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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得到的卻是小妹病逝的消息。 “我問他們要尸骨,他們給不出?!崩钛熞а溃骸拔揖褪沽诵┦侄慰絾柫藨虬嗬锲渲幸晃还苁?,這才曉得他們白日里唱戲,入夜后接客,是典型的的暗場子?!?/br> 更要命的是,李雪煙潛伏后察覺到了件事。 那戲班子里頭的孩子年歲都不大,最大的不過十八,最小的竟才八歲! 而且那八歲的孩子就已經…… 李雪煙攥緊了拳頭,指甲掐在掌心里滲了血也毫無察覺。 她追查了許久小妹的下落,最終得知在她抵達京城的三日前,她小妹被一朝廷命官欽點帶走,再也沒有回到戲班。 李雪煙再查,得到的就已是…… 她小妹被丟在河里的尸體。 李雪煙佝僂著脊背,低垂著腦袋,泣不成聲的語調卻帶著滔天恨意:“我從前在月滿樓也學過些許驗尸之法,看得出我小妹是活生生被……” “好了?!背鹨寡Q著眉輕聲打斷:“不必再說?!?/br> 有些話即便不說,也能夠想象到。 他曉得人心能黑到什么程度。 躑躅抿著唇,難受極了,不等仇夜雪說就主動給李雪煙遞了塊手帕,但因得祝知折也在,有些話不好說,她只能艾艾地望著仇夜雪。 若是不知還好,現下聽見了,仇夜雪也確實做不到視而不見。 他在心里嘆了口氣,想有句話這位惹人厭的太子爺說的確實不錯。 他心太軟。 明明曉得從他毀了祝知折的計劃那一刻起,接下來的每一步都定有祝知折的算計。 叫他知道這事更加,祝知折就是咬住了他心軟這點在利用他,可他無法高高掛起。 再說,祝知折如何算計是祝知折的事。 他憑心而動亦是他的選擇。 仇夜雪不想后悔。 故而仇夜雪看向祝知折:“殿下想要如何?” “我先前說了,”祝知折見他輕而易舉地咬鉤,有些失落,卻又頭一回有種猜中了的愉悅:“阿仇,沒有你,我可成不了大事?!?/br> 要同這人合作么? 仇夜雪斂眸,不過眨眼間思緒就轉了幾輪。 祝知折雖令人不快,但這人能在這亂局中坐穩太子的位置,自是有他的本事。 也許以他為切入點去掌握如今京中局勢,是最好不過的選擇了。 送上來的rou,不咬就是傻子啊。 左右他又不怕這里頭有沒有。 仇夜雪抬眼:“你想鬧得多大?” 不需要什么承諾,聰明人之間的交流就是如此簡單。 祝知折嘴角噙著的那抹笑加深:“我要叫御史臺參我?!?/br> 仇夜雪:“……” 饒是他也沒有想到祝知折這手是為何。 他稍一偏頭,疑惑擺在了明面上,祝知折卻沒有解釋,反而是舔了下牙尖。 這小動作和他幼時養的那只貓當真一模一樣,看得讓人想要拎著后頸提溜起來,牙癢得很。 仇夜雪也不指望他會解釋,更不曉得祝知折在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他只問:“我有法子,但是殿下總該先同我說道說道,你到底要與誰斗?” “巡防營將領,任文龍?!?/br> 祝知折悠悠道:“今日早朝父皇得知巡防營抓「鬼」半月無果,鬧得人盡皆知不說,還敢欺君罔上,已經沖他發了好一頓火,罰了他一年俸祿。本來是還要仗責五十的,但被太后一派的軍候攔了下來?!?/br> 說到這兒,他笑了聲,明明不是什么值得高興的事,他的語氣卻沒有半點寒涼。 反而是真切的笑意:“那番言論,當真是感天動地,叫人聽了就泫然而泣。不曉得的還以為任文龍給龕朝百姓當畜生做奴隸了呢?!?/br> 仇夜雪微頓。 他沒想到祝知折就這樣將他和太后一派爭斗的事說了出來,但細細一想,這人從來就不按常理出牌,不對勁的事在他身上都正常了。 巡防營將領……也難怪巡防營就是抓不到「鬼」了。 仇夜雪:“可若我情報無誤,巡防營當是大皇子在管制吧?” 祝知折挑眉:“怎么?” 他笑得危險:“阿仇你這是身在曹營心在漢?” 仇夜雪:“……” 他是真不知道這人為何聊正事都能跑偏。 偏偏祝知折還要故作傷心地嘆口氣:“阿仇,我可是會吃味啊?!?/br> 完全不知道他們之間是何關系的李雪煙剛從悲傷中緩過勁來,就聽得這話,登時瞪大了眼睛。 仇夜雪忍無可忍:“太子殿下?!?/br> 他語氣漠然:“你不覺著此舉幼稚又無趣么?” 玩一兩回也差不多了罷? 他二人又不是那般關系,真不明白祝知折為何如此熱衷這種戲碼。 “你心系他人,我因此不舒服?!弊V墼捠沁@般說的,卻笑得更深:“這怎么就幼稚了?” 仇夜雪:“……” 他覺著他和祝知折這輩子怕是都沒法好好說幾句話了,故而干脆偏過頭去,懶得再理他。 可偏偏有人狗爪子犯賤,伸手撈起了墜在仇夜雪右耳上隨著仇夜雪動作搖晃的耳飾。 那是枚足銀的牌子,底下還牽了穗子,故而分量不輕。這些年仇夜雪也早就習慣了這重量。 銀牌是以云紋為底,雕刻著一只栩栩如生、姿態優雅的九尾狐,能在這小小的銀牌上下這般功夫,足以看出匠人的手藝有多么卓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