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養夫位極人臣后 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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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你亂動……” 沈月小聲嘟囔了句,知道他心情不好, 沒再說下去。 章柏堯坐在馬車里, 察覺身后傳來莫名的聲響, 微微斂眉,掀開帷帳問:“后面怎么回事?” 沈月在馬車里看不見,難道是摔著了? 這個念頭從他腦海中一閃而過, 只聽見后面傳來似幻似真的聲音: “你起來,壓到我了?!?/br> “做好了, 別亂動?!?/br> “明明是你亂動?!?/br> 章柏堯目視著面無表情的隨從阿福, 心想, 外面這些人這么平靜,一定是他聽錯了,不說謝晗是正人君子,何況他們是義兄妹,應當不至于在大街上做出這等事。 章柏堯把帷幔放下后,馬車下面的仆從都在夜色中紅了臉。 從這條街往前走沒多遠,就到了春風快意樓,章柏堯的貼身隨從阿福在外面道:“公子,咱們到了?!?/br> 章柏堯下馬車后,想到沈月晚上看不太清楚,正準備過去看著點,然后隔著馬車里的帷幔卻靜在那里,久久沒有被掀開。 “你的玉佩好像落我這兒了……等等,掉我鞋子里面了,我的鞋是不是在你哪兒?” “別拽……嘶……” 章柏堯:“……” 這倆人真的是兄妹嗎? 沈月起身時才意識到謝晗玉佩掉她腿上了,她走得太急,不小心把鞋子給絆倒了謝晗腳下,好不容易才被謝晗拎了起來,發現他的腰帶被她剛剛摸黑時生生拉了下來。 倆人在里面整理衣著許久,才磨磨蹭蹭下了馬車。 謝晗扶著沈月上臺階時,總覺得周圍不少人的眼睛都在他和沈月身上,畢竟沈月今日一身男裝,兩個男人牽手走路著實有些奇怪,沈月低著頭找臺階顧不上這些,謝晗倒是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只是,他余光無意中瞥到了章柏堯的臉,他的眼神看他好像在看禽獸…… 男人衣擺要比女人裙擺短許多,沈月倒是不至于踩到裙角,也踉蹌了好幾下終于到了春風快意樓門口。 章柏堯的眼神,沈月也看到了,鮮少看他有這么嚴肅的時候,難道是他誤會了? 想到這里,沈月不著痕跡的從謝晗手中抽回了手,她直起腰后,頗有幾分十三四歲的男子模樣,再加上她自由練武,氣度也還可以,就算扮做男子也不至于畫面太突兀。 “章大人,可以進去了嗎?” 但是,眼下,章柏堯關心的不是沈月扮男子不扮男子,他眼神勉強從謝晗身上移開,問了句:“你還好?” 沈月捂著被磕到的膝蓋:“哦,沒事,在馬車上被摔了一跤,不影響?!?/br> 章柏堯如負釋重,“哦,那沒問題了?!?/br> 畢竟,他也要確認下,這些天和他朝夕相處的君子,是不是禽獸。 他誤會謝晗后,也覺得理虧,剛過去跟謝晗勾肩搭背,謝晗沒理會他,進了春風快意樓。 沈月站在門口,有些猶豫,她覺得有些事,要先解釋清楚,她和謝晗其實有婚約,但現在已經完全不是那種關系……他真的可以把她當做謝晗義妹。 這時,章柏堯臉上又是以往如沐春風的笑意道:“怎么,故意重游,不喜歡這里?” 沈月欲言又止間,章柏堯執扇比劃著她這一身男裝,“現在你是爺,你怕什么,你要緊張,就跟在身后隨我一同進去?!?/br> 沈月其實不是緊張這個,但是章柏堯都這么說了,她也只好跟在他身后走了進去。 這次,三個人是有任務在身,選了一樓角落里不起眼的位置,章柏堯招呼道:“你不是會喝酒嗎,我敬你一杯?!?/br> 沈月目視著謝晗冷著的冰塊臉,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真是她義兄,沒理會他,點頭喝了一杯。 她放下杯子,發現章柏堯一直盯著外面,“你在找什么呢?” “哦,沒事?!?/br> 沈月以為他在等落網之魚,“那人長什么樣子?來了嗎?” “沒有?!?/br> “你怎么那么確定?” 章柏堯喝了杯酒,依舊環視四周,漫不經心道:“因為我們現在坐的,就是他們經常選的位置?!?/br> 沈月:“……” 怪不得叫上她。 這種挑釁的事…… 沈月剛想再問問待會兒要做點什么,喝酒時別人奪走了酒杯,“哎……” 謝晗禮貌一笑,換了個茶杯給她,沈月只得興致寥寥的吃桌子上有的沒的糕點。 