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歸墟 第8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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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也不必走到這一步,本來他們與圣教兩敗俱傷,就是我劍閣聲名鵲起重整江湖秩序之際,到時候你要是實在不想當掌門,為師也不會逼你?!憋L不及慘然道,“但就像你說的,為師千算萬算,卻錯看了鳳隱品性,千算萬算,也錯看了你。好徒兒,你在懸鏡峰整整十四載,從未忤逆過師命,如今是翅膀硬了,再也不聽師父的話了,也敢當眾揭師父的短了?!?/br> “弟子,弟子知錯?!鄙蛐嫜凵褡兓?,翻身跪下,“師父您若實在生氣,殺弟子一人就好,無須拿自己的命……釋緣,釋緣禪師?” 話說一半,尾音陡轉,風不及下意識扭頭去看。 說時遲那時快,趁他分心,沈墟左腿一蹬,飛身撲來搶奪鳳唳,風不及也反應極快,回頭不見禿驢身影,知是有詐,立刻回身縮手,飄出兩丈,沈墟急掠追去,兩人轉眼間就拆了數十招,招招飄逸出塵,亦凌厲狠辣,路數走位一脈相承。 “古人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墟兒,你與鳳隱那小子不過待了幾年,就將為師教你的君子之道全忘了個干凈,如今竟也學會了兵不厭詐,與為師賣弄起心眼來?!憋L不及不疾不徐道。 “師父莫怪,弟子也是迫不得已?!?/br> 沈墟專攻風不及左手,好教他騰不出手來打開鳳唳機括,但這樣一來,他的招式落點未免局限,輕而易舉就能被風不及料中,又因系出同門,風不及對他的拳腳功夫了如指掌,于是總能避開險要輕松化解,甚至還有余力將鳳唳左右手互換。 眼看沈墟左抓右抓就是搶不到鳳唳,眾人心急如焚,只聽一聲鏗然刀鳴。 楚驚寒拔刀奔來:“沈少俠,楚某來祝你一臂之力!” 那廂沖云子早就摩拳擦掌,三尺青鋒沖天而起:“先讓貧道來會會風老英……風掌門!” 一刀一劍左右掣肘,又有沈墟正面搶攻,三人都是一流高手,風不及戰不多久就節節敗退,很快就被逼到了懸崖邊上。 往后退無可退,他大喝一聲,不再擋架防御,雙手舉過頭頂,去撥鳳唳機括。 只聽“噗”“噗”兩聲,一刀一劍分別自左右沒入腰脅,風不及口中霎時鮮血噴涌,沈墟一驚,心下大慟,出手稍滯,也就慢了這么一瞬,風不及的手已按開機括,食指勾住引線。 “師父,不要……”沈墟喃喃出聲。 往日那簇柔順體面的白胡須此時已被血打濕,纏成狼狽的一綹一綹,風不及朝他裂開闊口:“凡事不破,不立,不滅,不生……!” 這武林太骯臟,征服不了,那就毀掉。 “啊啊啊啊??!” 峰上有人失聲尖叫,有人抱頭蹲下,有人捂住眼睛,有人沒命價向后奔逃,亂成一鍋粥。 卻獨獨沒聽到那聲足以毀天滅地的爆炸動靜。 等等!明明手指已經拉動引線,怎么無事發生?哨音呢?旗花呢?發……發生了什么? 風不及心念電轉,吃力地轉動眼珠,想說話,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右手手心已經空了,有人突然出現在他身后,劈手搶走了他手里的鳳唳! 誰?是誰?他身后明明就是懸崖。 不,不對,還有…… 最終他也沒能成功轉過頭去,瞧一眼究竟是誰壞了他的好事,生命之燈已滅,最后一口濁氣呼出時,他的脖頸就不受控制地軟了下去,咽了氣,瞪大的眼里滿是不甘。 風停雪住,蒼山渺遠。 風不及的尸身被左右刀劍架著,屹立不倒,越過他的肩頭,沈墟看到那高大如神祗的男人。 “這老家伙好像以為本尊已經死了?!兵P隱眉眼飛揚,上下拋接著被他于千鈞一發之際拔了彈簧的鳳唳,拋得眾人膽戰心驚,他強撐精神扯唇一笑,往前踉蹌半步,朝沈墟伸出手,“還傻愣著做什么?