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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歲的大腦思維比較直線,程成第一反應就是:“能查到兇手嗎?” “不好查?!?/br> 陣法完成,順著陣法中的生氣走向尋找“受益人”,總能找到些蛛絲馬跡。 但陣法沒完成的情況下,一切變化都是潛移默化的,很難找到目標。 話又說回來,沒完成時對人界造成的傷害不大,也沒有費勁追查的價值。 除非程成真的因為那個陣法而“陽壽未盡、死于非命”。 景暄吃完了那個鍋盔,說道:“等我摸清楚那個陣怎么擺的,就去把它拆了?!?/br> 他吃東西分明很快,舉手投足間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風雅。 謝燃覺得有點神奇,不住地盯著他看,以至于自己的早飯涼了都沒注意。 “看我做什么?”景暄一錯眼,對上他的目光,“我臉上有東西?” 謝燃搖搖頭:“好吃么?” 景暄點頭,感嘆道:“不錯,人族在享樂這一途上的探索堪稱出神入化?!?/br> “嗯,”謝燃難得贊同他的話,“人間是很有意思?!?/br> 程成:“喂,兩位大哥……” 說陣法呢,怎么開始討論鍋盔好不好吃了! 大佬也太任性了吧! “我們有和人族互不侵犯條約,‘不能讓人族發現我們的存在’?!敝x燃長長的羽睫小扇子似的掀了起來,盯著程成,認真地說,“那個陣沒有違反規定,而我是個畫師,你明白么?” 既沒有非管不可的理由,也不在業務范圍。 說得簡單點,謝燃管不了。 至于景暄—— 他無比自然地穿過謝燃的手,從他那塊有點涼了的鍋盔上撕了一塊下來,放進自己嘴里:“亡魂投胎要經鬼界走,你死得蹊蹺,我倒是可以管一管?!?/br> “……???” 謝燃微微睜大眼,“你怎么又搶我——” “你又不吃?!?/br> 那塊鍋盔都讓謝燃舉涼了,他還沒下嘴,豆花倒是喝下去大半碗。 景暄說得非常理所當然:“要不你這塊都給我,一會兒我再請你吃點別的?” 謝燃:“……” 請他吃什么,陰氣嗎? 眼前的這位老鬼是真的很美味,從味道上來看,少說也有幾千歲。 可是再好吃他也不想隨便咬鬼啊,這樣吃相很難看。 見他晃神,景暄直接拿走了那塊鍋盔叼進嘴里,含糊不清地說:“那女人下來了?!?/br> 謝燃回過神,一偏頭撞見了甘秋荔驚奇的目光。 “小老板?”甘秋荔看見他有點驚喜,“你怎么在這兒?這位是……” “來這兒有點事?!敝x燃看了景暄一眼,“他是我的……客人?!?/br> “哦,這樣啊?!彼聪蚓瓣?,在對上鏡片后那雙如水的眸子時忽然感到一陣心慌,連忙錯開了目光,“我、我要回去了,小老板,順路一起走嗎?” “好?!?/br> 謝燃將剩下的小半碗紅油豆花一口氣倒進嘴里,將吃剩的垃圾一并收拾干凈,扔進邊上的垃圾桶。 接著他站了起來:“走吧?!?/br> 太陽已經完全升起,居民區里靜謐祥和。 早鍛煉的老人陸續回家,上班的工作族紛紛出門。 謝燃大約有180,膚色白,神色冷,穿了一件看上去很新的白色T恤,整個人在陽光下像是會發光。 走在他旁邊的甘秋荔忽然生出某種自慚形穢的感覺,她想起了自己的兒子。 “小老板,要不我們不一起走了吧?” “怎么了?”謝燃偏過頭。 甘秋荔有點為難:“程成以前說我這個樣子被他同學看見挺丟臉的,唉其實我自己也這么覺得……跟你走在一起,對你是不是不太好?” “不會?!敝x燃瞥了尷尬的程成一眼,“一起走?!?/br> “那客人萬一有意見……”她又轉向景暄。 景暄正在悶頭啃那塊加了粉絲的鍋盔,突然被提及,差點噎住。 好在他臉皮厚,很快把嘴里的東西咽了下去,拿著吃到一半的鍋盔款款行了個古禮:“夫人,您多慮了,您的存在一點也不使我們感到丟臉,反而——我私人很榮幸能做一回護花使者?!?/br> 謝燃、程成:“……” 演過了兄弟。 “這、這樣啊?!备是锢笥悬c受寵若驚,“那、那就一起走吧?!?/br> 這居民區離商業街挺遠,謝燃走過來是因為他不是人類,走得快;沒想到回程的時候才發現,甘秋荔竟然也是走過來的。 其實這附近有公交車。 謝燃看了程成一眼,沒說話。 舍近求遠,大抵是因為拮據。 他和甘秋荔并排走著,程成飄在他旁邊,而景暄一個人落在他們后面。 清晨的人行道上時不時有匆匆的行人路過,多有碰撞,謝燃雖然不耐煩和人近距離接觸,卻沒太在意。 畢竟陪甘秋荔回去是他自己的決定。 誰料拐彎的時候,忽然聽見“呲啦”一聲。 脆弱的輪胎和瀝青馬路狠狠摩擦,發出一聲尖銳的巨響,一輛控制不住的電動自行車從斜后方猛地沖上人行道,差點撞到甘秋荔身上。 這時,一只白皙纖瘦的手從側面伸出來,既快又準地握住電動車的車頭,僅靠單手便讓那輛失控的車停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