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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這花田蜜蜂還不少!” 卻見符離一挑眉,用眼神向水時朝花田那邊示意。 水時只抬眼寵愛那邊一看,塞蜂蜜罐的手立刻頓住,頭皮一麻。只見花田與山林盡頭有一大片蜜蜂“嗡嗡嗡”的朝兩人兇悍而來。 附近山林被損毀,只有這一處花田有零星花蜜,餓了一冬的蜜蜂本就全部聚集在此處,如今他們尾隨著一路上甜蜜的氣味,全部洶涌的朝水時手中這個小木罐飛來。 水時倒吸一口涼氣,能活到過冬的蜜蜂,無一不身強體壯、品種強悍。就連符離,以他的視力,能清楚的看到那群壯蜂的帶毒尾后針!這叫他回憶起幼年與白狼王兄弟共同經歷的不堪遭遇。 符離“嘖”一聲,扛起水時就跑! 劇烈跑動之間,攪動了沒膝的油菜花田,黃橙橙的花粉飛了漫天,又被鮮風吹拂,散在澄澈空明的四野。 水時手里拿著尚且漏蜜的木罐,趴在符離的肩上,看著漫山搖曳的原野與鮮花,邊被扛著跑,邊止不住的笑,越笑越開懷,越笑越暢快。 他還是喜歡這種感覺,這種奔躍與自然中,毫無束縛的自由。 即使身后尚且還追著一批個頭如拳的大蜂。 符離看著兀自笑個不停的“惹事精”,抬手使勁在小屁股上拍了兩下,最終被蜜蜂前后包圍,已然沖不出去了。符離停住腳步,隨行想要脫下身上的大毛衣,先將懷里笑得彎著眉眼的小獸裹??! 卻沒想到水時轉身離開自己的懷抱,并將擰在那氣味甜蜜蜜的小木罐上的塞子徹底拔掉,露出里邊不少精純的蜂蜜。他在蜂群的圍擁下,往前走了兩步,將木罐穩妥的放在一處小石臺上,而后,又笑著退回符離身邊。 “不要了?”符離低頭看這個主意多變的家伙。 水時搖了搖頭,“叫那黑熊精自己摸魚吃去吧!我如今取之于斯用之于斯?!?/br> 領頭的雄蜂在水時周圍盤旋了一會兒,后群峰便悉悉索索的去抬蜜罐。那蜂子極大,只一小群,便將那樣沉的木罐抬到飛起。 水時只見一群密密麻麻的蜂群,來去匆匆,下邊晃晃悠悠的墜著蜜罐,不一會兒便走遠了。 這個眉間一顆淡紅孕痣的小哥兒此刻叉起腰,回頭朝男人笑嘻嘻的說,“嗐,咱們沒蜜啦?!?/br> 男人卻一把將人拽進懷里,沉著眉目,低低的沉吟,“我有,還甜著?!?/br> 說罷,低頭吻住眼前這個精怪的伴侶,分享了唇角之間,剛剛被迫得來的甜蜜。 …… 兩人在傍晚之前越過群山。水時已經在男人的背上睡熟,被叫醒后一睜眼,就見前方是一片郁郁蔥蔥、荊棘遍布的茂密叢林。 進林周圍人類可行的小路全是荊棘阻擋,若要進山可要劈砍挪移,動靜不小。正在水時納悶時,前方的大樹空洞中,卻悉悉索索有瑩綠鬼火一閃而逝! 水時聽著沉寂暗林中的風聲與鴉叫,一時間心中有些發毛,剛要回身叫符離去看,就見在幽晦的月光下,在那樹洞中,哪是鬼火!是一只大白狼柔軟的狼頭從小洞中鬼祟的探了出來。幽綠綠的,可不就是那一雙狼眼睛么! 大白狼見是符離兩人,這才全身都躍出樹洞,上前很是親近了一番,蹭的水時沒站住,一個趔趄就倒向了符離。符離伸出大手,拍了拍比水時腰都粗的大狼腦袋,叫他在前頭帶路。 水時只覺跟在狼身后,三繞兩繞,就越過了那些難走的路障,直奔這座山頂而去。 看著不斷后退的樹木荊棘,水時拍了拍符離的肩膀,“這里,怎么感覺陰森森的,林子里竟一點活物的動靜都沒有?!?/br> 別說鹿馬牛羊,就連鳥雀蛇鼠都不見,好容易叫他看到一潭水池,也都是快干涸了,水質泥濘的散發著腥臭。 符離卻一臉平常,“遣散了,近村水有毒,不能活?!?/br> “有毒?” “紫藤毒,狼群追查至此?!?/br> 說話間,到了半山腰的石壁山中,在隱蔽的巖壁洞xue中,窩著幾只狼。水時上前仔細扒拉來扒拉去,因為沒看到小白狼,就有些急,“符離,那小崽子呢?別是叫人抓走了吧?!?/br> 符離抵著嗓子和幾只狼“嗚嚕?!闭f了半天,原來,這一小隊狼尋到了符離后,便開始聽符離的吩咐,追尋那葬在東山峽谷中那股干枯藤人的味道,只是卻近,周圍越是危險,直到河水含毒,山中飛禽走獸死盡,變成一座座沉寂的“死山”。 狼崽與熊依舊不肯回去,要在小隊中等水時,被跟來的母狼王的弟弟揍了一頓后,依舊不消停,打滾不肯走。如今,已經被舅舅叼著后脊藏在一處樹洞中了。 水時環顧四周,詭異又陰森,輕輕吐了口氣,“還好,還好。唉,早知道這樣,還不如把他們偷著留在帳篷里,好歹安心?!?/br> 樹洞里正正團成一團抱著睡覺的兩個小東西,睡的腹間一起一伏,直打呼嚕。只是那被壓在小熊肚子上那一嘟嚕肥rou下的半大白狼,被舅舅揍到禿毛的耳朵此刻卻一動,猛的抬起頭,側著耳聚精會神的聽了半晌,便“嗷嗚”一聲,炸了廟了,一蹦起來老高,踹了小熊一腳,頭也不回的往外跑。 水時剛放下包袱,就被迎面而來的一道白影哼哼唧唧撲了個滿懷,隨即那條熱舌頭濕淋淋將他的小臉舔了個遍。水時都睜不開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