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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二的風格?!蹦靖鹕鷩@了口氣,“別說,他還真做到了?!?/br> 柴束薪調整著轉盤,轉盤精致而復雜,盤心上還放著一只磁勺,像個縮小版的司南。 “這些柜格是會移動的,想找某一只抽屜,只能靠轉盤指路?!彼蚰靖鹕忉?。 木葛生看得眼花,掏出山鬼花錢,“要不你別轉了,我幫你算出來?!?/br> “不必,到了?!辈袷秸f著按下把手,玻璃房打開,他們停在一只巨大的柜格前。 與其說這是一只抽屜,不如說這是一扇門。他們上升到了極高處,隱約能看到頭頂有流動的銀波,正如柴束薪所說,這只柜格是由烏木制成。 木葛生原本以為對方會用什么家傳秘法把門打開——結果只見柴束薪拔出舐紅刀,朝正中的縫隙狠狠一撬——大門豁然洞開。 木葛生看愣了,“不是我說,蜃樓的防盜措施是不是太差了點?” 現代的電子鎖想要破解還需要萬能程序,還有誰家的門是能暴力撬開的? “墨子告訴我的辦法?!辈袷剿α怂κ?,看來確實用了極大的力,“想要打開頂樓的百子柜有三種方式——是本家人、是當代墨子,這兩種人都可以用傳承下來的秘法將柜子打開?!?/br> “還有一種就是暴|力|開|鎖,但只有羅剎子才能做到?!?/br> “你不是藥家人嗎?傳承秘法你不知道?” “那種方法需要滴血認主,我已退出家譜,騙不過去?!?/br> 木葛生抓過柴束薪的手,隱隱有青筋浮現,“你手沒事吧?” “沒事?!辈袷捷p輕推開,“別碰,臟?!?/br> 他手上還留著之前劃破掌心的血。 “城隍廟里還有幾株梅花開著?!蹦靖鹕溃骸暗任覀兓厝?,記得泡手?!?/br> 柴束薪:“好?!?/br> 兩人走進巨大的柜格,大門隨之關上。 房間中空空蕩蕩,木葛生四下環視,“盤庚甲骨就放在這里?” 柴束薪露出一絲疑惑,“我沒來過這里,當初我是從父親手里直接繼承了盤庚甲骨。但按照墨子所說,盤庚甲骨確實存放在此處?!?/br> “是不是活太久,哪里記錯了?” 柴束薪搖頭,“不可能?!?/br> 兩人四下看了一圈,確定這就是一間空房。 木葛生道:“可能是開門的方式有問題,這里說不定是一間機關房,老二就喜歡玩這一套?!?/br> 柴束薪的神情也顯得有些意外,“我當初就是這么拿走舐紅刀的,方法一模一樣?!?/br> “總之先出去?!蹦靖鹕е说男渥油庾?,“出去再想想辦法,說不定老二給你留了什么記號之類……” 他推開門,嗓音戛然而止。 門外已不再是頂樓的景象。 陽光潑灑,白鶴長鳴,山間云海蒸騰,松濤陣陣,打水的童子穿過竹林,頭上用紅繩束成總角。 遠處傳來清冽劍嘯。 木葛生看著山巔的樓閣殿宇,半響道:“元芳,你怎么看?” “和你一樣?!辈袷秸乱黄袢~,看向遠處。 “這里是蓬萊?!?/br> 情況不明,兩人并未輕舉妄動,而是順著一條無人小路往山頂走去。 木葛生嘴里叼著一支竹葉,含糊不清道:“我就來過蓬萊一次,說實在話,真看不出這是哪年哪月?!?/br> 蓬萊是海上仙山,景色千年不改,單憑周圍環境,確實很難分辨這里到底是幻境還是現實。 如果是幻境,或許是前人留下的記憶、也可能是他們中了蜃樓的什么機關;如果是現實,那就意味深長了——藥家傳承之地,為何會通向蓬萊? 木葛生特意挑了一條人少的路走,如果是幻境,最好少與境中人接觸,否則很容易迷失其中。 此時蓬萊似乎有什么盛事,山階上人來人往,還有不少人在云間御劍穿梭,遠處劍氣連嘯而起。柴束薪聽了片刻,道:“這是蓬萊的試劍大會?!?/br> 木葛生聽過這個名字,這是蓬萊十年一度的盛會,諸子七家都會受邀觀禮,可惜他始終沒趕上。一開始是由于外出留學,后來是因為死的早。 “童子何知,躬逢勝餞?!蹦靖鹕[著眼眺望山巔,“三九天你是怎么聽出來的?你來過?” 柴束薪沉默點頭。 兩人一路上山,不遠處是蓬萊金頂,大殿前人山人海,一名手執錦書的禮官從殿中走出,聲音傳遍群山—— “本次試劍大會甲等優勝——莫傾杯!” 人群爆發一陣歡呼,數道劍光乍起,沖上半空,只見半空中站著幾名御劍而行的弟子,七手八腳地拖著一人,眾人大笑作一團,將對方從半空扔了下去。 被扔下去的人手里還拎著一只酒壺,在半空施施然喝了幾口,接著打個響指,御劍騰空而起,身形瀟灑卓然。 “我就說今年的優勝肯定是莫師兄!”人群中眾聲喧嘩,有弟子興奮道:“莫師兄入門十二載,今年剛剛及冠便取得優勝,真是天降英才!” “還是門主座下,說不定下一任掌門就是他了!” 木葛生完全忽略了耳畔的議論聲,他目瞪口呆地看著半空飲酒御劍的青年,神色震驚:“三九天,我是不是眼花了?” 柴束薪向來風云不驚的眼底也浮現一絲波動。 不必再思考這是幻境還是真實了,他們兩人如今處于多年以前的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