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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可以不用和宴蘇分開,許寒星原本無比沉重難過的心緒,便稍微平復了一些,也終于能站在客觀一些的角度來判斷黎月的話。 現在其實就有三種可能: 一,他家人的事并無貓膩, 只是黎月信口胡說,但如果只是為了勸他不要跟怪物混在一起, 黎月那種性格的人, 也不至于說這種謊話。所以這條基本可以排除。 二,黎月說的是真的,當年父母確實死于某怪物之手,只是事情被當地處理異常事件的組織瞞了下來。但是, 這種解釋中也有很多邏輯說不通,比如為什么會有替罪羊?而且他后來加入調查局,成為組織內成員,也沒有發現任何與他家的事情有關的可疑檔案, 所以這么多年過去, 他才從沒懷疑過這事與怪物有關。 三, 宴蘇的懷疑是對的,雖然有強行對號入座的嫌疑,但這事由掌握黑蓮花的黎月提出來,確實不得不叫人如此懷疑。并且如果當年的事,真是為了給黑蓮花提供消耗品,就一切可疑之處都有了解釋。 所以目前最重要的,一方面是等下仔細審問黎月,看她為什么那樣說,她究竟是故意騙人,還是本身也是被利用的一環。 另一方面是要重新回到家鄉,調查清楚,那個時候究竟發生了什么。 許寒星沒想到還能繼續和宴蘇一起行動,要是有宴蘇的能力幫忙,其實一切都會變得很簡單,就連家里那些很可能是虛假的資料也不是非要取回了。 “謝謝?!痹S寒星不知該如何傳達此刻的復雜情緒,只能干巴巴道謝。 宴蘇握著他腕部的手還沒松開,見狀順勢發起了情緒共享的邀請。 許寒星當然同意,然后就感覺自己的精神世界又完全向宴蘇敞開。 其實剛聊完有些沉重話題,他這會兒并沒什么心思想一些情情。愛。愛的事。但將身體感受與情緒思想都毫無保留呈給宴蘇隨意觀看,確實每一次都讓他感覺,這種行為好像太過親密了,有點羞恥。 而他會因為感知共享而覺得羞恥這件事本身,顯然也是會被宴蘇知道的,結果這就讓他加倍羞恥了。 “你怎么這么容易臉紅?”宴蘇可能這一次與他鏈接的初衷,只是想看看他還有什么糾結的想法,打算安慰一下,但見狀忍不住先無奈地說了這么一句。 “呃……”許寒星不知該怎么答。 好在這本身也不是一個需要他認真回答的問題。 宴蘇將原本握著他手腕的手,向掌心滑去,改成了牽手的姿勢。然后就沒了后續動作,只是盯著他看,看了一會兒,又單手剝了個牛奶糖喂他。 許寒星吃著糖,眨了眨眼,也在下意識等他說點什么做點什么??墒菦]有。 許寒星就忽然莫名覺得,此時兩人間的氣氛,似乎跟以前有些微妙的不一樣。 說不上究竟哪里不一樣,但就是,宴蘇的態度有點怪。像目前這種情況,如果換成其他正常的朋友同事,見人心情不好,在旁邊安靜陪伴,時刻關注,偶爾遞點吃的和紙巾,好像也挺正常。 但宴蘇會這樣做,就有一點點異樣。 簡直像是…… “不然呢,要用什么方式?”宴蘇忽然用這個問句打斷他的思緒,“接吻之類的方式嗎?” “???”許寒星嚇了一跳,因為走神而游移的目光立刻轉回來,這才想起他的心理活動宴蘇都能聽見。 可許寒星一時沒反應過來這是什么意思,因為剛剛他心里并沒有想著接吻??? “你不是覺得,我哄你的方式和以前不一樣?”宴蘇問。 “沒……”許寒星想否認,但心里忍不住就冒出個新疑問:以前宴蘇用接吻的方式哄過自己嗎? “哄過,很多次?!毖缣K道,“不伸舌頭的親吻也有很多次,需要舉例說明嗎?” “不、不用?!痹S寒星連忙拒絕。 在隨時會被同步讀心的狀態下聊這樣的話題,實在讓許寒星應付不來,臉一下就紅透了。 “那,要接吻嗎?”然而宴蘇忽然又問了一遍。 這次的語氣,竟然似乎變成了邀請的意思。 許寒星一時竟然有些懷疑,剛才的那番話,是宴蘇真的有那樣的疑問,還是在為現在的請求做鋪墊。 宴蘇望著他的目光十分平靜專注。 許寒星卻萬分緊張地看著宴蘇的眼睛,腦子里已經完全顧不上想之前在為什么而煩心。 明明現在,并沒有什么人魚、標記之類的東西推著宴蘇吻他。 所以宴蘇現在會這樣問,就只有一個原因:他是完全出于自身意愿,想與他接吻。 許寒星不知道這算什么,但是心跳已經開始加快,指尖有點發麻。 他的心先于腦子和嘴巴,回應了宴蘇的邀請。 于是宴蘇得到了許可,從自己椅子上站了起來,以一種居高臨下的視角將手撐在他的椅子兩邊。 許寒星很快感覺陰影從上方覆蓋下來,兩人維持感知鏈接的那只手也變成了十指相扣的姿勢,被垂著按在扶手邊。 許寒星看到宴蘇的臉慢慢湊近,然后嘴唇被輕輕吻住。 他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你有奶糖的味道?!毖缣K沒有像上次在家里那樣一口氣親很久,讓他難受缺氧,只是淺嘗輒止,很快就放開。 “因為剛剛吃過糖?!痹S寒星心里浮起了這個想法,想完又覺得這個回答好像有些過于一本正經,毫無情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