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養夫位極人臣后 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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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 狡猾就是狡猾,何必把算計說的這么清新脫俗。 沈月頓了頓,剛油然而生一絲仰慕之感很快又暗沉了下去,那他這么聰明,為什么就想不到父親不是兇手呢? 莫非真的像他所說,親眼所見? 可是父親根本沒必要說謊!而且父親母親也不是這種人! 那他們兩家之間的恩怨呢,又要找誰說的清楚,當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謝晗見她不說話,給她又夾了一些青菜,“想什么呢?” 沈月聞言,盯著碗里青色的菜葉皺眉道:“我今天不想吃菜,我想吃rou?!?/br> 謝晗果斷拒絕道:“不行,你的毒剛解,這幾日都動不了葷腥?!?/br> “那吃塊點心總可以吧?!?/br> 沈月說完,盯著甜膩膩的點心,拿起來又放下了,“感覺栗子糕也不好吃了?!?/br> 謝晗想到她那幾包麥芽糖,許是吃傷了,忍不住斂眉:“你也知道你這幾日吃的甜食太多?!?/br> 沈月也沒辦法,酸的辣的不能吃,她也只能吃甜的,現在甜的也不想吃了,每日清湯寡水,當真是難熬……也不知道幾天才能好轉。 雖然她忌口才三日,感覺已經過了好長時間了。 沈月打了個哈欠,“沒什么胃口,我回去睡覺了?!?/br> “那也要把飯吃了,不吃飯身子怎么好?!?/br> 謝晗清晰的聲音,讓沈月原本渾渾噩噩的困意被震了下,坐回去勉強吃了幾口,就回去睡了。 人說,春困秋乏夏打盹,沈月夏天是喜歡睡覺。 眼看著天一天天熱起來,外面曬得沈月白日也不想出門,就躺在床上用睡眠‘祛毒療傷’,謝晗回來后,她會裝模作樣的起來吃吃飯,乘乘涼,偶爾還會在院子里練武,精神的仿佛白天都沒有睡覺似的。 差不多第五日的時候,家丁發現有人翻墻,鮑魚主動找上門來了。 “你怎么會這個時候想到來找我?”謝晗問。 鮑魚出現的時間,比他預料中的要早三日。 昔日氣場低沉沉的王府暗衛,如今發絲散亂,憔悴的仿佛街邊乞丐,男子成熟的臉上此時委屈的像個嬰孩兒對著謝晗傾訴道:“裕側妃知道我沒了武功,就把賣身契給了我,哪曾想,我還沒出王府的大門就遭到了暗衛的追殺……幸好那里面有倆人是我剛帶出來的徒弟,我這才有了一條生路,可是我那倆徒弟……要是王府因此怪罪他們,他們也定然活不到月底!是我沒用!”說到這里,他給了自己一耳光,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我們受制于人,有些事不得不從,想來大人還肯見我,定然理解我們的為難之處,我們每個人都服用了一種叫曼陀羅的蠱毒,再過幾日就要發作了,我雖然愚笨,可我也知道這跟銀針的妙用,我想,謝大人既然能延緩這毒的發作時間,應該能幫我們解毒,所以冒昧來找您了,若是謝大人能幫我們解了毒,鮑魚恢復功力后,日后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接下來的談話,如謝晗猜測,他上門求助,卻是一問三不知,只說是一切都聽裕賢王側妃的安排,如果北嬰與謝晗已經打過照面的話,那么這位裕賢王側妃,謝晗連見都不曾見過,誰會大費周折的殺一個陌生人? 謝晗冷眼盯著他,看來他還是沒有弄清楚誰才是能真正幫到他的人,“謝府從不養閑人,既然如此,鮑侍衛請回吧?!?