁殘垣。鋼筋扭曲著在水泥磚墻中貫穿外露,在清冷的夜色下像無情的鋼鐵巨獸。 這里死過很多人, 好的,壞的,善良的,惡毒的, 但現在都被深深掩埋。 孟舟山俯身,把手中的向日葵放在了一處磚石上,在原地駐足許久。他思及當年的兇殺案,總覺得還有許多疑團尚未解開,只可惜時隔太久,早已無跡可尋。 如果銜尾蛇真的是隋月聲,那么為什么在他死后多年,又出現了同樣的兇殺案? 危樓傾頹,那些被機器砸出的巨坑就像一雙冰冷空洞的眼睛,在夜色中怒視蒼穹。孟舟山緩緩后退兩步,離開了這片廢墟。 外間空蕩的街上有人在散發傳單,孟舟山一出現就被對方纏上了:“先生,請問入會嗎?” 孟舟山看了眼散發傳單的人,對方在寒冷的夜晚帶著鴨舌帽和口罩,聲音也因為冷風的灌入而沙啞粗糲。男女不辯,個子高挑。 孟舟山隨手接過傳單,塞進了大衣口袋:“我回去看一下,謝謝?!?/br> 他語罷朝著路邊停車的位置走去,然而未走兩步,忽然意識到周圍都是拆遷區,怎么會有人來這里發傳單。 孟舟山慢半拍低頭,從口袋里拿出那張傳單,在昏黃老舊的路燈下緩緩攤開。卻見上面畫著一條正在吞食自己尾巴的巨蛇,身軀形成了一個環形。 下面是一排方方正正的打印字體: 我吞食罪惡,我獲得永生。 我生而完美,我往復無限。 孟舟山還未來得及完全消化上面的意思,耳畔忽然響起一道迅疾的風聲。他眉目一凜,反身一躲,隨即攥住那柄在黑夜中朝自己刺來的匕首,卻見赫然是那名派發傳單的人。 孟舟山目光驚疑不定:“你到底是誰?!” 對方不語,一雙眼閃著殺意。抬腿朝著孟舟山踢去,飛速有力,顯然是練家子。孟舟山不顧掌心鮮血淋漓,劈手奪刀,直接與對方纏斗在了一起,打斗間不慎扯掉了對方手上的手套,虎口處赫然有一道暗紅色的胎記。 但孟舟山更想看清襲擊者的臉。他手腕一翻,攥緊匕首朝著對方臉側刺去,趁對方抬手攥刀的時候,另一只手直接扯下了那人臉上的口罩—— “砰——” 一聲經過消音的槍響陡然在孟舟山身后響起,在寂靜的黑夜中顯得尤為明顯。 孟舟山動作一頓,下意識低頭,卻見心臟處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血洞,鮮血四處蔓延流淌,浸濕了身上的襯衫與大衣。 一名看不清面容的人站在他身后,緩緩收起了槍。 兇手,不止一個。 孟舟山身形一晃,轟然倒在了冰涼的地上。他的大腦意識已經開始漸漸麻木起來,竭力睜開眼,想看清那名被他扯下口罩的襲擊者的容貌。 然而因為大量失血,連帶著視線也開始難以聚焦,最后孟舟山只能看清對方垂落在身側的右手,虎口處有一個暗紅的胎記。 開槍者走到了孟舟山面前,緩緩停住腳步:“你不該對這個人出手?!?/br> 他在對自己的同伙說話。 那名襲擊者戴好口罩,俯身用手套沾取了孟舟山身上的血,在那面搖搖欲墜的水泥墻上慢慢畫下了一個銜尾蛇符號,望著眼前早已倒塌的危樓道:“今天是他的忌日……” 他們誰也沒注意到,地上奄奄一息的人忽然動了動,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在自己右手虎口處留下了一道痕跡。 在茫茫無盡的黑夜中,一抹誰也看不見的光團悄然出現在了孟舟山尸體上方,繞著他飛了一圈。 系統語氣驚奇:【天啦嚕,這個宿主死的也太慘了吧!】 它綁定的第一任宿主是猝死的,第二任宿主是車禍死的,第三任宿主是摔死的,被人謀殺還是第一個。 系統周身亮起一陣白芒,緩緩覆蓋了孟舟山尚帶余溫的尸體。在對方此生所寫的一系列懸疑作品中,選擇了《危樓》。 【開啟綁定……】 【綁定成功……】 孟舟山死了一次, 又活了一次…… 當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簡陋的房間。角落里散發著腐朽的霉味,白色的墻皮因為潮濕大片掉落,露出里面斑駁的墻體。 看的出來,這間房被主人精心布置過,但依舊掩蓋不了這棟建筑物由內而外的破舊。不甚隔音的墻壁連鄰居剁rou炒菜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孟舟山從床上緩緩坐起身,一度懷疑自己出現了錯覺,因為這個破舊的房間是自己當年撰寫《危樓》時所住的地方??勺詮乃嶙吆?,沒過多久就拆了。 孟舟山從床頭柜摸索著找到眼鏡戴上,周圍的景物頓時清晰起來,然而還沒等他細看,眼前就忽然出現了一顆光芒璀璨刺目的鉆石,耳畔響起了一道機械提示音。 【叮!恭喜您成功綁定反派拯救系統,正在開機……】 【開機成功】 【作者姓名:孟舟山 死因:謀殺。 