快來扶我一把?!?/br> 第84章 寒風如刀,道上的積雪已化為堅冰,車行冰上為不致太滑,車輪上捆起鐵鏈子,行進時喀啷喀啷作響。 車廂內生了極旺的暖爐,一掀開簾子,便有熱浪撲面。 “二位爺,前頭就進中都城門了?!壁s馬的車夫披著蓑衣,遞了水和炊餅進來,臉上堆著笑,“等進了城,就有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了?!?/br> “有勞張哥?!币恢还枪澐置鞯氖纸舆^吃食,用疏淡的口氣說著客氣的話。 姓張的車夫已經習以為常,雇他馬車的年輕人并不是個話多熱絡的人,但這也不打緊,只要錢給的到位,路上冷清點又有啥?只不過……他擔憂地瞥一眼這年輕人膝上躺著的病秧子:“這兩天倒是沒怎么聽您這位兄長咳了?!鳖^幾天這人的咳嗽就沒停過,咳得狠了還滋兒哇吐血,吐得滿身都是,搞得他心驚膽戰,生怕人死在他車上,晦氣。 年輕人生得俊秀,身披薄衫,聞言只是抿了抿唇,并不答話。 車夫嚼著冷餅子,沒話找話:“公子來中都可是為了給你兄長找大夫治病的?” 這回那年輕人搭腔了,兩個字:“確實?!?/br> 車夫大點其頭:“這您可算來對了,中都的名醫可真不少,我那小舅子的嬸娘的表哥就是一個,人們都管他叫妙手回春孫郎中,您要是需要呢,我可以給您介紹介紹?!?/br> “多謝?!蹦贻p人不冷不熱。 “客氣客氣?!?/br> 熱臉貼了冷屁股,車夫沒了話,闔上簾子專心趕車,心想他那病秧子兄長多半患的是癆病絕癥,找誰都沒得治。 沈墟喝了口水,車廂里太熱,盡管他脫得只剩里衫,身上還是被烘出一層薄汗。 膝頭上枕著的人還在熟睡,裹著厚厚的貂裘,手卻依舊冰冷如鐵,蒼白的臉上泛著一種病態的嫣紅,好像他那副難以為繼的軀殼里正在燃燒著最后的火焰。他在白天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這是他的身體越來越虛弱的征兆。 每每凝望著這副安靜的睡顏時,沈墟都會生出一種恍惚,一種不真實感。這是鳳隱,不可一世的鳳隱,他想,這人現在是他的了。 一寸一寸,細細描摹那濃墨重彩的眉眼,片刻后,他俯身,把臉貼上他的,蹭了蹭。 這親昵的小心翼翼的舉動喚醒了鳳隱。 長睫輕顫,那雙狹長的平日里總藏著鋒銳的眼睛睜開,初時還有些渙散,看清沈墟后就攏了些許清淺的笑意,一開口,鼻音濃重:“我又睡著了?” 沈墟頷首,替他攏了攏貂裘。 “睡了多久?” “小半日了?!?/br> 說話間,沈墟用指尖勾纏起他黑白摻雜的發。 鳳隱半坐起身,挑簾望了一眼窗外天色,驀地發絲被扯動,他不得不又躺了回去,笑得有些無奈:“沈少俠這是在欺負本尊手無縛雞之力嗎?” 沈墟冷漠:“外頭風大,當心散了熱氣?!?/br> 鳳隱瞥他一眼,瞧出他心情似乎不好,便伸手攀上他纏著自己發絲的手,慢慢嵌進去,十指相扣的瞬間,恍若冰與火的交融。 “是誰惹你不開心了?” 另一只手則悄無聲息地自寬松的下衣擺滑進去。 他的手實在是冷,沈墟被凍得一激靈,低低地嘶了一聲,臉上霎時飛起紅云,微惱:“我沒有不開心,你又……” 這人病得都快死了,每天稍微有點精神也不想著怎么調理好身子,一門心思就是變著法兒地輕薄他調戲他,簡直驕奢yin逸無藥可救! 沈墟按住他四處點火的手,惡聲惡氣:“消停點兒?!?/br> 鳳隱頓了頓,果真停手,嘴角一撇,模樣委屈,扭頭又咳起來,咳得撕心裂肺,五指陷入厚實的毛皮坐墊,頸側繃起脆弱的青筋。 沈墟心疼極了,瞬間顧不上郁郁寡歡,一手撫上他脊背輕輕拍,一手去夠水囊:“快先喝點水……” 水囊的塞子還沒拔開,領口倏然一緊,沈墟一時不備,就被拉下。 四唇甫一相接,便是攻城略地,兵荒馬亂。 沈墟被親得目光迷離,氣息不穩,不知何時從坐著,變成被鳳隱擁在懷里,抵在馬車廂壁,隨著馬車的搖晃而顛簸。唇舌也不知糾纏了多久,待二人分開,他面紅耳赤,身上里衫被褪到肩頭,衣襟半敞,袍擺堆在腰際,穿著還不如不穿,而鳳隱那只餓中色鬼還在不知廉恥地扯他褲頭。 “……” 他頭皮發麻,當下羞成了一只彎曲的蝦子,夾緊腿,躬身直把頭臉往鳳隱懷里埋,甕聲道:“你,你快住手?!?/br> 鳳隱也是怔了怔,等他意識到自己的手放在哪里時,喉嚨里便涌上一陣癢意,他本就口齒輕薄,又覺得男人做這檔子事實是你情我愿天經地義,便忍住不咳,沉聲調笑:“你確定要本尊停下?” 沈墟根本不敢抬頭,身子有些發顫,皮rou燙得如同著了火,嗓音喑?。骸巴忸^,有人?!?/br> 鳳隱我行我素慣了,哪管外頭有沒有人,捏著后頸子就將人從懷里挖了出來。 沈墟有些慌亂,抬手捂臉,不愿叫他看見自己此時的模樣。鳳隱不知從哪根骨頭里榨出來一絲多余的氣力,硬是將沈墟的雙手按下。四目相對的剎那,他眸色頓深。沈墟被吮出血色的唇半張著,吐氣如蘭,濕漉漉的視線到處躲閃,原本禁欲冷淡的一張臉,此時透著說不出的昳麗誘惑。鳳隱眼里泛起溫柔的漣漪,但他的動作一點都不溫柔,手指指腹狠狠碾過那兩瓣唇,再用掌心死死捂住。 “不怕,只要你乖一點,外面的人就不會發現?!彼N著沈墟薄而透明的耳廓低語,像從陰曹地府里爬上來的惡魔蠱惑純良。 他的另一只手探下去,帶來地獄里最能瓦解眾生意志同時也最教人沉淪耽溺的刑罰。 “看著我?!?/br> 沈墟攀升著,聽見鳳隱在耳邊一遍又一遍地重復,“看著我?!?/br> 這實在是一個令人感到羞恥的要求,沈墟混沌又愉快的腦子里似乎灌滿了溫熱的水,他仰著脖子,盡量去尋鳳隱的眼睛。 那是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就像深邃的寒潭,微波陣陣的潭面倒映出一張迷亂又克制的臉,沈墟身上的紅潮蔓延到眼尾,視線一次次偏移,又一次次被勒令轉回來。攀上浪尖之前,他張嘴咬了一口鳳隱的手。 鳳隱似笑非笑地撤了手,抽了帕子仔細擦拭污濁,挑眉說:“原來你好這口?!?/br> 沈墟瞪他一眼,但迫于此時情狀,他這一眼實在沒什么威懾力,倒像是含羞帶嗔。 鳳隱長臂一攬,抱了人放坐在腿上,一下下捋著沈墟的背。 沈墟被硌得慌,很不自在,掙扎著想下來,被用力掐了一把腰。 “別動?!兵P隱懶洋洋地將下巴擱在他的肩窩里,威脅道,“否則本尊就地辦了你?!?/br> 鳳圣尊說一不二。 沈墟登時正襟危坐,不敢再動,過了好半晌,硌著自己大腿的東西沒有絲毫歇下的跡象,思慮一陣,硬著頭皮道:“要不要……我幫你……” “不用?!兵P隱闔目,鼻息很淺,似乎又要睡著。 沈墟也就不客氣了,任由他抱著,安靜地玩起纏到指間的頭發。 也不知過了多久,車廂內潮悶繾綣的氣息散了些許,鳳隱幽幽道:“沈墟,若是就連三昧也治不好我的病,該怎么辦?” 沈墟的肩頸明顯一僵,說:“不會的?!?/br> 鳳隱嘆氣:“如今本尊自散功力,已是廢人一個,而我在江湖上的仇家,又數不勝數,你跟著我,以后怕是刀光劍影不會斷了?!?/br> 沈墟說:“我不怕?!闭f完像是不夠,又挺起胸膛,著重道,“我很厲害,我護著你?!?/br> 鳳隱愣了愣,旋即勒緊了他的腰,低低地笑:“不得了不得了,沈少俠武功天下第一,模樣又好,還重情重義,這樣的妙人兒,卻被鳳某這個大魔頭給糟蹋了,可惜了?!?/br> 沈墟臉上一紅,不說話,過了一會兒,才小聲嘀咕:“不可惜?!?/br> 剛說完,就被鳳隱掐著下巴轉過去,又是一頓親。 沈墟有點受不了,一路上他發現鳳隱很喜歡親他,生氣了也親,高興了也親,感動了說不出話來也親。沈墟時常被他親得頭昏腦脹。 兩人胡鬧一陣,依偎著各自平復。 沈墟問:“你不后悔嗎?” 鳳隱尾音上揚地嗯了一聲:“什么?” “散功?!鄙蛐娴?。 鳳隱搖頭:“實不相瞞,我日夜受內力暴漲帶來的經脈之痛已有數年之久,散去之后一身輕松,這幾日終于也嘗到了一覺睡到自然醒的甜頭,美得很,一點都不后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