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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獻連忙搖頭,冷汗滴到眼睛里,蟄得生疼也不敢擦:“弟子服氣的?!?/br> “好?!?/br> 桑越一聲落下,手都未曾抬起,跪在原地的唐獻便像被無形的棍棒歐打了一般,身子猛地向后方彈了下,不受控制地在地上滾了幾圈。 劇痛襲來,唐獻捂著肋骨咳嗽,委委屈屈地爬了起來。 紫云仙君嘆了口氣,斥責道:“獻兒,還不快給云涅道歉?” 唐獻只好忍痛走近,向云涅行禮致歉:“云師弟,師兄今天太過沖動,不僅誤會你還傷了你,實在對不住。師兄羞愧,枉為長者,這些靈藥法寶稍作補償,還請師弟原諒?!?/br> 不僅身上痛,心里也痛,兩位仙君在這盯著呢,他不敢以次充好,只能忍痛割愛。 云涅看了看師父,得到示意后便將東西收了起來,說:“我原諒你?!?/br> 唐獻這才松了口氣。 紫云仙君干咳一聲說:“大家以和為貴,很好很好,既然事情解決了,那我就先帶這個逆徒回去思過了?!?/br> 他一把拎起唐獻,轉身就想跑。 這一堆弟子圍觀,怪掛不住面子的。 結果,一聲涼颼颼的“且慢”,硬生生把他叫住了。 紫云仙君頭皮發麻,又咋了,這打也打了,賠也賠了,還不算完? 當然沒完。 桑越站起身,把云涅放到椅子上,自己慢條斯理地理了下衣袖。 如謫仙般華美奪目的月華仙君,今日更多了幾分凌人之勢。 “正所謂,子不教父之過,本君一直覺得,徒弟不教也是師父的過?!?/br> 桑越似笑非笑,聲音幽冷,慢慢向紫云仙君走去,衣袍上銀線繡的花紋在灼灼日光下顯得像刀鋒般冷厲:“唐獻都五十三歲了,還這般幼稚沖動,可見你這個當師父的,平日里根本沒好好教導!” 當著眾小輩的面被人這么教訓,紫云仙君很快就和徒弟一個臉色了:“……你,你你你?!?/br> “你什么你?!鄙T介L袖一揮,不耐煩道,“本君不喜歡以大欺小,這才稍作懲戒了事??梢墙裉觳缓煤脦蛶湍惝斎思規煾?,恐怕某些徒弟以后也學不到好。紫云仙君,還請指教了!” 嘴里說著指教,氣勢一起,分明是要打人。 紫云仙君臉色當時就變了。 別看月華仙君年紀小,在同輩里出了名的年輕,可他們這些經歷過他入門事宜的老人,個個都清楚,這位有多棘手。 紫云仙君沒辦法,先把唐獻扔一邊,而后自己往天上沖。 打歸打,至少不在晚輩面前丟人。 “月華仙君,有話好好說!咱們換個地方切磋,別擾了弟子們用膳!” 遙遠的天際,月華仙君和紫云仙君越飛越遠,漸漸就看不到了。 看著師父被人追著錘,唐獻悲傷地跟曲彧哭成一團。 一個哭自己連累了師父。 一個哭自己太過丟臉。 而云涅縮在椅子上,看向桑越飛遠的方向,眼睛越來越亮,抬手捂住了胸口。 傷勢已經大好,不疼了,心臟卻越跳越快。 師父…… 師父。 第17章 那天之后,天下第一宗的弟子都知道了,月華山的云涅不能惹。 萬一不小心惹了他,自己倒霉就算了,更可怕的是,很可能連累自己師父一塊倒霉! 當然這件事,還有一個人不知道。 那就是云涅。 他完全沒注意這點,只關注桑越是否仍在生氣了。 即使是因為自己,還是希望師父更開心一點,而不是生氣。 入夜,云涅早早躺進了被窩。 因為受傷,他被勒令今晚不許再進行學習或修煉,要早點休息。 桑越坐在他身邊,隔著皮rou,摸了摸小徒弟那根受傷的骨頭。 “還疼不疼?” 云涅搖頭。 半晌兒,看著沉默卻一直睜著黑溜溜眼睛的弟子,桑越垂下眼眉,無奈地笑了笑:“怎么一直看我?” 云涅從被子里伸出手,抓住桑越的袖子:“師父,不生氣?!?/br> 桑越拍拍他的手:“怎么還叫你擔心起我來了?倒是你,氣不氣唐獻和曲彧?” 云涅搖頭,沒有絲毫勉強:“不氣?!?/br> 桑越看著他,若有所思。 云涅想了想,又說:“師父,你也別氣。如果,換成師父被人欺負,我也會報仇,會很生氣,所以能理解?!?/br> 人的感情是共通的,所以云涅沒什么被人針對的憤怒,只是單純就事論事,他過來打自己,報復回去就好了,報復完了,他就不放在心上了。 “你啊你?!鄙T缴焓志咀≡颇哪橆arou,晃了晃,“看著那么老實,凈會說好聽的哄師父?!?/br> 云涅一呆,不太理解了:“我說實話的?!?/br> 桑越便低笑著,躺到他身邊,輕輕張開了手臂。 “過來吧,不是想讓師父摟著睡嗎?” 啊,差點忘了這個。 因為前幾天,師父說作業任務太輕松不算數,所以還是沒能貼到一起睡。 現在可以了。 和師父貼的那么近,他一定是第一個,這么近的距離,是不是意味著永遠無法斷裂的關系? 云涅抓著被子,默默激動了下下。 臉上毫無表現,只有身體細微地抖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