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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怯沒有說話,凌空一翻,抬腳橫掃那人腰間,黑袍男子不得已,彎腰避讓,脖頸之間輕系的繩結很快就被勾開,斗篷散落在地。 斗篷之下是一張平平無奇的臉,那人說:“禮尚往來,現在到我看你了!” 他一改之前的退讓,反而主動迎了上去,速度極快,陸怯連連后腿三步,側身一閃,那人看出了他的弱勢,便轉攻他受傷的左臂。 “你是大周的人!”陸怯說。 果然,黑袍男子動作一滯,就在這個空檔之下,陸怯反手拿回先機。 黑袍男子伸出舌頭舔過發澀的唇瓣,笑容之中滿是危險:“不如脫下面罩讓我看看,真是故人也說不準?” 陸怯又道:“千機司的人?” 黑袍男子內心大駭,有些摸不準對方,心神一亂自然招式也亂了,陸怯已經從他的表情上知道自己是賭對了。 但是,他仍舊開口道:“千機司,你是馴坊的人?你可以獨自行動,應當職位不低?上面叫你們來臨漳要做什么?” 陸怯的問題一個接一個,黑袍男子已然亂了方寸。雙目充血,那是漫漫殺意。 陸怯將人擒至,按到墻磚脫落的石壁上,速度極快,短刃直直插進對方的右手,將人的右手釘在墻上。 “——??!” 一聲痛苦的慘叫從男子嘴中發出,海東青應聲而起,俯沖過來,陸怯抽刀之時避讓不急,右側的肩頭被抓開兩道深深的血痕。 陸怯向外跑去,步子一個踉蹌,跌落在地上,海東青步步緊逼,陸怯在地上翻滾,一身黑衣滿是揚起的塵土,就連面具也不知道丟到什么地方。 陸怯跑出巷子,那人將海東青喚回,從另一條路慌忙逃跑。 -------------------- 作者有話要說: “敏于事,慎于言”——《論語》 關于海東青,了解源于百度。 【感謝觀閱】 第7章 身受重傷 海東青還在低空中盤旋,陸怯如今身上帶傷,動作緩慢,定不敵這畜生。 從這里回到客棧沒有暗巷可走,這么正大光明走在街上保不齊就會碰上季橋的人在巡視,他頂著這張臉就是最大的隱患。 陸怯又重新去到了一個無人的窄巷,借著四周濃密的樹木用來遮擋自己,遠處是不絕于耳的吆喝聲,市井喧鬧,此刻與他卻是那么遙遠。 身上的傷口被他做了簡單的處理,陸怯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已經發燒了。 疲憊在滔滔不絕襲來,擊破著最后的理智,他調運內息,強打精神不至于讓自己昏死在這窄巷。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熬過當空日照,再到余暉斜陽,天色昏暗時,陸怯連起身都有些勉強。 他必須盡快趕回客棧,大周千機司的人出現在臨漳目的不明,他要盡快將這件事告知傅呈辭。 裴朔似乎也是剛從外面回來,看見遠處走來的男子和他相同服飾,男子一雙桃花眼眼滿是暗紅的血色,沒了面具,精致的五官融合在一起美的瀲滟勾魂,雖透露著狼狽卻難以掩其灼灼姿韻,裴朔一邊感慨面具之下驚為天人的容貌時,凝重道:“陸公子發生何事了?!” “和一只畜生打了一架,”陸怯聲音冰冷,他氣息混亂的說,“王爺去哪了?” 裴朔指了一個方向:“在稱心亭?!?/br> 稱心亭在一處人工開鑿的湖面上,引入外江之水,注入活力。據說夏秋之時,詩人泛舟游湖,也是一大奇景。 陸怯趕到后,就見傅呈辭坐在亭中似乎是為了等人,看見來者是陸怯后,狠狠一皺眉,表示不悅:“你怎么會來這?裴朔同你說的?” 說完,他又怒道:“你的面具去哪了?這是關東,頂著這張臉你是不要命了嗎?!” 陸怯已經沒有心思去聽這話是關懷還是譏諷了,只覺得太陽xue疼的突突直跳,好似下一秒就要裂開了,他氣息虛弱的開口道:“我有事要和你說?!?/br> 傅呈辭道:“我今夜約了太子,有什么事晚上回去說?!?/br> 陸怯的腦袋在嗡嗡作響,怕自個等不到晚上了,情急之下就直接拉上了傅呈辭的手臂,雙眼暗紅道:“...求王爺給我一盞茶的時間,不不不,半盞茶、半盞就好!” 傅呈辭一把將人掀開,“好好說話,若是說不清就給我滾!” 他神情極其陰寒,猶如冷霜一般,凝成劍尖毫不留情的刺向陸怯。 陸怯措不及防被甩開,猛的后退一步,后背砸向了身后的石柱,這一砸,前面渾渾噩噩的感覺散了大半,也知道自己剛剛在情急之下逾矩了,面色比來時更加蒼白他低著頭,他已經站不起來了,好不容易和衣服黏在一起的傷口只怕是又裂開了,他跪在傅呈辭的腳邊,嗓音嘶啞虛弱道:“我在城內看見了大周......” 話音未落,他的心窩子便被踹了一腳,整個人翻入水中“噗通”一聲,濺起的水珠向外散去滿池漣漪,在水里最后閉上眼的那一刻陸怯看見了,傅呈辭和陸玉并肩站立的畫面。 陸怯想要掙扎,但是本就疲憊不堪的身軀已經不容支配了,那雙水波瀲滟的桃花眼此刻滿是錯愕與震驚,一滴清淚混入冰冷的湖水里,最終如同死灰一般緩緩合上雙眼。 陸玉剛坐下來,就被季府的下人匆匆找了回去,見陸玉要走,想到方才被他一腳踹入水里的陸怯,傅呈辭竟不覺得失望,反而有些慶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