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躑躅三人互相推搡了下,緩了不過兩息,便恢復了以往的模樣回了仇夜雪身邊。 三人一踏進去就見仇夜雪已經坐在了床榻邊沿,背靠著床架。 而方才瞧著明明還挺精神的祝知折倚靠著仇夜雪,閉著眼睛顯得安靜又有些難掩的虛弱。 畢竟流了這么多血,又受了這么重的傷。 只是仇夜雪的手腕還被祝知折攥在手里,仇夜雪沒法掙開。 藕荷捧著藥上前:“世子?!?/br> “先等等?!背鹨寡Q眉:“他發熱了?!?/br> 多半是傷口發炎導致的。 仇夜雪府上的大夫今日第二次趕過來,他再給祝知折把脈,注意到祝知折抓著仇夜雪的手,怔了下后,又忙垂下了眼簾,掩飾性地咳了咳。 “世子,藕荷姑娘手里的藥就先不用了,我再給他開些散熱的藥?!彼㈩D:“只是太子殿下傷得很重,他所修習的功法固然玄妙,可我瞧著隱隱有躁動之勢,不如讓我守著?” 仇夜雪望了祝知折一眼,雖不愿旁人熬著,但他還是沖姚大夫點點頭:“姚先生,麻煩你在此候著了?!?/br> 他看向鴉青:“鴉青,去給姚先生搬張軟塌來?!?/br> 姚大夫沒有拒絕:“世子,那我先去給太子殿下配藥?!?/br> 仇夜雪說好。 姚大夫和鴉青離開后,藕荷輕聲道:“世子,奴婢先服侍你換身衣裳?” 仇夜雪的肩頭還殘留著祝知折吐出來的血污,他倒是也想動,但顯然祝知折是不愿意松手的。 仇夜雪稍微掙了掙:“祝知折,松手?!?/br> 祝知折閉著眼,并未答話,好似睡著了般安靜。 仇夜雪卻曉得他聽見了。 因為抓著他的手又緊了緊,力度大得仇夜雪都懷疑自己的手腕被捏淤了。 他與自己說現下這人是病人傷患,暫且先忍一忍:“祝知折?!?/br> 仇夜雪盡量緩了語氣:“你先松手,我只是去換身衣,你的血弄臟了我的衣服?!?/br> 此話出口后,屋內安靜了會兒,祝知折到底還是慢慢松開了他的手。 于是仇夜雪在藕荷的幫助下,將已經燒得沒法睜開眼睛了的祝知折放平,仇夜雪才終于得以脫身。 他說到做到,洗了下沾了血的發尾后,又換了身衣袍,就回到了祝知折身邊。 似是察覺到他的動靜,祝知折又動了動手,很勉強卻也很固執地再次抓住了他。 仇夜雪垂眸睨他,一時無言,到底還是心軟,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這個動作就好似什么信號般,讓祝知折動了動唇。 仇夜雪低首,湊近他,只聽得他用氣音呢喃了句:“阿仇,疼?!?/br> 仇夜雪原本還算冷硬甚至帶著點氣的心登時被扎了下,裹在外面那層用來藏著情緒的皮被劃破,壓抑了許久的情緒也終于翻涌出來。 他想活該,又想祝知折這樣的人居然還怕疼,面上卻是忍不住訓:“既然省得疼還去找死?不讓你兵發天莽,你就用這種方式作死是么?” 即便體溫高得驚人,也是真燒得四肢和思緒都遲緩了很多,祝知折也仍舊保持著一定的理智與本能。 這是他多年養成的習慣了。 就算是傷得只剩下一口氣,他也仍舊會強撐著不讓自己昏過去。 因為暈過去了,就代表真的徹底淪落在旁人手里,任人宰割。 故而祝知折能夠聽見仇夜雪的話,他嗓子里滾出一聲混雜的低笑,卻沒再說什么。 仇夜雪望著他吩咐藕荷:“藕荷,去與太子府那邊報個信,告訴他們,他們主子在我這兒,免得失蹤一晚上鬧得滿城皆知?!?/br> 藕荷低聲應了,仇夜雪又不住冷冷補了句:“順便叫他們抬個棺材來把人接走?!?/br> 見他是真的氣到了,祝知折握著他的手緊了些,正想勉強開口哄兩句,仇夜雪又有所感應般偏頭瞥他,語氣淡漠:“閉嘴,再廢話一句我待會就叫姚先生廢了你?!?/br> 祝知折:“?!?/br> 他聽話的沒再出聲。 那頭姚大夫也很快拿著一個盒子走了進來,他將盒子打開,把里頭的藥丸遞上:“世子,讓太子殿下含著,不必吞下?!?/br> 仇夜雪將藥丸捏住,抵在了祝知折的唇上:“張嘴,含住?!?/br> 祝知折全程都很順從,甚至沒有再作妖。 仇夜雪望著他許久,等到屋內的沉香燃盡,躑躅要來換時,仇夜雪又低聲喊了句:“祝知折?!?/br> 他放輕了聲音,按理來說又病著又受了這么重的傷,祝知折理應含了藥就睡了,可祝知折卻在他出聲的那一瞬就緊了緊手上的力道,嗓子里更是滾出了聲含混的「嗯」。 仇夜雪輕呼出口氣:“睡吧?!?/br> 他說:“有我在,放松下來?!?/br> 語畢,他在祝知折耳側落了個輕到仿佛是不經意掃上去的吻。 他身旁不遠處擺著屏風,隔絕了躑躅他們的視線,故而仇夜雪微微彎腰,在祝知折耳邊輕聲說;“這兒很安全,我會護著你?!?/br> 該是他護著他。 祝知折在混沌間想,畢竟貓兒有些嬌弱。 可他還是控制不住的,讓自己的思緒終于沉在了深深的海底,緊繃的神經也徹底放松下來。 作者有話說: 嗚嗚嗚; 就好甜可是莫名又有點想哭嗚嗚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