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殺
一年前,叁藤幸美因為擅長幻術而被破格提拔為暗部隊員。叁個月前,她接到了追殺松原真瑚的任務。 松原真瑚。 看到任務卷軸上的名字,她呼吸一滯。 她記得這個人。應該說,她記得松原這個姓氏。 看到下屬怔愣的模樣,繩田隊長以為她是害怕了,不由冷哼一聲,頗有些恨鐵不成鋼:“怎么,你害怕?雖然她是個實力不錯的上忍,但不算頂尖,比不上我們暗部的人?!?/br> 叁藤幸美沉默不語,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漸漸攥成了拳。 叁藤幸美本來有個幸福的家庭。但在她叁歲時,一切都毀了。一向老實的父親開始花天酒地夜不歸宿,母親成天以淚洗面,無數的爭吵帶來的是父親對她和母親的疏離。某日,她聽到有人說父親喝多了酒,跌進河里淹死了。她再也沒有父親了。 吊唁的那天賓客很多,母親哭紅了眼,斷斷續續地向親友哭訴:“全都是因為那個叫松原的游女?!?/br> 后來她漸漸長大,某日,她聽說村子的孤兒院里多了個妓女的小孩,叫松原真瑚。她跟正在洗碗的母親說出這件事后,不多時,便聽到廚房那里傳來碗打碎的聲音。 “她就是那個人的小孩,那個人,”母親放下手中的碗,死死地扣住她的肩頭,一字一頓地說,“那個人毀了我們家?!?/br> 叁藤幸美盯著任務卷軸上真瑚的照片。女孩容貌清麗,一頭濃密的赤褐色長發隨意地挽成起,介于褐色和橘色之間的眼睛里有著淺淺的笑意,叁藤似乎能從她清純的表情中捕捉到某種妖冶的美。 想必那個毀了他們家的女人,還要更加美貌吧。 繩田隊長那邊還在自顧自地念叨:“說起來,你只比她大了四歲,你們不會是熟人吧?!?/br> 叁藤幸美猛地抬頭,死死地瞪著面前這個口無遮攔的男人。繩田隊長被嚇了一跳,本能地閉上了嘴。 確實很熟,熟得不能再熟了。 她的表情被掩蓋在面具下,只能聽出聲音有些顫抖:“這個任務,我一定會保證完成?!?/br> …… …… 順利用變身術和事先藏在衣袖中的神經毒素混過火之國的邊防后,真瑚不敢拖延,朝著音忍村的方向奔去。好在此時已是夜晚,街上空空蕩蕩,她疾奔的樣子也并不引人注目。終于到了植被覆蓋的地方,真瑚再次躍起,爬上樹梢后便在密林間穿行。 終于離開了陰雨連綿的雨之國,真瑚不經意間抬頭,只見今晚月明星稀,天朗氣清,她看得微愣,這樣的夜空和她在土之國看到的別無二致?;秀遍g她想起了在村子里的那些快樂時光。雖然童年常被村子的小孩欺負,但她還有迪達拉。與她一起出任務的迪達拉,受傷后依賴著她治療的迪達拉,在夜晚的情事里對她很溫柔的迪達拉…… 等等!真瑚一個激靈,她從未和迪達拉一起出過任務,這些“回憶”她根本就沒有經歷過,為什么會這么真實? “嘖,被發現了啊?!编托Φ穆曇粼诙呿懫?,伴隨著樹葉的窸窣聲,帶著面具的女人從林間鉆了出來,“不過,凈是些不知羞恥的幻象,真不愧是妓女的女兒呢?!弊詈笠痪湓挶豢桃庥贸绨莸恼Z氣說出,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真瑚看著面具上華麗繁復的暗黃色土狼圖案,心下一沉。 這是巖隱村的暗部。 這一天還是來了。她從未做過危害巖隱村的事情,相反,她曾經無數次為了維護它的利益出生入死。然而,僅僅因為離開村子,村子就要對她趕盡殺絕。 不過,現在不是傷春悲秋的時候。