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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與鄰國同修其好自然要有誠意,而陸怯恰恰就是這份誠意。 翌日,陸怯受召進了宮,傳話的是安梧宮的女官。 綰妃娘娘想要見他。 陸怯微愕,同傳話的女官道:“還請姑姑稍作歇息,陸怯換身衣裳就來?!?/br> 一路來到安梧宮,偌大的宮內屏退了一半下人,余下的皆是心腹。 椅子上坐著的女子,雍容華貴,面容施了粉撲卻難掩憔悴,眼角的紋路在見到陸怯時變得更加深刻明顯。 面前這人是周棠陰的生母,也是他母親的舊故,當年因其母族之事而被牽連,冷落宮廷十余載,一晃十二年,就算如今華服加深依舊難掩那些年所落下的舊痕,陸怯不免悲從中來,他雙膝跪地,額面點地,行了一個大禮。 綰妃在宮人的攙扶下,親自走了下來,陸怯的眸子映入了一雙繡著騰云花飾的鞋面,下一秒就被一雙手輕輕托了起來,面前是綰妃帶著和藹笑意的面容,窗外進屋的風輕柔拂面,撥動著放置角落的珠簾發出脆響,伴隨著女子沉婉的聲音緩緩漾開:“當年你母親在我難產之時救我一命,但你來大周這些年,落下一身病骨,我卻因為避嫌未能幫到你,你可怪我?” 陸怯低下頭,陷入了一陣沉默。 昨日種種皆成果,今日何須在話因。 “不敢,娘娘所做是明哲保身之舉,是上上之策,”陸怯一頓,嘴角緩緩勾起,“若是因我一人讓娘娘一同深陷泥沼,那么陸怯才是會自責萬分?!?/br> 綰妃似乎松了一口氣,半響笑意柔和道:“本宮與你母親是舊故,你與陰兒又是好友。本宮自是不愿看你難受,國師在你體內種毒,本宮已知曉,解藥之事,本宮也會幫襯一二?!?/br> 陸怯隱在衣袖下的手驟然緊縮,當初從千機司出來后,所有人都以為國師這是放他一馬,殊不知背后給他喂下的毒藥才是殺招。 讓他不得不就此受制于人。 沒有想到這件事綰妃娘娘也會知曉。令他無端升起一陣憂慮繚繞心尖。 陸怯從宮內出來后,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濃云翻卷,烏亞陣陣,沉重的壓在心頭,難以透氣。 自打那日從安梧宮出來后,陸怯便終日閑宅家中,等了三日后去到大楚的事宜才最終商議下來。 陸怯接旨后,送走了前來傳旨的公公,日子又恢復了與往常無二。 這日,來了個不速之客,來人是千機司的一個小小司戶,那人在千機司時陸怯沒有見過,“小人奉國師之命前來,還請公子將此香囊佩在身上,毒性濃烈善蠱惑人心,這香囊有著寧神靜氣的功效。國師說只要公子好生聽話,日后每隔半月就會飛鴿傳書將解藥送至公子身邊?!?/br> 陸怯接過香囊,嘴角冷冷一勾,對著面前的司戶似笑非笑道:“國師真是一手好算盤。你替我轉他,陸怯賤命一條都握在他手里,叫我如何能不聽話?!?/br> 小司戶聞言愕然抬頭,撞進了他幽幽冷瞳中,渾身一凜,將事情傳達完后就連忙消失了。 · 等到啟程的時間到了之后,陸怯來時果真見到了隨行人員之中的關冕。 陸怯踏上馬車的那一刻,突然腳步一頓回過頭來,眉眼微彎眉梢狹長,嘴角勾起的弧度秾麗動魄,薄唇輕啟出聲,緩緩道:“關大人此去大楚長路漫漫,別來無恙啊?!?/br> 關冕牽著馬,垂眸不語站在一旁,一滴冷汗從他的發頂滾落,順著面頰滑落到脖頸,直直融入領口的衣襟處。 海東青在低空的天際盤旋著,發出陣陣長嘯。 車隊行了一月來到大楚邊境,隨行護送的軍隊在半道就原路返回了,剩下一道的就是此次訪楚的大周官員。 當夜一行人留宿驛站,只要在往前就能看見關東高駐的城墻,而這一夜他卻異常平靜。 翌日,門外響起敲門聲,隨著傳來阮刀的聲音“陸公子可起床了,上官大人說用膳后啟程,加緊速度在有半月就能到京城?!?/br> “隨后就來,”陸怯應了一聲后,喉嚨瞬間涌出了一股鐵銹味,措不及防就是一陣急劇猛烈的咳嗽。 他一手捂住心口,面色蒼白無力,猛的咳出一口血,唇瓣瞬間染上了一層血紅的妖冶。 邊塞這幾日風沙極大,車隊一路趕路,陸怯從千機司出來后雖說一身武功沒廢,但是體力卻遠不如昔日,就連炎炎酷暑衣裳也穿得比旁人要多上兩件,若是貪涼吃多了冰食,小則渾身懶上幾天,重則就泡著藥罐子總會好。 沒想到現在就連趕個路也被折騰的不輕。 他出來后,染上了血的衣裳早就換下,是以耽擱了一會。 一路奔波到了臨漳城內,車干兩邊人聲鼎沸,蔥細白皙的指尖撩開車簾,視線落在了車外的繁華熱鬧之上,往日舊景重現,陸怯眼眸波動,蘊藏的情感極度復雜。 阮刀瞧見陸怯面色不好,內心隱約有些擔憂:“可要同上官大人說說,先不趕路了?!?/br> 陸怯抬手制止他,壓抑住身體異樣的感覺,唇角冷冷一勾,“不用?!?/br> 眾人行事低調,大楚派來接待的官員領著眾人在城中一處驛站休息。 隨行的上官大人,在驛站門口神情焦灼,陸怯見狀不禁好奇問道:“大人發生何事了?怎的還不回房歇息,路途奔波保重自己才是最為要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