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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聽話并且當時他心情好, 他就不介意把它們留在身邊玩一玩用一用。 如果不聽話或者惹他煩了, 他也會把它們趕走, 甚至直接殺掉。 而大多發自內心仰慕他強大的怪物,哪怕被利用、傷害、甚至殺死,也都會欣然接受。 許寒星也會嗎? 宴蘇不能確定,但許寒星顯然和怪物不同, 他是可以和自己坐在同一張桌子前說話的,有時甚至不用交流,都可以準確猜到他的想法,然后采用各種方式配合他。 所以雖然宴蘇對被人扒了馬甲這件事感到厭惡, 想干脆把許寒星洗腦, 哪怕洗成傻子, 也不想放任一個完全在預料之外還莫名闖入他生活的追隨者存在。 但同時他又感覺新奇,和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期待,他之前就被這個人隱秘而微妙的態度吊足了胃口,而現在這個胃口得到了滿足,卻同時變得更大。他很想再多看看,當自己在他面前做出更多事的時候,這個人還會提供什么更讓他意外的反應。 宴蘇承認他的探知欲被徹底挖出來了,他真的很想知道,擁有一個同為高等智慧生物的信徒,究竟會給他的生活帶來什么不同。他感覺到久違的興奮和期待,就像很多很多年前第一次見識到人類這個族群竟然這么好玩時一樣。 只不過,現在還不到想這些的時候。 宴蘇沒有試圖立即喚醒許寒星,而是再次把他扛在肩上。 眼下最先要解決的,還是這個厄運轉盤的問題。畢竟要不趕緊搞定這件事,他唯一的小信徒可能就要被折磨瘋掉了。 宴蘇于是抬腳踏出這間許寒星小時候生活過的房間。 回到室外后,他又向前走了很遠,才抵達村中正經的居住區。 村民們的房子大多比許寒星的好很多,有石頭蓋的,也有石磚蓋的,外部還一般都會涂上一些涂層,院子里還都種著些蔬菜,看起來和正常的鄉村平房差不多。 只是這些房子,都是鎖了門的,宴蘇嘗試擰開某個門鎖,就發現屋內完全沒有任何陳設。 宴蘇猜測,很可能是因為許寒星也沒進過這些人的家,對其他人屋里的樣子沒有印象,所以噩夢中這些房間才會如此空蕩。 這忽然給宴蘇了一些靈感,他想了想,關上門,便繼續向前。 這次又走了幾分鐘,便很快將整個村落逛完。 看得出這里確實十分落后,整個村中只有居民,和一家小型日用品店。這在星際時代哪怕是HAN星這種偏遠行星,也是很罕見的。也不知他們生活中用不用得上城里那些科技類的家電。 另外,宴蘇還發現,所有人家都安安靜靜,沒有人聲,大概因為村民都還在山頂。 “或者,是不是因為一切都只是詛咒產生的噩夢,所以只要當事人完全失去意識,一切恐怖都會變得不存在?”宴蘇忽然思考。 他感覺自己有了一個初步的破局之法,只是還需要驗證一下。 于是接下來,宴蘇若有所思,重新找到之前被關過的柴房,順著之前走過一次的山路,再上了山。 按理來說,假如村民不在家的原因是因為聚集在山頂,宴蘇這一路上山,就一定會在山腰或山頂遇上之前那些人。 可直到抵達剛剛吊人的位置,宴蘇都沒有碰見一個人。 而在此期間,其他危機也再沒有出現,仿佛這就是個清凈無人的荒野主題度假地。 宴蘇四下查看,發現山頂處的布置也和他們墜落時完全一樣,零星農具被丟在地上,連繩子都沒有被回收,果然像是人們突然消失了一樣。 “之前關于破局的設想是,如果能在夢里一直活著,說不定就能解開詛咒,但事實證明,轉盤的詛咒強硬到不講道理,哪怕使用本體的力量,也只能做到破壞對手和場景,卻未必能保護住許寒星?!?/br> “而另一個方案,則是讓許寒星用與轉盤定下的死法有明顯區別的方式,在夢中死去,相當于更改了它設定好的程序路線,可這個他曾嘗試過,說并沒有成功破局?!?/br> “這兩種想法,一種試圖改變「被詛咒殺死」的結果,一種試圖改變「被詛咒追殺」的過程。 但最終只證明結果是不會更改的,而改過程則完全沒用。那,如果綜合兩種方式,即用改變「被詛咒追殺」過程的方式,來達到改掉「被詛咒殺死」的結果呢?” “已知,被詛咒的人一定會死,「被詛咒殺死」這個結果要想改變,就只能改變除了「死」之外剩下的元素。那么——如果入夢的人,并不是被詛咒,而是被原本根本不會出現在夢中的外來者,比如我,殺死呢?” 所有的怪物,和特殊物品,都擁有它們本身特有的行為邏輯,并不存在全是死局無法破解的規則。 宴蘇將許寒星放在地上,他自己則去旁邊拿了把某個村民落在地上的長柄鋤頭。 然后回來試探拍了拍許寒星的臉。 “許寒星?”宴蘇輕聲喚。 但躺在地上的人只是微微加重了呼吸,似乎想努力掙扎清醒,可惜,依然沒有醒轉的跡象。 “也好,這次睡著醒來吧?!?/br> 宴蘇站起來,將鋤頭對準了他的心臟。 。 此時的楓葉商場,大樓外。 數輛調查局和執行組的車停在門前,有人亮著證件,正溝通商場的工作人員,有人拉起隔離帶,跟著其他人一起疏散群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