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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燃:“……” 他在人界久了,這句話還是能聽懂的。 女孩應該是誤會了什么,但這種事不好解釋,還容易越描越黑。謝燃一時想不到措辭,一咬嘴唇,低著頭匆匆走了。 女孩在后面說:“別害羞啊,我不歧視的……要加油啊親!不要理會世俗的眼光!” “……我不是!”謝燃還是沒忍住回了頭。 景暄后一步走出來:“不是什么?” 女孩側頭一看:“天,這個也好帥!” “?” 景暄完全不明白她的意思。 他看了看女孩,問道:“你需要幫忙么?” “怎么幫?我鞋子裂了,你有膠水嗎?!迸⒕趩实卣f,“還說看完病趕回去開會呢,這下來不及了?!?/br> 景暄朝那鞋看了一眼,抬手在上面劃了一道。 “生活愉快?!彼x燃離開的方向走了。 女孩一低頭:“?。?!” 鞋上的裂口不知何時竟然消失了! “先生……”她想道謝,卻再也沒能在人群中看到兩人的身影。 …… 甘秋荔的情況很奇怪。 她沒有外傷,各處器官也都運轉良好,只是身體很虛弱,醒不過來。 醫生給她做了全套檢查也沒檢查出頭緒,便暫時給她掛了點葡萄糖留院觀察。 警方試著從她的社會關系入手,尋找能來接手病人的人,畢竟謝燃和甘秋荔只是“熟人”關系,不可能一直墊著這筆醫藥費。然而神奇的是,這個女人就好像和社會脫節一樣,沒有能聯系到的親屬,也沒有知心朋友。 就連謝燃都忍不住好奇,找機會問了程成。 程成想了半天說,他也不知道。 他好像到這會兒才意識到自己對母親半點都不了解。 景暄到的時候警方還在繼續調查,謝燃也不知道他們調查出結果沒有,不過他往回走的時候,好像聽見有個男人進了病房。 以他的耳力,應該不至于聽錯,謝燃挑了下眉,快步走了回去。 他剛開始以為會是景暄遇見的那個人,誰料踏進病房,他又覺得自己錯了。 來人站在甘秋荔旁邊,低著頭看她,目光深沉……且痛苦。 眼神是能傳達情感的東西。 謝燃愣了一下,沒有第一時間攻擊上去:“你……” 那個人這才轉了過來,謝燃因此看清了他的臉——戴眼鏡的中年男人,國字臉,五官端正,個子很高且身材勻稱。 即使上了年紀,這也是個風度翩翩的男人。 “你就是警方說的報案人?”他開口問道。 謝燃點了下頭:“你是誰?” “我是小荔……”他頓了一下,回頭看了眼甘秋荔的臉,抿了下嘴,才重新看向謝燃,“我是甘秋荔的……朋友?!?/br> “臥槽!”后腳跟著景暄一起進入病房的程成叫了起來,“這不是我媽那個金主嗎!” “……?” 謝燃假裝看向景暄,目光飛快地朝程成瞥了一眼。 金主? 程成提過的那個“叔叔”? 這個男人一身行頭皆是好東西,怎么看和甘秋荔都不是一路人,怎么攪和到一起去的? 謝燃還沒想明白,程成已經在這個男人的刺激下,隱隱又有了發瘋的趨勢,一雙眼忽明忽暗,身上的怨氣毛發一般瘋長。 男人看著景暄:“這位又是……?” “這是我朋友?!敝x燃接了腔,給景暄使了個眼色,“你先回去吧?!?/br> ——把小鬼帶走,別讓他再發瘋了! “唔,那我帶‘孩子’出去?!本瓣丫谷焕斫饬怂囊馑?,走前還帶上了病房門,“天黑前回‘家’?!?/br> 他是在人前不便直言,可惜這話說得歧義。 中年男人驚愕地看了看關上的病房門,又看了看面色如常地謝燃,好半晌才說:“……現在的年輕人,可真是比我們那個年代有勇氣多了?!?/br> 謝燃:“……?” 第16章 他覺得這個人應該是誤會了什么。 但是,這個時候解釋總覺得像心虛。 謝燃沉默了。 他沉默的時候眼簾自然下垂,長而密的羽睫幾乎覆蓋住下半圈眼睛,看上去就好像在失落。 男人見狀,還以為自己說錯了話,連忙向他道歉。 “沒事?!敝x燃搖頭,“你是阿姨朋友的話,應該知道她家里的情況?警方說聯系不上她家里人?!?/br> 男人說:“小荔她有個兒子,其他……我認識她的時候,她已經不太和父母那邊來往了,這些年也不知道怎么樣了。對了,她兒子沒來么?” “她兒子失蹤了?!敝x燃頓了一下,“最開始就是阿姨把我認成了她兒子,我們才認識的?!?/br> 他說完,黑色的眸子便一錯不錯地盯著那男人看。 就謝燃看來,這個時間點會來醫院看望甘秋荔的人都有點可疑。 男人結結實實地愣了一下:“失蹤了……?什么時候的事?她、她也沒跟我說……” 這話問得就很奇怪。 謝燃看著他:“我也不知道,畢竟我只是阿姨的‘朋友’?!?/br> 他意有所指。 兩人的目光進行了短暫的交換。 謝燃眸色沉如水,男人則是神色幾變,從痛苦、掙扎、驚慌,最后到釋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