所著作品:《無罪書》、《18號路口》、《危樓》等。 此次任務目標:拯救《危樓》反派隋月聲。 任務成功獎勵:獲得重生機會一次。 任務失?。哼M行抹殺?!?/br> 系統最后補充道:【反派隋月聲目前黑化度為99.9999%,黑化度清零則任務成功,黑化度滿100%則判定任務失敗,請宿主務必小心!】 孟舟山這一輩子去過很多地方,見過無數罪惡。他將那些不為人知的故事整理成冊,鉛印的字跡剝開來,里面藏著的都是血淋淋的人性。 他總以為自己已經見識過世界上最離奇的事,可沒想到還會遇見更離奇的。 例如那本變為現實的書, 例如那個讓自己拯救隋月聲的系統…… 多年后,再次回到這個地方,孟舟山仍有種不真切的感覺。他推門走出房間,看著眼前狹窄昏暗的樓道,恍惚間好似看見一頭無情的猛獸站在前方,瘋狂吞吃著骨rou殘骸。 這是一棟即將拆遷的危樓,住戶寥寥無幾。他們都是被貧窮篩選后留下的人,拮據的生活讓他們只能像釘子一樣暫時駐扎在這里,在風雨中日益生銹。 隋月聲就住在走廊最盡頭的一間屋子,和孟舟山在同一層樓。孟舟山偶爾下樓買東西的時候,會看見他推著輪椅從里面出來,坐電梯下樓買菜。 起初孟舟山還以為是他一個人在住,后來才得知,那間房里還住著他嗜酒如命的舅舅,沉迷打牌的舅媽,以及一個患了先天性心臟病的表弟。 孟舟山走到電梯門口,慢慢頓住了腳步,思考著自己會以怎樣的方式再次見到那名坐著輪椅、且與連環兇殺案息息相關的少年。 他無意識摸了摸自己心臟中槍的地方,想起那兩名看不見面容的兇手,心中的疑團一個接一個升起,卻又不得不一個又一個竭力按壓下去。 就在孟舟山陷入沉思的時候,樓梯上方忽然響起一陣刺耳的嬉鬧聲。一男一女打鬧著從樓上走了下來,服飾怪異,妝容厚重,戴著奇奇怪怪的金屬裝飾,就像是街邊再普通不過的地痞混混。 女生畫著夸張的煙熏眼影,掐著男生的耳朵故意逗弄打鬧:“艸,你他媽的有病,放著電梯不坐,非要走樓梯!” “滾蛋!”男生染 著一頭電光紫,不耐煩的推開她,“客人都打電話催了,你他媽的等那個破電梯要等到什么時候,走兩步會死??!” 他語罷忽然發現站在電梯門口的孟舟山,不由得頓了頓,連帶著那名女生也安靜了下來。 這棟樓的住戶在某種意義上是貧窮的代名詞,孟舟山與這里格格不入。他穿著價格上萬的手工西裝,平整得連一絲褶皺都找不到,皮鞋锃亮,不染塵埃?;椟S的走廊燈光讓他鼻梁上的金絲鏡片多了一抹白芒,看不清神色。氣質成熟穩重,就像一杯歲月沉淀的紅酒。 女生盯著孟舟山的側臉看了片刻,忽然紅著臉推了推身旁的男伴,聲音一下子溫柔起來:“就坐電梯嘛,我腿疼……” 男生盯著孟舟山價格不菲的手表看了片刻,隨即反應過來女生的心思,語氣比剛才更加煩躁,臟話連篇:“你他媽的腿疼又不是腿斷了,坐個xx的電梯!” 他語罷甩手,轉身就要朝著樓下走去,結果在樓梯拐角迎面撞上了推著輪椅出來的少年,直接一腳踢了過去:“你他媽的沒長眼??!” 混混咒罵完畢,看也不看從輪椅上摔倒在地的少年,一陣風似地下了樓。女生見勢不好只得跟上,腳步聲漸行漸遠。 孟舟山沒想到自己再次見到隋月聲,還是同樣的一副場景。 那名身形瘦弱的少年膝蓋上挨了重重一腳,直接身形失衡倒在了地上。他用雙手撐著,竭力直起上半身,想重新爬坐回輪椅上,但每每用勁,輪椅便會跟著移動,導致遲遲未能成功。 那兩條殘疾的腿一動不動,癱軟在地,沒有任何知覺。就像人魚上岸一般無力。 孟舟山還未來得及等大腦反應,身體就已經先一步走上前去。他彎腰替少年扶住了輪椅,用低沉的嗓音問道:“要幫忙嗎?” 他頭發梳得整齊,鼻梁上的金邊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很符合作者這個身份。乍然靠近時,能嗅到衣襟上淡淡的古龍水味道,讓大多數人自慚形穢。 隋月聲聞言下意識抬頭,不由得愣了一瞬。隨即反應過來,慌亂低下頭去,搖頭拒絕了孟舟山的幫助,看起來帶著幾分孤僻。 他瘦弱蒼白的手臂青筋暴起,竭力想重新爬回輪椅,然而越慌越亂,臉色漲紅也沒能成功。 孟舟山見狀踩住亂晃的輪椅,忽然彎腰,一言不發將他抱起來,重新放到了輪椅上。只覺得這名少年比起同齡人實在輕瘦太多。 “我幫你?!泵现凵秸f。 隋月聲聞言忽然安靜了下來,似乎不知道該說什么。他年歲不大,看起來仍帶著幾分少年清雋,皮膚通透蒼白,有一種支離破碎感。像一尊被打碎的琉璃器皿,被人粗糙的用膠帶粘了起來,搖搖欲墜。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