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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昭在看著所謂“弩”的簡圖與師兄所說的威力后,當即拍板,將這種最優質的軍備木材搬來,制作穿甲長箭!普通的木材是定不能承受如此巨力的,那么穿透性就要大打折扣。 先利其器,才能克蠻敵。 只是那黑木實在太沉,將近一小隊士兵,“嘿呦,嘿呦”的小心慢步往帳中移,但依舊絲毫不敢放松,有幾個力氣小一些的,被壓的腿都直抖! 而其中站在最前邊的,就是冬生,他獵戶出身,力氣大,武藝也好,在軍中也十分混得開,眼下已經是后勤隊的小頭目了。 他正協調著兄弟們的步調往前搬,儼然已經到了門口,卻不料前頭的一個兵實在受不住,腳下一滑,當日被重壓閃了腰,“啊”一聲撲在地上。 小隊登時失了平衡,眾人手腳一慌,眼見圓木就要砸下來,那這些兵將免不了都要重傷,倒在地上的那個怕不是要被砸死! 冬生心中一顫,急忙大喝一聲要再用力抗,只是早已來不及!正在他渾身冷汗不知如何之際,卻瞬間覺得肩上一輕,冬生容出空,急忙抬頭往前一瞧。 只見黑木前端士兵倒地之處,一座“黑塔”橫亙在木下,那個水時家“吃人”的巨大猛獸,此刻面無表情的伸出一只手臂,托著這極沉重的木材。 這樣的重力之下,那人連胸口肌rou甚至都沒有隆起,且看他們這樣艱難,不很理解的歪了歪頭。 可冬生雖然得了解救,卻見符離距自己這樣近,背后的冷汗比剛才出的還多了! 看符離正用那雙金色的獸瞳看著他,便艱難的咽了一口吐沫,嘚嘚嗖嗖的說話都打結,“多,多,多,多謝?!?/br> 小隊其他人見他們頭這樣抖,還以為是抬木頭累的,他們可不知道冬生的經歷,只覺得前頭扶木的大漢太壯!是真幫忙啊,嘿! 可隨后他們也傻眼了。符離歪頭尋思了一會兒,仿佛認出了冬生,看著這些“人”這樣費力,便將閑著的手也伸過來,雙臂一同擎住圓木,扛到肩上,而后在兵將目瞪口呆中,平常的,進了帳…… “?。?!” 眾人看著符離舒展著線條流暢的寬肩闊背,還有地上深踏進地面的腳印,面面相覷。還有個年紀輕的小兵,抬手使勁“啪”的就扇了自己一巴掌,別是近日太累,出幻覺了吧! 冬生嘆了口氣,沒多說,只滄桑的一揮手,“回營交差!” 而巡查衛隊的老兵們就看一群小崽子,愣愣的,喪眉耷拉眼的從武器帳方向回營,心中還尋思,嗐,是一群沒經歷的瓜娃子。 屋內,水時正在想要合幾張弓才能達到符離那樣“一摜”的力氣。就見符離低調的扛了一根很粗的圓木進來,他是見慣了符離搬抗樹木的。春日開河時,還是符離拽倒了百年老粗木做橋,東山的動物才得以遷徙過河呢! 所以并不驚訝,其他人也都處在興奮中,誰也沒注意,那大漢肩上扛了一根什么東西,直到要用的時候,一個木匠卻撓撓頭,“咦?黑木什么時候抗進來的,怎么沒往日那樣大的動靜?” 蔣昭回大營處理軍情,與不知哪里援兵的王侯親信機鋒周旋了半天,又抽空斬了克扣軍糧的監軍,這才又來到武器庫,看到已經半成品的床弩,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師兄,這是何人的術法?若是蠻軍能破,必要表請陛下,記此戰頭功!” 水時聽言卻不吱聲了,并且慫的往人群中悄悄退了一步。孫先生余光一掃,心中有數,“后將軍不必此言,這都是大家一言一語參悟出的,為國效力理所應當?!?/br> 水時松了好大一口氣,行,孫先生行!能處! 圖紙已完善,水時自覺自己沒什么能幫的了,這屋子里盡是能工巧匠,施工建造方面,他可萬萬沒人家專業,當即便告別了忙暈頭的孫陸謙,想去伙食營房拿些吃食,而后好吃好喝的等符離回來。那人神龍見首不見尾,此刻想必又去暗中探查了。 這個點剛過了軍隊的晚飯時間,所以伙營中還真沒多少人,只有一個耳聾的老衛兵自打更,且看守營房物品。 老兵雖殘,但伙房在軍營內部,尋訪嚴密,也不擔心這里食品的安全,更何況他做的一手美味的大鍋飯!連水時這樣經歷過現代繁華的人都覺得甚好,營里樂得給無兒無女的他養老。 大爺見水時也很和藹,畢竟,軍隊中全是粗聲粗氣的糙漢,這樣和氣又討人喜愛的小哥兒可不多。 “大爺!尋營吶?!彼畷r知道他聾,所以喊的還挺大聲,但大爺依舊聽不真切,可見到是水時,就笑瞇瞇的問,“呦,來拿飯呀,快,里邊有,還熱乎著!” 水時乖巧點頭,老兵卻還是跟著進來了,因為聾,他自己的聲音便也很大,“等著,大爺給你拿好吃的!”說罷,就去翻他藏在布籃子里的一塊醬豬rou。 他自己尤自絮叨,“前兒陷阱里抓的,后將軍正上火,也不愛吃飯,將軍瘦弱的想雞仔,大哥噴嚏都閃腰!這哪成!老漢我拿出絕門手藝,醬了rou給將軍下酒,還剩了一塊,給你個小貓崽子留上,嗐,我這醬料可好……” 水時看著老頭佝僂著翻rou的背影,覺得很溫情,絮絮叨叨的也像自己的父親。 他笑著應答,雖然老漢也不一定能聽得見。 水時正說話,伙營前方放糖與蜜的角落“砰楞楞”一陣鍋碗落地聲,老兵聽不見,尤自翻找,“欸?擱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