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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時本來有些想躲開,他并不熟悉這只狼,但卻看見金眼睛朝他擺了擺手,于是只能咬著牙,拘謹的騎在了這只雜毛狼背上。 還沒等他坐穩,這只狼“嗖”的躥了出去,直奔山林,嚇的水時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啊”的一聲,緊緊薅住身下的白毛。 小白狼崽見狀,“嗷嗚”的跟隨水時一同奔向山林,往符離的領地樹屋飛馳而去。 這只白狼要比那兩只愛偷懶?;纳诶强焯?,又健壯不少,小狼崽轉眼就被落在身后,水時伏在它背上都不太敢睜眼,深怕飛速略過的樹枝劃傷自己。 顛簸了好一會兒,地勢和緩、樹木稀疏下來,他才抬頭,這一瞧,正巧到了當日那只胖松鼠的家旁!他還想再撿一些栗子呢。 可還沒等他說停,白狼卻忽然剎住了腳,在他背上的水時猛的往前一頓,沒抱住,一滾就掉了下來。摔在雪地與枯葉之間雖然不疼,但水時水時往前一看,立刻僵住了身體。 前方是三只膘肥體壯的花豹,圍住了他們,攻擊意圖明顯,一看就是來找茬的。它們低吼一聲,后腳一躍便都撲了上來,白狼擋在前邊,瞬間就與兩只花豹撕咬起來,另一只則瞅準間隙,直奔水時的咽喉。 嚇得他立刻滾向一旁,卻在這時從樹上投下來好多毛栗子,“啪啪”的打在花豹身上,正是隱藏在樹冠之中的胖松鼠! 奈何力道太小根本攔不住花豹,它只當做撓癢癢!樹間的胖松鼠氣的直跳腳,卻毫無辦法。 但花豹也被惹怒了,它齜著黃牙亮出一抓,轉身撲到水時眼前! 危機時刻,水時下意識的喊了一句,“金眼睛!” 他正顫抖著閉眼揮拳亂擋,卻忽覺周圍沒了動靜,一睜眼,就見一條健壯的黑色背著光,如山岳般立在自己眼前。 闊肩勁腰,背后頭發上的牛血還沒擦凈,兀自結成塊,但這人右手卻伸成厲爪,狠狠鉗住那只花豹的喉管,手臂上的肌rou一收縮用力,只聽“格拉”一聲,已經掐斷了那花豹的喉嚨。 那豹子只掙扎了一會兒,便軟了身體,被丟在一旁。 水時愣愣的,卻見那人回頭靜靜望著腳下的自己,暗金色的雙眸流光溢彩,眉目英朗挺括,他沉著嗓子緩慢的吐出幾個字。 “符離?!?/br> 但想了想,他又重新說了一遍。 “阿史那·符離?!?/br> 作者有話要說: 符離已經想說很久了,誰特么叫金眼睛! 但有時候,記住一個人的氣味,才深刻。 叫人回憶起來,便仿佛嗅到了那人的氣息, 假做近在咫尺。 第10章 水時瞪大了眼睛,看著忽然開口說話的符離,愣頭愣腦的。 張了張嘴,“???” 符離多年未開口說過話了,此刻語調有些奇怪,竟然連自己的名字都覺得生澀與拗口??茨谴偏F瞪圓的雙眼,只以為沒聽懂。 也道是尋常,他心中嗤笑自己。 水時抬頭望著符離那雙幽深的眼睛,兩人對視,他這才反應過來,金眼睛會說話!啊不是,符離會說話!這人告訴自己,他叫符離! 水時的心中永遠的記住了,在陽光斑駁的林中,在獵豹圍攻的樹下,眼前這人臉龐沾著血,口中帶著獸語的共鳴聲音,朝他認真的說了一句——阿史那·符離。 這是他后來總于夢中見到的場景。 前方與雜毛白狼混戰的兩只花豹,見到符離回來,立刻撒開白狼,聳起毛發轉身想跑,白狼卻呲著牙,兇悍異常的上前撲咬。 符離向樹冠中看了一眼,那只剛才躲在樹冠中,使用“暗器”幫忙解圍的小松鼠,它此刻正用顫抖的大尾巴努力遮擋住自己肥胖的身軀,掩耳盜鈴一般。 他用腳將地上的毛栗子捻開,看到里邊就是這只雌獸那日給自己吃的熟果實,心中有數,他們兩個看來早就認識,還共享了食物來源。 他深覺這兩只小東西之間的交情實在情有可原,符離將這歸結為弱小食草動物之間,毫無用處的守望相助…… 想罷,他沖到逃跑那只花豹眼前,他們中的一只侵犯了自己的領地,被他放過了一馬,如今卻攜同類前來尋仇,這樣的野獸在東山中不應該被手下留情。 于是等符離撲上去一口咬死了逃跑那只,白狼也解決了自己的戰斗,只是耳朵有些輕微的咬傷,并不礙事,它依舊為自己的勇猛而自豪,便上前使頭蹭了蹭符離結實的大腿。 那樣高大的狼,也只到符離的大腿處,而卻幾乎比水時的腰還高,他連爬到白狼背上都費勁。 水時有些唏噓,但更加疑惑符離的身份,他不但與自己不同,就連與水哥兒記憶中所有的人都不同,仿佛獨立于世界之外,就像水時所想,是個山中精怪,林中猛獸。 可他卻通曉人類的語言。 這一帶的領地中已經沒什么危險,于是符離便帶著白狼離開,他知道那個弱雌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那個小家伙每天都讓自己很忙碌,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點子與方法。 他決定放水時在這里“吃吃草”。 水時見他們拖著花豹的尸體離開,也并不害怕。他現在認為這一片地盤都在符離的掌控之中,自己仿佛是一只狐假虎威的狡猾小狐貍。 水時正緩過了恐慌驚悸,在樹下叉了會腰,就見一只剝了殼的栗子“咚啷”一聲,砸在自己頭頂,水時立刻抬頭往上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