/br> 謝晗雖然相貌清冷,正義凜然,但是在這件事上,鮑魚見他絲毫沒有救他之心,什么謙謙君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什么話本里頭的高人指點迷津,他早知道謝晗不是什么悲天憫人的善類,而且不收留無用之人,何況,他還打了他的女人,他怎么會這么容易答應幫自己,他心里的僥幸落空后,不禁有些失落,可見皮囊什么都是假的,事到跟前,真的拿出點值得別人幫自己的用處才行,“大人,裕賢王府與您的恩怨,太過久遠,我是真的不知情,我只知道裕側妃不是今日才動了殺您的心思,從您進京繼任開始,她仿佛一早就知道有您這個人……” 謝晗狐疑,斂眉問:“一早就知道?” “對,當她聽到您的名字后,就給我們下了追殺令,記得她當時對您活著這件事很是意外,然后讓我們無論如何,在吉祥鎮就……行刺了您,但是沒想到您被風將軍所救,而且您身邊的女子武功不低,我們那晚只能及時收網,至于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br> 謝晗若有所思的想著鮑魚這番話,裕側妃對于他活著這件事很是意外,莫非當年船上失火,也跟裕賢王府有關? “謝府似乎與裕賢王府,并沒有瓜葛,為何趕盡殺絕?” 鮑魚:“這……” 暗衛只負責殺人,想來也不會告訴他殺人的原因,謝晗也沒有再為難他,只是心里的愧疚一時蔓延上來,令他胸口隱隱作痛,若是真的……那這些年,他對沈家,對沈月,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鮑魚見謝晗神色有異,許久沒有說話,試探著喊了一聲:“大人,求您,救救我們,要是今日我說的沒用,我在王府認識的人還有很多,若是我知道內情,日后一定回稟……” 謝晗打斷道:“不用了?!?/br> 接下來的事,只怕只有他自己查,才能知道真相。 他當年親眼看見沈伯榮私自逃生,這樣的安排,絕對跟裕賢王府無關。 “裕賢王府容不下你,謝晗可以容你,以后你就留在謝府,我會幫你恢復功力,至于你說的曼陀羅解藥……” 鮑魚眼前一亮,只聽見謝晗接著道:“我會幫你徹底根除,以后就不用每月服藥了?!?/br> “大人為何如此幫我?”鮑魚詫異道。 何況,曼陀羅的毒,他已經服用了十多年了,真的可以清除嗎? 謝晗正色道:“鮑魚,我給你的是一條明路,意味著你從此可以擺脫殺手的身份,重新做人,至于這條明路你選與不選,全在你,若是你并不是誠心歸順我,我挾制你也沒有用,眼下你將裕賢王府的事全盤托出就是最好了的例子?!?/br> 鮑魚激動地眼球泛紅道:“我當然做!若不是生活所迫,誰愿意每天早刀尖上討生活!” 他殺了那么多人,又豈是每次都能下得了手,又有誰知道他落刀的無奈? 他也是個有血rou的人??! 誰也不是天生鐵石心腸! “大人,我那倆徒弟……” 謝晗道:“這毒發作還有七八日,只要這幾日不動內里,時間也夠了,若是他們愿意離開王府,你帶他們一起來吧?!?/br> 常喜正要回稟謝晗章柏堯過來了,剛進院子就聽見duangduangduang的磕頭聲,常喜過去的時候,只覺得腳下在震。 他沒忍住提醒了句:“鮑侍衛當心磕破腦袋,我們謝府可不要腦子不好使的人吶?!?/br> 鮑魚聽見,這才站了起來,“大人,那我想辦法通知他們?!?/br> 謝晗道:“先不著急,想來他們已經被王府的人盯上了,正等著你自投羅網,你這幾日就留在謝府,哪也不要去,等解藥調制好了,一切都來得及?!?/br> 鮑魚聽到謝晗的話,仿佛吃了一顆定心丸,重重點了點頭。 是不能暴露行蹤,不能把他們唯一能落腳的地方也被王府知道。 第51章 沈月晚上出去散步, 正好撞見了涼亭下運功療傷的鮑魚,幾日不見,她現在看見他被打的地方還疼。 好在這次是友非敵, 沒有打起來, 沈月自從第一次跟他比武后,對他的功底和速度還是非常欣賞的, 切磋武藝倒是很融洽。 鮑魚告訴她,要想練習速度,只能熟能生巧, 如果太激進,反而容易導致下盤不穩,于是沈月這幾日在院子里習武也勤奮了起來。 因為她也想練成鮑魚那樣的速度,畢竟學無止境, 向來她欺負人慣了, 她也不想下次再碰到一個高手挨打。 只是有時候看見鮑魚,她會忍不住想到自己的師父, 常滿,他教她武功的點點滴滴, 也是因為他, 從此再也沒讓她挨過欺負, 沈月在涼亭下摸著自己的傷口,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現在好不好。 