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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人一崽,在寒冷的冬季中,暖暖呼呼的睡成一團。 這回水時安心的很,沒再想半夜有野獸該怎么辦。 因為他知道,那個金眼睛就在小帳篷頭頂的樹冠中,他那樣可怕,讓人覺得心驚rou跳,猛獸怎么敢靠近呢…… 豎日清晨,小帳篷中依舊暖暖的,水時睡的迷糊,卻忽然感覺懷中的小狼一陣掙動,等他醒過神來,小家伙“嗖”一聲便鉆出了鹿皮帳簾,又轉過頭來咬扯他的褲腳,將他往外扯。 “誒,干什么去,你憋尿啦!可我沒有??!” 水時還不慌不忙卷好了羊皮才出來,卻忽然感覺四周“忽悠忽悠”輕晃了幾下,他一下就反應過來,這好像是地震! 他還記得穿越來這里的前一年,母親帶他去遠在川蜀鄉下的外祖家中,那時候正趕上一陣不小的地震,母親臉色緊張的將自己推到安全的空地上。但好在鄉下多是低矮房屋,并沒有什么意外發生。 只是那種天地之間動蕩的感覺他記得非常清晰,現在就是這樣! 他這處只是輕震,但卻依稀聽到遠處傳來一陣陣獸鳴。腳下的狼崽子豎直了耳朵,不斷變換著耳廓的朝向,身體前弓,露著奶牙威脅吼叫。 水時剛要彎腰安撫,手還沒等碰到白狼崽子,那小家伙卻忽然竄了出去,他雖然年幼,但筋骨是極好的,找準一個方向,長腿一邁,一會兒便沒入樹林中了。 水時登時有些慌亂,他朝著大樹喊了一聲,“喂,金眼睛!” 古樹茂密的樹枝間唰唰的摩擦晃動,他并沒有得到回音。 水時站在原地猶豫不決,四周卻都是小動物驚動的聲音,幾只山雞撲啦啦飛過來,又轉眼慌亂的飛走,還有野豬之類的叫聲。 水時咬了咬牙,一跺腳,還是拿了骨刀,抬腿朝狼崽消失的的方向追去了。 他追了挺久,起先還能看到些影子,最后卻什么也看不到了。周圍的地形越來越復雜,不再是樹屋那片一般,都是粗壯高大的古樹,而是變得多是雜草荊棘,樹木低矮卻密集,他小腿與胳膊已經劃傷了幾處。 水時不知所措,只得大喊了幾聲,“小白狼!白狼!” 沒見到白狼,卻見到了幾只急著逃跑的狐貍。水時皺著眉,這里有太多動物出沒了,難免沒有野獸,如今追也徒勞,倒是自己要成了別人的盤中餐了。他正決定要先返回樹屋。 卻忽然聽到他來路旁的草叢里“悉悉索索”的響,他心里甚是緊張,天曉得是什么亂跑的野獸,于是貼著一叢荊棘,將骨刀橫在胸前。 水時提著心,卻見草叢動了半天,鉆出兩只青色的狼頭,那熟悉的鬼祟狡猾的樣子,正是他認識的那兩只哨狼。 水時小心的接近,有些希冀的問了一句,“你們知不知道小白狼跑到哪去了?!彼X得金眼睛能聽懂人話,那這野狼也未必聽不懂。 兩只少狼對視一眼,確實聽不懂。 他們本來被命令到狼王兄長的領地去看守“兩條腿”,誰知道一到那什么都沒找見,好不容易碰到了狼王的幼崽,一聞,便順著氣味找到水時。 他倆以為水時和狼王幼崽應該是要去一個地方,可“兩條腿”既弱又慢的,竟然叫幼崽給甩下了…… 看在那日鹿肝的供奉上,青狼便二話不說,足有半人高的狼軀向水時一拱,立即將水時拱倒在自己身上。于是一只狼探路,呵咬開攔路的慌亂獸類,一只狼馱著瘦小的水時,“嗖嗖”的往前跑。 于是歪打正著,他就被帶著去找小白狼了。 水時只一會兒沒反應過來,就趴在狼背上,不知方向的快速往前行進。他心里到未見多害怕,這兩只狼他知道是聽金眼睛的話的,既然有靈性,對自己應該是沒什么惡意,說不定聽懂了自己的話呢,心理有些高興。 只是他頭一次“騎狼”,雖然眼下情況緊急,但他依舊好好感受了一番,青狼跑的飛快,并不因多馱了自己而吃力。 水時怕掉下去,就調整好姿勢,手臂抱著狼脖子,腿夾緊了狼腹,能清晰的感受到這只狼奔跑時身體肌rou線條的運動。水時感慨,自然造物神奇,他贊美這些野性的生命! 而且野性的生命也很暖和,毛茸茸的。 青狼回頭看了水時一眼,覺得“兩條腿”不會掉下去了,便開始加速。 水時只覺得兩邊的林木“嗖嗖嗖”的后退,轉眼就出了那處路途難走的荊棘區,到了植被極其清晰有序的樹林,只是坡度有些大,是一個向上的斜坡,青狼減速,攀了上去。 沒跑多久,就越過了坡脊,地勢向下傾斜。甚至這片林中是有小路的,是動物長期尋索出來的一條小徑。兩只狼熟識林中的布局,速度更快了。 水時只得緊緊的扒住青狼的脖子,他一緊張,雙臂勒的有些緊了,青狼往前抻了抻頭,腔子咳嗽了幾聲,甩了甩脖子。 水時趕緊松力,只能夾緊了些狼肚子,緊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頭一次,不太會騎?!?/br> 終于出了陡林,水時眼前登時豁然開朗! 這是一片三面依托山林的平坦洼地,洼地中心是一片藍盈盈的寬闊水潭,它映著瓦藍的天空與白云,不斷往外蒸騰著熱氣,是一處溫泉水。 水池旁邊,有好些斷壁殘垣,瞧著那些橫磚碎瓦仿佛白玉一般,盈透潤澤。這里就像是一處曾經堂皇宮殿的遺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