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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飛云仿佛聽不見,卻不露聲色稍微挪了半步,把謝潛擋得更嚴實,也隱隱將茍愈排擠到了圈外,他單對謝潛說道:“得了許多活蟹,來叫你去同吃?!边@話語氣淡淡,又說得漫不經心,若不是刻意挑釁一般瞥了茍愈一眼的話,或許誰也不至于多想。 謝潛:“……” 茍愈:“……” 謝潛很想當做沒看見,但月色是如此皎潔,賀飛云的敵意又是這么明顯,便是有心,他也很難不多想。局面尷尬得落針可聞,他左右看看,別說能打圓場的救兵,連唯一置身事外的活人——帶他過來的那個鎮兵——都恨不得躲到墻角縮成一團,無可奈何,謝潛只好硬著頭皮孤身上陣,道:“賀將軍的美意,孤榮幸之至,不如現在就去——” 賀飛云卻打斷了他,反問道:“你深夜亂跑,不怕遇到危險么?!” 謝潛茫然地眨了眨眼,心說,能有什么危險,難不成還會被風吹跑?他無辜地指了指月亮,道:“孤沒有亂跑,孤就是來看看月亮?!?/br> 賀飛云“嗯”了一聲,謝潛怎么都聽著更像是“哼”,而且是十分不屑且不相信的“哼”。而賀飛云又接著質問茍愈:“那你來此有何圖謀?” 茍愈莫名其妙,謝潛上城樓叫“亂跑”,輪到他上城樓就叫“圖謀”,哪兒跟哪兒???他舉起手里的食盒,道:“不才,茍某也得了些好螃蟹,來此飲酒賞月,不行嗎?” “深夜游蕩,”賀飛云聲音冷得像冰,吐字更如碎玉一般擲地有聲,“若在長安城,該杖二十,面壁一日?!?/br> 茍愈:“……”道理他都懂,但……宵禁不是二更起嗎,如今一更剛過,深夜個屁???更何況倉酉鎮又不是長安城,哪有什么宵禁。感情這賀將軍不去吃宴席,專程來找麻煩的?! 謝潛暗暗擦汗,事不宜遲,走為上計,便顧不上會不會挨打,一把攬住賀飛云的肩,連拉逮拽往石階走,一邊軟言討饒道:“好啦好啦,都是孤的不對。賀將軍批評得對,孤不該不顧安危,是孤不檢點,下次再有任何行動,一定事先知會賀將軍一聲。就煩勞將軍大人大量,原諒孤這一回吧,行嗎?不然一會孤先自罰三杯?” 一邊說,謝潛又怕茍愈橫生枝節,在背后不停打手勢,示意茍愈快走,立刻走,麻溜的趕緊走。 茍愈還算有眼色,一聲不吭轉身向另一面開溜。謝潛一眼瞥到,還不及松一口氣,他別在背后的手便被一把抓住了。 謝潛:“……” 他緩緩抬起眼,果然對上賀飛云微慍的臉色,只好輕咳一聲稍稍掩飾。 賀飛云:“繼續裝?!?/br> 謝潛立馬回:“是孤錯了,孤認錯好不好?” 賀飛云既不點頭,也不否定,就這么抓著謝潛的手臂下了石階。身后有腳步遲疑地跟了上來,他回頭一看,是作向導的那名鎮兵,便擺手讓人該回哪回哪去,才問謝潛:“此人狂妄無禮,你怎會啟用如此狂徒?” 謝潛:“呃……”其實茍愈也并沒有很狂妄,至少在長安的時候,天天被罵作狂人、無禮的是那個他來著…… 賀飛云:“罷了。他到底找你做什么?!” 謝潛斟酌一番,不是很肯定地道:“大概是……來炫耀他的螃蟹?” 是了,帶了螃蟹,又不肯分他吃。除了炫耀,實在想不出其他的解釋。 賀飛云一臉莫名:“螃蟹有什么好炫耀?”雖然沒有明白說出來,但結合表情,分明是在質問:“這人是變速有???” 謝潛撲地笑出來,道:“是啊,螃蟹有什么好炫耀的?孤才不稀罕他的破螃蟹,孤還有賀將軍邀請吃蟹哩?!蹦菨M是笑意的眼里噙著月似的流光,賀飛云微微一頓,不由腳步停滯。 謝潛:“?” 賀飛云:“跟我來?!眱扇思涌觳椒?,穿街走巷,未幾便回到接風宴所在的寬街上。這一排臨街的小樓全被鄉紳包了下來,即便如此也還坐不下,另外又在前后院加了不少桌子。整條街熙熙攘攘,分外熱鬧。謝潛頗有些躑躅,不過還是任賀飛云拉著一路穿行,幸而賀飛云并沒有走進任何一幢樓,越過半條街,在一間僻靜的獨立小院落前才終于停下來敲門。 竹制的籬笆門從里面打開,門后竟也是個熟人——正是經常為賀飛云守門,被謝潛百般戲弄的那兇臉兵丁。不過這一次,他一點也兇不起來,對兩人抱拳躬身,道:“已備好了?!?/br> 賀飛云淡淡“嗯”了一聲,擺手道:“去吧?!北憷鹬x潛走進院落。 這院子不大,但很干凈,當中架著一團小小的篝火,旁邊的石桌上,擺著烤魚、白斬rou、手撕雞,另有葷素搭配的下酒小菜擺了一圈。當中拱月一般圍著一只最大的盤,其中疊盛著小山似的肥蟹。每一只都圓潤體健,色澤鮮亮,一看便知必定會是膏滿黃肥的好蟹。 行酒令、喧囂不時越過半透的籬笆傳來,反倒更添了幾分寧靜,很有些身在塵寰里,悠然脫俗去的大隱之感。 謝潛新奇地湊在籬笆邊看了又看,卻聽賀飛云道:“不落座,又亂跑什么?” 謝潛:“十步大的小庭院,能亂跑到哪兒去?賀將軍不如直接命令孤寸步不離得了?!痹掚m這么說,他一點抗拒的意思也沒有,果真乖乖在賀飛云身邊坐了。兩人各自飲了溫酒暖身,拆幾口蟹膏,再配幾筷小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