謝晗雖然同意讓她見父母,她每月也送東西過去, 不知道什么時候有機會,能去探望下師父。 雖然她也知道這樣有些得寸進尺, 而且師父是北燕要犯, 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讓她見到……可是, 始終不放心。 但他,應該會很為難吧? 這幾天她心里惦記的事情太多,倒是忽略了一件事,算算日子,謝晗的生辰似乎要到了。 他父親和母親走的早,沒人記得他生辰,還是她過生辰的時候有些好奇他為什么從不過生辰,才意識到他已經很久不過自己的生辰了。所以從她記事起,她每年都記得他生辰,記得比任何人的都清楚。 她甚至會留意他生辰的那個月枝葉繁茂,花開遍地,天氣最暖和的時候,她一定會下意識的算著每一天的日子,這么多年過來也成習慣了。 然后,他生辰前幾天,她還會臨時抱佛腳,哭著嚷著讓母親在廚房教她,給他做一碗長壽面。 那時候她還小,十來歲的樣子,母親做得花樣她總是學不會,最簡單的也做不好。母親嫌她做得面不好吃,擔心謝晗吃壞肚子,每次都親手做,沈月卻覺得那樣做出來就不是自己做的了,然后她再叛逆的重新做一次,練習幾天后,才能勉強做一碗像模像樣的,可是她不經常進廚房,第二年就忘了,重新再學…… 歸根到底,她不會和面搟皮,所以每次不管練多久,面總是煮不熟…… 沈月腦海中浮現出每次謝晗看到長壽面時微微斂眉的表情,一碗不好吃的面而已,以前他都吃不完,如今想來他也不會稀罕,還是不要做了。 次日,沈月沒有去廚房做面,而是在前院跟鮑魚練劍。 晚上,謝晗隨手將寫廢的第三張紙扔進了紙簍,他素來不喜歡過生辰,想到她白日跟在他貼身護衛身邊的身影,這一年,他失落,心里煩悶,竟然是因為沒有等到她那碗丑兮兮的面。 常喜也比較心疼紙墨,在旁邊試探著商量道:“公子,太晚了,要不明天再練吧?!?/br> “沈月呢?!?/br> “小姐睡了?!?/br> 謝晗:“……” 他等了一晚上,她睡了? 以前,他過生辰,她每次張揚的整個吉祥鎮都要知道一樣,等著他從私塾回來,若是回去的晚了,吃不到她做得面,她會發脾氣,非逼著他把那碗面吃完。 說實話,她第一次做得面,就好像只過了一次熱水一樣,外面是熟的,里面是生的,菜葉是爛的。 但是今年,這樣的面也沒有了。 常喜道:“公子,您找小姐有事啊?!?/br> 謝晗放下筆,罷了,除了她也沒人會記得他生辰,這幾日事情繁多,大約她也是忘了,他素來不喜歡熱鬧,倒是遂了愿了。 “無事,你去睡吧?!?/br> 今天,謝府過得像往常一般平靜,沈月睡前總覺得心里有點事,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她想干啥來著? 謹言安慰道:“想不起來就別想了,也許睡一覺就想起來了呢?” 沈月覺得有道理,躺下翻來覆去幾分鐘,猛然間想到今天是謝晗生日! 她瞥了眼夜色中黑漆漆的房間,她好像是應該有表示的吧? 她也不知道是因為寄人籬下,還是因為多年的習慣,因為沒有跟謝晗過生日而惦記的睡不著。 沈月摸黑坐起來,腳蹬了半天也沒找到鞋,剛才不知道踹哪兒了,然后又開始摸蠟燭,最后實在找不到火石的時候…… 沈月光腳回到了床上,算了,這么晚了,謝晗應該睡了,他本來就不喜歡過生辰,何必打擾他一趟,要不明天早點起來做一桌早飯再解釋? 沈月雖然是這么想的,但是她因為這件事失眠了,早上她起來的晚,等她準備去做飯的時候,謝晗已經去上早朝了。 明明頭一天在腦海中的事,她第二天也能忘了…… 還不如以前,她不會做飯,一定會提前去廚房做長壽面,現在她也記得,也在腦海中想著,但是她現在不一樣了,她會做飯了,她以為當天就能做好,而且她還猶豫著今年不做面了,然后就給忘了! 晚上,沈月做了一桌子飯菜,但是謝晗沒有回來。 沈月問起常喜才知道,謝晗跟章柏堯去外面喝酒了。 “他去喝酒,那什么時候回來?” 沈月看了眼外面天色,要是這個時候去,回來只怕很晚了。 常喜也頗為奇怪,昨晚公子似乎也問了小姐,他問道:“只怕要過一個多時辰,小姐找公子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