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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符離若是醒來,周圍都是陌生的人與環境,他要是兇性上來動起手,誰也攔不??!未免禍患,怎么也要自己伺候才行。 況且,也是他應該的,他心里也樂得這個應該。 “不用,叔,我自己看顧得來,也不在意什么名聲,人嘛,順其自然?!?/br> 鄭老漢是活了一把子歲數的人,聽話聽音,有些知曉了水哥兒的想法。他與林大哥的親家怕是結不成了!但想到水時屋里那個,即便臥著,都能讓人心有懼意的孔武大漢,想必打獵的本事也極好,能看顧好水哥兒,讓他溫飽有余。那自己也算與兄弟有了個交代。 夜晚,終于人靜。馬王從屋后山坡的林中躍出,背了幾袋子約定好的豆粕,自在的回了山。小黑馬蹭了蹭它的強大靠山,依舊倔倔噠噠的回到了屋里。 只是它不敢再待在主屋的地上了,定居在了廁屋的火灶旁。因為別說看著炕上的符離,它聞見味都腿肚子轉筋! 馬兒可沒忘了這個“猛獸”當日是怎么箍著自己的脖子,將它拖到樹屋,又極暴躁的給自己馱了兩只大沉筐。它那時候聞著符離身上沉重的血腥味,屁都不敢放,硬生生憋回去啦! 水時煮著熱rou湯,給側著臉的符離一點點喂食。這人臉色終于好了些,不再那么暗沉無光,身上也有了熱氣,呼吸平穩悠長。不像昏迷,到像是睡熟了。 借著豆大的油燈,水時終于有膽量,細細打量起這個人的臉。符離這樣濃重的五官輪廓,恰與自己相反,便心中竊笑,可比自己有男人味! 他林水時以后也要強加鍛煉,怎么著也得看著像個爺們不是! 于是他就這樣,在油燈的陰影中,蹲在火炕下,雙手托著腮,愣愣的看了人家半晌。 但并不自覺,還兀自的言語,“你放心,我好好照顧你!即使我也不太熟悉這里的生活?!?/br> 可水時又想了想連說人話都費勁的符離,就一瞇眼,“不過我多少比你強些!你可要靠我啦!” 是夜,他躺在符離身邊入睡,屋子里只是多了一個人而已,卻像是滿了!水時悉悉索索的縮在被子里,聞嗅著熟悉的那種味道,睡熟了。 躺在符離的身邊,他再沒做過那些沉夢。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晚上接著更~ 第26章 水時在這一夜一天中經歷了太多,身心俱疲,他躺在火炕上深沉的睡了一宿。 清晨,他是被疼醒的。 昨日神思慌亂,心都牽在符離身上,還不覺的有什么??伤艘煌硇褋?肩背與前胸連成一條線,火辣辣的痛,他掀開衣襟一看,那夜被皮繩磨的地方有些發炎,通紅腫起一片。 再一看手心,也是破了皮,指頭尖上都是刀□□,雙腿酸疼,眼睛也腫的難受,整個人慘兮兮。 不過瞧了瞧俯臥在土炕里側,呼吸平穩的符離,心情就好了!覺得很值得!水時坐在炕沿上,齜牙咧嘴的拽指上的毛刺,完了抖了抖小手,痛快的下地做飯。 他拿起灶臺上的火鐮,學著鄭叔的樣子,“嚓嚓”幾下用干草點了灶,又去院里整齊的柴堆里抱了一捆干木頭。 水時是很過意不去的,自打自己獨住,冬生西山打獵回來后,空閑了便來幫他挑水、劈柴。如今他已經過了難關,就要好好感謝人家。 掀開地窖,取出些土豆白菜,再扯出所有的羊油,那是鄭老漢特意給留的,鄉下人肚子里的油水少,這只盤羊肥極,剖開后肚子上一大層油網!全都被那家人撕下來后,掛在水時院中的空谷倉里。 他把羊網油切小了放在鐵鍋里,熬出了不少油渣與動物油,可香! 水時將小半鍋的油盛出一大半,放到一邊凝固,等一會兒好端到鄭家去。他們家鄭叔與鄭大哥都以木工為生,天天做活,是個長久的體力消耗,很需要吃葷。 然后水時自己則用葷油炒了土豆片,只撒上些鹽巴,就很焦香了。再利索的另拿出一只小陶鍋,給符離“咕嘟咕嘟”的熬rou粥。他邊熬心里邊思忖,符離吃不吃粥?自己只見過他血刺呼啦的吃生rou呢。 水時端起小碗,悄悄的走到屋中,依舊蹲在地上,吹了吹熱粥,一勺一勺的喂給這人。符離仿佛有意識吞咽,水時這才放心,給床上的漢子輕輕擦了擦嘴,腳步有些輕快的往坡下去了。 正趕上門口坐牛車,從縣城連夜趕回來的鄭承安,他急忙叫住水時,“水哥兒!快,給你抓回的藥,三碗水做一碗藥,煎了給你恩人喝??!” 水時當即跑上前,將一小盆凝固的羊油與油渣往他手里一擱,拿過藥就往家去,實在著急給符離弄藥喝!到了半坡上,才想起要說的話,“四哥,替我謝謝先生!也謝謝你。那一盆羊油我還有好多,給你家端去吃!” 說完便繼續往前走,都到院門前了,還回頭喊呢,“不興再給我拿回來!不然我可倒了去?!?/br> 只一個照面的功夫,鄭承安便被那小哥兒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他呆呆的端著一盆羊油,看著水時風風火火的回去煎藥。 鄭嬸子也聽著水時的喊聲出了門,看著牛車上,一身長衫卻端著油盆的幺子,趕緊去接過手,直埋怨水時送東西,“那小哥兒要上天了!還倒了去,看把他能的!” 承安也笑,“他倒是和小時候一點都不一樣的,真活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