真瑚敏銳地感知到女人的查克拉量遠在自己之上,于是她盡全力隱匿自己的氣息,開始狂奔。 方才她中了那人的幻術。真瑚一向自詡敏銳,除了宇智波鼬的寫輪眼外很少有能夠讓她中招的幻術,可見那人的實力不容小覷,真要硬碰硬她肯定不是對手,現在唯一的解法就是跑,跑到自己力竭為止,盡管她也不知道這樣拖著能拖多久。 跑著跑著,真瑚漸漸發覺木頭上有些潮濕,差點一個打滑摔下樹去。 難道……?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想,真瑚抬頭望天。 果然,方才的星星和月亮都不見了,看來白天下過雨。真瑚苦笑,原來那時就已經中幻術了。 下過雨!真瑚猛地心生一計。雖然這樣的伎倆恐怕騙不過幻術高手,但她也只能一試了。感知到越來越近的屬于暗部的查克拉,她連忙結印,隨后朝音忍村的方向逃去。 …… …… 叁藤幸美正追著真瑚的方向在林間穿梭,跑得氣喘吁吁時,忽聽得前方傳來重物墜落在地的聲音。她心中大喜,連忙從樹上下來查看。幾只正在地上踱步的烏鴉被她的腳步驚起,嘶啞地叫了兩聲便飛走了。 跌坐在水塘里的松原真瑚十分狼狽。她似乎被摔得不能動彈了,散亂的發絲貼在出了汗的額頭上,看不見她的表情 。叁藤幸美自信自己的幻術讓真瑚以為沒有下過雨,從而在奔跑時不慎踏上一段積滿了雨水的、滑溜溜的樹枝,以至于跌倒在地。 叁藤幸美不疑有他,準備上前了結真瑚的性命,又想到真瑚方才逃跑時身手敏捷,看上去體術很好,穩妥起見,她還是準備先用幻術解決。 如果能夠先令她見到心中最恐懼的影像,進行心理上的傷害,之后的戰斗恐怕會更輕松些。叁藤這樣想著,便結出了奈落見之術的印,同時緊盯著真瑚的臉,觀察著她的反應。然而下一秒,預想中的痛苦神情沒有在敵人臉上出現,她只看到一雙血紅的眼睛和其中不停轉動的黑色勾玉。 這是……寫輪眼?叁藤幸美驚駭不已,還沒有來得及思考出身巖隱村的松原真瑚怎么會和木葉的宇智波一族有聯系,緊接著,她的眼前就出現了父親死在河邊的慘狀和母親哭得又紅又腫的眼睛。她知道自己中了幻術。她的奈落見之術被寫輪眼反制,于是她見到的便是自己最恐懼的影像。然而,與其它幻術不同,她雖然意識到自己已經中了幻術,卻怎么也掙脫不了。 耳邊再次傳來母親凄厲的哭聲。無法掙脫幻術的恐懼戰勝了理智,叁藤幸美放棄抵抗,閉上了雙眼。 冰涼的觸感抵上了脖頸間。在敵人的手起刀落間,她意識逐漸變得渙散。 真是仁慈啊,沒有讓她一直在這樣的恐懼中痛苦太久。 …… …… 在數次放出查克拉探知那個暗部的所在都無果之后,真瑚的心漸漸放了下來,但同時也不禁疑惑。 她確實借用地上的水洼使出了水分身,又踩斷了一大截樹枝讓它落地發出響聲,用以迷惑對手,但她不覺得自己的水分身能夠堅持太久,最多只能暫時拖住對手,給自己爭取逃命的時間,但現在暗部的查克拉直接在她的感知范圍消失了,簡直不像是追不上她,倒像是死了一樣。 真瑚莫名想到了方才聽到的烏鴉叫,腦中浮現出宇智波鼬的臉。 意識到自己被監視了的可能性,她冷不丁打了個寒顫。應該不至于吧。宇智波鼬跟蹤她,監視她,同時還保護了她?既然他這么有能耐,為什么要安排她監視佐助,自己不就能做到嗎? 可是,恐怕真的沒有別的解釋方法了。 也許宇智波鼬有什么苦衷吧。再說,這次能夠死里逃生,她還要多感謝他的幫助,因此她稍微把被他安排了危險任務的怨恨拋卻腦后,專心趕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