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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穆長閑帶著柳秋安已經來到衣鋪門前,燈柱上的燈籠不知被何物從外邊刺入熄滅了里邊的燭火。 柳秋安看著昏暗的店面,心道果然如此。抬腿欲要走進屋內,卻被穆長閑伸手攔下,“你乖乖的在這別動?!彼滔逻@話,將劍出鞘抬腿走進去,整個人都沒入了黑暗。 “喂?!绷锇草p喚一聲,見月初等人已經追著他們的尾過來,隨即無視腳踝處的刺痛一頭鉆進了屋里,眼睛還未適應黑暗,突然迎面撞上一個人,柳秋安眼冒金星,吃痛地捂著額頭,只聽那人也悶哼一聲。 柳秋安覺得不對勁,試探道:“穆長閑?……你沒事吧?” 沒有回應。 此時,月初等人已經如蜂般擁入這家店鋪,柳秋安感覺有一陣風從身邊吹過,而一簇火苗在對面徐徐燃起,暖色的光一下就填滿了整個房間。 “嗯?”穆長閑將手中的燭臺放在柜臺上,抬眸看到柳秋安腦門上新增的紅印,倏地蹙眉問道:“怎么了?” 柳秋安看著柜臺盡頭的穆長閑,一下呆住了。月初從他身邊經過,帶起一陣微風,柳秋安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穆長閑繞過地上的尸體,來到他身邊。柳秋安的喉結動了動,:“剛剛撞到我的,……是你嗎?” 穆長閑愣了愣,而后握緊了劍柄:“……不是?!?/br> 得到答案,柳秋安眨了下眼睛。 第二十七章 心如鼓擂音不息 “這……怎么又是被割掉舌頭的尸體!” “殘殺無辜!豺狐之心!這柳子安真是可惡至極!”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柳秋安黯然,轉身看向人群,視線迅速在他們身上掃過,而穆長閑收起佩劍靜靜地望著他。 燭火忽然搖動了一下,眾人的影子也隨之游動,這群人里沒有穿白衣的,柳秋安深呼了一口氣,想著兇手會不會換了件衣裳,他左思右想。猛然看到有人身形靈活往門口跑了出去。 他倏然睜大了眼,推開面前的人追上去,連穆長閑都沒反應過來,伸手只堪堪碰到了他揚起的衣角。 柳秋安跑到門口,左右張望,街道上卻是空無一人。不可能!怎么會看錯?明明是有人的。 他失魂落魄立在原地,內心揣揣不安,下意識要退回人群。似要印證他心中不好的預感,眼前猛然一黑,上半張臉被覆上一片冰涼的東西,左肩一痛,身體一下就失去了平衡,柳秋安向后倒入人群里,發絲劃過耳垂,他一時呆住忘做抵抗,這種感覺像極了夢里被推入沼澤的那一刻。 孤立無援,將跌落進無盡的黑暗。 突然有人扶住他的雙肩,柳秋安怔然,衣袂緩緩擺動,心如鼓擂,余音不息。 穆長閑察覺到他的不對勁,掰過他的臉,瞳孔不可察覺地靜縮一瞬。立即抬手摘下了他臉上的面具,毫無聲息地將它丟進人群里。 面具清脆的落地聲在竊竊私語中顯得格外刺耳,許是撞到了誰的腳,有人大叫一聲,人群寂靜了一下,頓時炸開。 “果真是柳子安!” “從誰身上掉出來的!” “不許離開!誰都不許離開這!” 柳秋安驚魂未定,深深呼了一口氣,一頭埋進穆長閑的懷里。 穆長閑愣了愣,拍著他的背,低聲道:“沒事了?!?/br> 輕嗅著他周身無緣由的清香,柳秋安暗涌的情緒也漸漸緩和,離開他的懷抱,揉了揉眼睛。 混亂的場面已被月初穩定下來,他八面圓通,叫自己的侍從去布莊上收了一堆帕子來。眾人依言有序排成一排,一個一個讓侍從拿著帕子檢查臉部,方可離去。其中雖有人易了容,卻不是柳子安本人。 侍從拿起新帕子,來到穆長閑面前,施禮罷。便捏著帕子在穆長閑臉龐周圍細細摸索,沒有異樣便躬身退下,去檢查下一個。 此時,柳秋安也已經被檢查完畢,盯著靜靜躺在地上的面具出神,——想起當年師父在面具上親手刻上的只只蝴蝶。 見他悶悶不樂地低垂著腦袋。穆長閑想了想,從懷中拿出剛剛的那串糖葫蘆,百試不厭的在他眼前晃了晃。 柳秋安抬起頭臉色稍有好轉,穆長閑又幫他把糖葫蘆外邊的紙撕開,喂小貓似得遞到他嘴邊。 柳秋安毫不客氣地張嘴咬下一口山楂,興致缺缺地看了眼互相猜忌的人群,覺得十分倒胃口:“我們回客棧吧?!?/br> 穆長閑伸手碰了碰他的額頭上紅印,柳秋安立馬捂住額頭,緊張道:“干嘛!” 卻見穆長閑沉吟片刻,盯著他的手問道:“所以,那裝藥的包裹呢?” “……”柳秋安呆住。 完蛋。 第二十八章 傾倒眾生的笑容 此事諸多蹊蹺,牽扯到消失五年的武林通緝犯柳子安,盤踞在桃鎮的風雨樓分樓也派了人前來。月初身為雨齊宮宮主之子,為了將來繼承宮主之位鋪路,自然是盡心盡力作出一副為武林效力的好態度。 而柳秋安因弄丟了包裹,被穆長閑拎回了客棧。此時他趴在窗口看星星看月亮。穆長閑被月初請去現在還未回來,他忐忑地想著,明天會不會真的被沒收點心…… 趴著無聊,他突然想起慎周來,發生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此人竟然沒有出現。當初可是哪里有熱鬧哪里就有他慎周??!柳秋安想著,被自己想得事兒逗笑了,起身就去找慎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