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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長閑反手把他扯了回來,安慰道:“沒關系,抱緊我?!?/br> 如吃了定心丸般,原本高懸的心落回原位。 如山體傾倒之聲,震顫著耳膜。 柳秋安緊緊抱住他的腰身,緊閉著雙眼道:“沒錯,就算在這里死去也要與你同xue!” “……嗯?” 突的一聲砰然后,周圍漸漸回歸平靜,穆長閑垂首看著茫然地睜著眼的柳秋安,疑惑道:“你方才說什么?” 柳秋安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子。 干巴巴地道:“說什么?我沒有說話呀?!?/br> 穆長閑道:“那可能是我聽錯了……可是……” 柳秋安訕訕地摸了摸鼻子,望著面前與方才渾然不同的景象,愕然道:“這是迷陣?” 穆長閑頓了頓,微微笑道:“說是也不是,你方才看到的樹木是真也不是真,是我拜托秦晟設下的機關陣,只要轉動地上的開關,面前的景象就已經不是原來的景象,但我們所處的位置還是原來的位置?!?/br> 柳秋安擰緊了眉毛,咕噥道:“根本聽不懂!” “也是?!蹦麻L閑點了點頭,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 柳秋安覺得自己在無形之中被鄙視了,氣鼓鼓地撇過頭。 這一撇頭,才發現,眼前景物忽然變得猶如世外桃源那般純凈。 哪里還有方才幽暗沉沉,透不進陽光的模樣。 一汪湖水里照映碧空如洗的藍天。 湖水岸邊卻突兀地豎起兩塊墓碑。 柳秋安詫異道:“這……” 穆長閑牽著他的手走到湖水岸邊,柔聲道:“正是我的父母之墓?!?/br> 柳秋安望著無名的墓碑,一時怔然。 穆長閑俯身放下那束秋櫻,退后一步,跪在兩座墓碑前。 青魚躍出湖面,又回歸湖底。 柳秋安恍然回神,摘下耳邊的秋櫻,小心翼翼地放在墓前,隨即偎著穆長閑,照做著跪在濕軟的草地上。 墓碑上縱橫深刻的刀痕密布其上,隱隱約約能看到一些歪歪扭扭的筆劃。 墓碑臨著湖水,不見遺體埋葬之處。 莫非遺體葬于湖底? 為何墓碑上的名字刻上又劃掉。 柳秋安心里有無數個疑惑,但他覺得此刻實在不宜問。 他微微側過頭,想要悄悄看一眼穆長閑,卻被逮個正著。 穆長閑不禁輕笑道:“不必如此緊張?!?/br> 柳秋安又羞又氣道:“你怎么還笑??!” 穆長閑道:“帶著未來的兒媳來見父母,難道我還要哭喪著臉么?!?/br> 柳秋安張了半天嘴,憋出一句:“……什么兒媳!” 穆長閑抬手捧住他發熱的臉,道:“你接受了這枚玉佩,就等于嫁進了我家,你還想抵賴么?” “我是幫你暫時保管啊……可惡!你這個老陰賊!” “不想要么……沒有關系……反正它也只是個半成品?!?/br> 空氣突然寂靜。 穆長閑伸手就要拿走系在柳秋安腰間的那枚玉佩。 柳秋安重重拍開他的手,急道:“不行!說好要幫你保管的!我不能言而無信!” 手背上被拍出了一塊小紅印,穆長閑笑著揚了揚眉。 “是嗎?” 柳秋安堅決地點頭應道:“嗯!” 穆長閑湊近他,不依不饒道:“你立字據?!?/br> 柳秋安鼓起腮幫子,干瞪著面前可惡的男人。 “這里又沒有筆墨,怎么立字據???” “簡單?!蹦麻L閑盯著他微揚唇角,柳秋安再躲也來不及了,額間迫不及防被重重印上一吻。 柳秋安暈乎乎地眨眨眼,穆長閑輕觸方才落在他額間的吻,低聲道:“你當字據,我已經在你身上蓋下了印,日后不許抵賴?!?/br> 柳秋安望著穆長閑柔柔的笑顏,半天沒有緩過神。 落在額間的吻,開始發起燙來。 直到雨絲自天際在眼前纏綿落下。 冷淡的薄雨稍稍澆熄了額間的燥熱,卻澆不滅內心火熱的悸動。 穆長閑抬頭看向不知從哪里飄來的烏云,蹙眉歉然道:“來時天氣尚還明媚,我原以為不會有壞天氣?!?/br> “誰知道這天說變就變呢,還好是小雨,不甚礙事?!?/br> 話音一落,天邊好似的塌了堤北,雨勢陡然增大。 豆大的雨滴砸在身上,柳秋安吃痛地捂住頭頂,穆長閑連忙將他攬進懷里,朝一旁的樹林掠去。 將原本披在他肩上的外裳拉到他的頭上,接著緊緊抱住了他,“要小心,可不要著涼了?!?/br> 柳秋安在他懷里扭著身子掙扎,他清楚聽到了他語中的笑意。 “哼!” “好了,好了……哪里知道這天陰晴不定的,你乖乖的,等雨小了一點,我們就回去?!?/br> 柳秋安仰起頭,有些猶豫道:“就這樣回去了嗎?” 穆長閑看著他,眸中含著溫柔的笑,“我本是每年中秋來探望他們二位,可在清楚認識自己的心已經完全屬于你之后,我就迫不及待想要讓他們見見你,現在目的達成了,父母他們也很滿意?!?/br> “你怎么知道的?” “在你愣神的時候,他們已經跟我通過靈了?!?/br> “胡說八道!” 柳秋安撇開頭,靠在穆長閑的胸膛上, 清晰地聽到他的心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