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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這才恍然大悟,于是鄭老漢清早起來,便趕車去鎮上,打了一只足金沉沉的金鐲子。 他家兩個兒子為將為官,家里倒是慢慢闊綽起來,于是打金鐲請的最好的金匠,上頭微雕著好些壓命的吉祥話,最適合給小孩帶。 只是問大小圈口的時候,老漢有些語塞。 深知內情的他,著實有些難定奪,這生倒是生了,可到底是人還是什么的,他老漢可拿不準! 于是,幾日之后,白狼從山下新建的界河狼祠里,叼回來一只布包,里邊有一只紅色的喜封,寫狼神大人親啟。而后紅紙包著一只圈口可調的金鐲子,顏色燦燦的,很好看。 這件吉祥物件,阿曈一直帶著,帶著它長大,也帶著它一頭扎進滾滾紅塵。 而眼下,送完喜蛋的隔日大清早,水時是被熱醒的。睜眼一看,入目全是銀白的狼毛,阿曈已經醒了,正精神的往巨狼的腹間拱動,小腿可有勁了。 符離見水時醒了,終于耐不住小孩的消磨,伸著嘴叼起阿曈,板板正正的放在水時身邊。 水時聞了聞粘了一身濃厚狗味的孩子,又探頭聞了聞大狼。 這一聞,好家伙,不僅有股重重的狗味,還有那種快要溢出來的熊雄性味道。 抬頭一巡視,大狼身上的銀毛只有圍著自己與孩子的肚皮處還完好潔白,其余的地方有些沾著灰,有些被燒的黃焦焦。 水時讓阿曈坐在自己懷中,一臉正色的看著大狼,只是還沒等說話,就連大帶小被符離巨大的狼頭蹭的左右直晃,又伸出舌頭舔了一遍。 “……” 于是,東山之中,天還沒亮,狼群就看著首領被抱著孩子的伴侶推到溫泉中,扔了一堆皂角給他,邊扔邊指揮。 “就用狼身洗!不然怎么洗毛毛,都被燒打結了!對,再搓一搓前胸?!?/br> 水時其實很想再補充一句,再好好搓搓你那狗頭吧,黢黑…… 只是被抱在懷里,與水時一同頤指氣使的小家伙,看著巨狼“撲騰撲騰”的洗澡,卻很開心,蹬著腿“嘎嘎”直樂。 水時還到這小東西撿什么樂呢,笑的這樣開心。 等低頭一看,驚訝的很。以人身早產的狼族幼兒,只一兩天的時間,已然睜開的雙眼,此刻正雙目有神的看著他阿塔被奚落,開心的直炸著小肩膀。 而那雙眼睛,卻隨了水時,是一雙深茶色瞳孔,只是眼角微微有些上挑。望進眼眸深處,仍然能看到隱秘的金色,像繁星一般,灑在幼童清澈的目中。 符離也走近了看,巨狼泛著金絲的眼眸盯著阿曈半晌,而后,化作了人身。 他接過水時手中的阿曈,對著融融的日光舉高了,隨即,聲音從胸膛中震動而起,慢慢從喉嚨中溢出來,莊重的念吟著古老的語言。 每個字都帶著不可言說的隱秘與力量,水時隱約聽清,符離仿佛說。 以山川、以大澤、以日月、以先祖,賦汝真名。 阿史那·虞樂都思 長生天上,紛繁璀璨的星河。 眾狼低首,群山狼嗥。 作者有話要說: 虞樂都思:古突厥語,繁星。 呵,符離集燒雞的事情我必不能再讓他發生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