章柏堯對著兄妹倆的相處模式越發新奇,“二位是一起長大的義兄妹,對吧?果然是兄妹情……” 沈月剛要解釋,只聽見謝晗直言打斷道:“不是?!?/br> “那就是……” 章柏堯剛要再圍著兄妹一詞再猜下去,謝晗道:“我雖寄住在沈家,但并非沈家養子,我與她也算是有婚約在身?!?/br> “但現在沒有了?!鄙蛟掠众s緊補充了句。 “哦?!?/br> 章柏堯這個意味深長,就什么都理解了,他朝著謝晗驟然冷下去的眸光:“失禮失禮?!?/br> 他又送衣服又送吃食,謝晗那么高傲的人,他居然去招惹他的女人,這些天,他在謝晗眼皮子低下到底做了些什么? 章柏堯撫著吃痛的額頭,怎么也沒想到不食人間煙火的謝晗,居然還有這么一段往事,他正猶豫著要不要把太后準備賜婚的事告訴他,突然被人拍了桌子。 他抬頭,那人顯然是那天漏網之魚,他剛要暗示沈月拿下,只聽見嘎嘣一聲悶響,沈月反手將那人的手臂給擰脫臼了。 他盯著眼前一身男裝的稚嫩面孔,世事無常,為什么有情人變成義兄妹,細推之下,也不是沒有一定的道理。 “哎,等下?!?/br> 章柏堯感慨萬千時,只見沈月托起那男子的下巴,仔細打量了半天,“你不是……那個狗男人嗎?” “狗男人?” 章柏堯和謝晗不約而同問。 沈月道:“我好像知道幕后之人是誰了?!?/br> …… 章柏堯在尚書府查了幾日,怎么也沒想到地下錢莊幕后之人竟然是他的妾室,問清楚來龍去脈后,真是好大一頂帽子。 章柏堯目送沈月上馬車后,把謝晗給叫住了,“有件事,我得跟你提前打聲招呼?!?/br> “什么事?!?/br> “前幾日我母親進宮,太后好像有意把長樂郡主許配給你?!闭掳貓蚪忉?,“也是裕王府,裕賢王最小的女兒,身受圣上和太后喜愛?!?/br> 謝晗斂眉:“這么重要的事,你為何不早說?!?/br> “你今日不說,誰知道你還有過婚約,誰知道你還會喜歡女人,我以為你已經修煉的出塵脫俗,娶誰不在乎……再說,誰知道沈月那么厲害!” 一招把錦衣衛都抓不到的高手打骨折了。 曾經有過婚約,章柏堯怎么知道會不會是沈家二老關在刑部,不方便舉辦婚事的說辭。 沈月能接受 ,事情也不會太大。 沈月要是不能接受,這一拳頭落在他身上……他還指望著多在謝晗身邊學點東西,誰也不想出門推個殘疾人辦案。 “若是過幾日,太后召你進宮,隨機應變吧?!?/br> 章柏堯拍了拍他肩膀,帶著犯人和物證,滿載而歸的離開了。 有些習慣,不是說改就能改的,回去的路上,沈月半路下馬車,買了兩包桂花糖糕。 她記得他愛吃的點心,作為回禮,謝晗給她買了一個糖人,沈月沒有要。 她以前喜歡吃糖人,后來發現林桑若也喜歡,她就再也不喜歡吃了。 回去的路上,倆人沒有坐馬車,一起走在燈火通明的路上,謝晗目視前方道:“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br> “什么?!鄙蛟鲁粤丝谔歉鈫?。 謝晗拿著手里的糖人?!拔矣浀媚惴置鲪鄢蕴鹗?,我也曾經有買過給你,為何現在不吃了?!?/br> 沈月咬著糖糕含糊不清道:“誰說我愛吃了,我從小就不愛吃?!?/br> “這么說,你跟別人搶吃的,不是因為喜歡?” 沈月想到幼時的事,鼻子酸酸的看著他:“你也說了,那是別人的,別人喜歡的,我怎么好意思搶?!?/br> 以為誰都跟林桑若一樣嗎。 她小時候不懂事搶了她一個糖人,她長大后跟她搶了一個活人! 頓了頓,沈月道:“我不愛跟別人喜歡一樣的!” “那個糖人,本來就買給你的?!?/br> 沈月瞪大眼睛看著他,“那你為什么不給我?” 謝晗沒理由哄她,那時候她才七歲,林桑若都十二歲了,這種吃食,當然是買給她的! 那就是林桑若故意在她跟前炫耀,她居然還信了! 可是,不管是林桑若跟他要的,還是他不想送給她,又給了別人,也不重要了。 他從來都向著林桑若她又不是不知道。 后來不也捏了一個泥人給人家嗎。 這時,只聽見謝晗道:“不過,你后面又捏了一個泥人給她道歉,也算懂事?!?/br> 沈月瞪大眼睛問:“是我喂狗的那個嗎?那個不是你捏的嗎?” 謝晗聞言,垂眸掃了她一眼,仿佛在說:那么丑,怎么可能是我捏的。 沈月無聲咽了口桂花糖糕,難怪小時候大家都喜歡夸她單純,那么丑的泥人,別人說什么就信什么,可不是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