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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佟容突然開口道:“云南畢竟山高路遠,須先行問過孟淑妃自己的意思才好?!?/br> 還帶著幾分少年之氣的云南王聞言,自信一笑,道:“陛下、娘娘,孟姑娘必然也是鐘情于臣下的!” 竟是如此有把握嗎? 柴山和佟容對視了一眼,想了想,道:“既然如此,待朕問過孟淑妃,三日后再予卿答復!” “謝陛下??!” …… “改,改嫁?” 孟淑妃乍一聽到這件事,不啻于頭上劈下一道驚雷。 “臣妾是做錯什么事了嗎……”她小心翼翼地看著帝后二人的臉色,不明白為什么會突然發生如此荒謬的事情。 佟容溫言安撫道:“并非你有什么錯處,而是今日云南王以國書為媒,指名道姓向陛下求娶你為王妃,所以我們才來問你的意見?!?/br> 孟玖月大驚失色,連忙俯身跪下,急聲辯解道:“臣妾真的與那云南王從未有過任何私交??!臣妾,臣妾都沒見過他??!” 佟容趕緊讓寧玥把人扶起來,安慰道:“我們并不是為了問罪,而是真的想問你愿不愿意?!?/br> 他將云南王今日的說辭原封不動地復述了一遍,道:“你如果愿意,陛下會封你為公主,一切儀仗嫁妝與皇室公主無異。如果你不愿,我們也不強求,便還如以前一樣。也不用急著現在答復,三日內決定就好?!?/br> “臣妾,臣妾……”孟玖月心亂如麻。 她仔細回想了一番朝宴上那云南王的表現,卻發現自己當時似乎是光顧著吃喝,都不曾抬頭看一眼云南王長什么樣子。 啊啊啊美食誤我??! …… 第二天,一大早的,佟容大哥的妻子章氏就遞了條子進宮,跟佟容商量小妹佟夏矽的婚事。 “定了日子,在五月初,就是不知到時候娘娘可要臨府觀禮……” 小妹成親,佟容當然是要去的。 不過,如果大張旗鼓地去,難免喧賓奪主,又或者像「元妃省親」那樣大肆鋪張。 “到時候我踩著成禮的點低調地去,不用大肆驚動賓客?!?/br> 章氏會意地點點頭。 兩人隨后又聊了些其他的婚禮細項。 他們的關系本就不錯,聊天也放得很開。聊著聊著,話題便越轉越偏,不知為何,竟然扯到了佟家大哥的幾房妾室身上。 章氏壓低聲音道:“替夫選妾是有學問的!陛下選妃時,娘娘萬萬要注意,臉好看不好看,家世優不優倒在其次,品性上得選謹慎恭順的才好!野心大了的,難免惹是生非!” 如果是一年前,佟容沒準還會跟她討論一番這些事,但是如今他已經和柴山確立了愛人關系,再聽到這個,心里便生出了十分的不悅。 “嫂子,不若還是再說說婚事吧?!?/br> …… 世上無巧不成書,此時,正在福寧宮陛見的廉王,也正聊到了采選妃嬪。 老廉王是個忠臣,又有皇叔祖的身份,哪怕是柴山,也禮待有加。 有些事情別的臣子不好建議,由廉王提出卻不突兀。 “陛下雖然勤勉政事,但后宮著實太空虛,久無皇嗣。理應采選妃嬪,擴充后宮才好?!?/br> 柴山從來沒有想過這件事,猛地被廉王這樣一提起,只覺得是又費力又無用。 娶回來也是擺著當花瓶,還要花內庫的銀子發份例年例,何必呢? “此事皇叔祖不必再提,朕自有計較?!?/br> …… 兩人一個在椒房殿,一個在福寧宮,卻都不約而同地按下了采選妃嬪的事情沒再接話。但心里,也同時堵上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結子,上不去下不來,心情煩悶,急著想要跟對方傾訴。 也急著想要試探對方的態度。 廉王告退后,柴山把這件事在腦中轉了好幾圈,聯想到去年提到晉位份時佟容毫不在意的態度,不由得心里難安: 容哥哥會不會還是毫不在意?他為什么不在意?他是不是不在乎我?他會吃醋嗎?會生氣嗎?萬一沒有生氣是不是說明他對我沒那么看重…… 送走了大嫂的佟容也是煩悶不已: 小山會采選妃嬪嗎?中華上下五千年也只有一個皇帝沒有三妻四妾,他能做到嗎?他想做到嗎?如果想的話當初為什么要娶那三個…… 夜里,肩并肩躺在床上的柴山和佟容,十分罕見地一直沉默著,誰也沒有說話,像是在一起醞釀著什么,卻又都不知道對方心中所想。 過了不知道多久,二人一道轉身面對面,俱是有話要說的表情。 “小山你……想說什么?” “容哥哥你先說?!?/br> “你先!” 柴山握住佟容的手,小聲道:“廉王今日來見我,提到了采選妃嬪的事?!?/br> 佟容:他臉色瞬間沉下來,用力抽出被柴山握著的手,利索地一裹錦被翻了過去,背對著柴山不講話。 柴山第一次見他這副摸樣,心里存著的重重疑惑擔憂立刻煙消云散。 他又奇又喜,湊過去用歡快的聲音輕輕問道:“容哥哥,你是不是吃醋了?” 佟容還是不說話,心中卻越來越沉。 經歷了這段時間如膠似漆的恩愛,佟容無法否認,他自己也是沉浸在這份愛情中的。 他享受著這個年輕的靈魂、年輕的身體,以及它們的主人對自己熾熱無比的愛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