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隊長，用工時換可以嗎？”

    程杭西搖頭：“問裴南辛?！?/br>
    有人道：“應……應該是可以的吧？”

    等裴南辛提著幾個鍋回來的時候，好多人都已經去了棚子里，對著裝瓜子的竹筐絮叨。

    “他們怎么了？”

    “想用工時跟你換瓜子?！背毯嘉髋踔屯氲?。

    “你還是他們？”裴南辛表情認真，眼里盈著笑意，“隊長跟我一起做了榨油機，不用工時?！?/br>
    程杭西繃著臉，捧著油碗的手指節泛白：“謝謝?！?/br>
    “先把油放好?！迸崮闲列χ?，“還要勞煩隊長幫我一個忙?！?/br>
    “什么？”

    裴南辛下巴往棚子那邊揚了揚：“半框瓜子泡水，再加鹽進去泡?！?/br>
    “好?！?/br>
    裴南辛把幾口鍋和鍋鏟洗干凈，又去把火生起來，先把最大的鍋放上去。

    大家看到他架鍋，還以為他要做什么菜，又一窩蜂地圍了過來。

    只是裴南辛身邊沒有任何食材，只有剛榨的一點油和一塊疊好的布。

    裴南辛見鍋已經干了，就拿出一些柴，讓火變小。

    往鍋里倒了一點油，而后將布放到油的中央，用鍋鏟抵著方布一圈一圈地將油抹到鍋壁上。

    裴南辛主動開口解釋：“這是開鍋。鐵鍋要用油開鍋，才會不粘鍋?！?/br>
    “裴老大，什么叫粘鍋？”

    裴南辛：“……炒菜的時候菜不會黏在鍋上?！?/br>
    “怪不得我做的東西都不好吃，原來是我沒開鍋?！?/br>
    “就你？不會做菜不要賴鍋上?！?/br>
    裴南辛：“……”

    他早該知道的，這群人只要一聚在一起，就沒有消停的時候。

    鍋底的火一直沒停，燒過一段時間后，方布逐漸變成黑色，就連倒進去的油也變黑了。

    差不多十分鐘過去，裴南辛終于停下來。

    他用鏟子將方布鏟起來，把鍋從灶上拿下來：“洗過就能用了?！?/br>
    “我來我來，誒，誰去林子里摘點獨云葉回來，獨云葉洗油干凈?！?/br>
    裴南辛提醒：“拿樹枝卡著兩邊再搬走，燙?！?/br>
    一個人上前將鍋搬走，圍著的人群馬上給他讓出一條道。趁著這個時候，程杭西從人群后站到裴南辛身后。

    剩下一大一小的兩個鍋，裴南辛也依法炮制，等把鍋開完，用來抹油的方布已經變得全黑。

    裴南辛讓人去把鍋和鍋鏟都洗好，然后問程杭西：“泡好的瓜子呢？”

    “要拿過來？”

    裴南辛起身：“還不用，先瀝干水?！?/br>
    半框瓜子不少，裴南辛把瓜子都撈出來用簸箕裝好，而后走到小廊上，將簸箕放到屋頂：“晚上應該能干了?！?/br>
    “裴老大……竹子我弄好了?！眴⒅倪^來，看到程杭西也在，輕松了一些，“隊長?！?/br>
    “嗯，我去看看?！迸崮闲磷呦吕茸?。

    程杭西跟上去：“竹子？”

    “用來做桌子的，做好了還能拆開，到時候你們還能搬到泥屋去?！?/br>
    竹節被啟知文按不同的卡扣分成幾堆放好，裴南辛看過一圈，夸贊道：“不錯?！?/br>
    啟知文憨笑了一下：“都是依樣畫葫蘆?！?/br>
    裴南辛去找王伐，短暫地將小錘子拿回來。他給幾堆竹節編了號，叫到那個號，啟知文和程杭西就給他遞哪個。

    他將竹節按著卡扣拼在一起，先是拼成一塊方形竹板，后來又拼出四個腿。

    圍觀的人又看得一愣一愣的，他們還沒有見這種桌子，也第一次知道桌子還能這么做。

    雖然他們也沒看明白是怎么做的。

    裴南辛總共拼了六個小方桌，并排放在一起就是一個長桌，將近三十號人一起坐下完全沒問題。

    “你們把桌子搬走吧?！?/br>
    眾人呼啦一下把五個桌子都抬走，就算桌子輕，也都要好多人一起抬。沒摸到桌子的，就緊緊跟上去，就等他們把桌子放下來后看一看摸一摸。

    裴南辛又對啟知文道：“你去休息吧，今天麻煩你了?！?/br>
    啟知文本還想說什么，猶豫了一下，還是應道：“應該的。那我先回去了?！?/br>
    等人全散了，程杭西指了指剩下的十幾根竹節：“這些要怎么辦？”

    “嗯……該怎么辦呢?！迸崮闲凉首鞒了?。

    “留著下次用？”

    裴南辛那股勁兒又冒上來了，他笑著問：“兔子還在嗎？”

    程杭西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后耳朵紅紅的：“在，在的?！?/br>
    “那就好辦了?！?/br>
    裴南辛用刀將竹節砍短，挖出新的卡扣，又都拼在一起，做成了一個小巧的柜子。

    檢查穩妥后，他把柜子單手托起來，遞給程杭西：“給兔子做個窩?！?/br>
    “謝……謝謝?！背毯嘉鳂O力讓自己的情緒不那么外露。

    他將柜子看過一遍，就抱在懷里。

    裴南辛把地上的錘子和刀都撿起來，一邊往回走，一邊道：“一邊放兔子，另一邊能放你的刀?！?/br>
    程杭西結結巴巴：“兔子……兔子和刀會很高興?！?/br>
    裴南辛偏著頭故作疑惑：“你不高興嗎？”

    “高興?！背毯嘉骺囍?。

    求裴南辛別說話了。

    他頭頂要冒煙了。

    *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