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北低下頭看了眼這個詞匯量匱乏的小家伙，等著敖金彧從窗口拎著蝙蝠精爬進來，才再次開口：“保安昏迷是你干的？”

    “是……”小蘑菇愣了下，飛快回答，“不用放心，這是催眠孢子，不會傷害他們的身體的，還能治療失眠的！”

    敖金彧張了張嘴還想問剛剛天上的情況，但看了看殷北的臉，還是先問了正事：“那你跟‘逆天’應該沒關系吧？”

    小蘑菇有些困惑：“逆天？”

    “你們說的是《管子》中‘其功順天者天助之，其功逆天者天違之’的‘逆天’嗎？我應該沒有做什么逆天而行的舉動……”

    敖金彧大受震撼：“他居然會背名人名言！好有文化的蘑菇！”

    小蘑菇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我從這里產生靈智，這里雖然靈氣不足，讓我修行滯緩，甚至還沒法化形，但是有很多知識?！?/br>
    “我經常聽各種課程，學習人類的知識，除了漢語言，我還學了數學、物理、化學之類的課程，就是計算機我實在夠不到工具，遺憾地只能聽聽不能實cao……”

    敖金彧呆了呆：“北北，我好像是個笨蛋?！?/br>
    “你一直是?！币蟊睊吡怂谎?，看向小蘑菇，“這個蝙蝠什么來歷？”

    “我也不知道他什么來歷，他除了威脅，從來不開口說話?！毙∧⒐揭晃逡皇匕阎鞍l生的事都告訴了他們，“雖然人類并不知道我一直在這里聽課，但我不能不記恩?！?/br>
    “這座學校與我有恩，我沒有化形，又是草木精靈，不能離開本體太久，能護佑的地方，也就只有這一棟樓?！?/br>
    “我時常會幫忙巡邏這座大樓——不過也只能做做幫忙關燈、關門，把學生落下的東西悄悄放到樓下這種事?！?/br>
    “這只蝙蝠是三天前突然出現的，我原以為他只是誤入，想請他出去——雖然不知道他有沒有惡意，但多半會嚇壞凡人?！?/br>
    “但不知道是不是被我激怒了，他一言不合就動手了……”

    殷北覺得這只彬彬有禮的蘑菇有些意思，忍不住蹲下來看他：“然后呢？”

    “我有些慌亂，因為我從未與人交手過?！毙∧⒐接行o奈地搖了搖自己的傘帽，“如您所見，我的孢子對有些修行的物種一點作用也沒有，只能到處逃竄?！?/br>
    “他在教學樓里撲騰亂飛，引來了保安的注意，保安進來查探，他擔心被人看見就飛走了，但是樓道里都是我留下的催眠孢子，那位保安就昏睡過去了?！?/br>
    小蘑菇的聲音帶上些許歉意，“他明明救了我，但我卻給他添了麻煩，實在太不好意思了?！?/br>
    “當時他摔下來那一聲，聽起來還挺疼的?！?/br>
    殷北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傘帽：“第二天呢？”

    “你好，請不要戳我?！毙∧⒐酵竺婵s了縮，“第二天蝙蝠又來了，不過保安也來了，他也被我的催眠孢子迷暈了?！?/br>
    “說來慚愧，雖然知道催眠孢子沒用，但我一受到驚嚇，還是不由自主撒了孢子……”

    他心虛地看了眼倒了一地的學生，“就像剛剛?！?/br>
    敖金彧拎著蝙蝠翅膀晃了晃他：“喂，你追著這個蘑菇干什么？”

    “誰追他了！”蝙蝠惡聲惡氣地開口，似乎還想撲騰兩下翅膀，只是無法從敖金彧手中掙脫，只能作罷。

    “看起來還挺有脾氣，不怎么配合?！币蟊陛p笑一聲，“恐怕不大好問?！?/br>
    “呵！”蝙蝠得意地揚起下巴，“不錯！我就是修真界有名、重情重義的……啊痛痛痛！你這人好一身蠻力，給我松開！松開！”

    “你可知我是什么？我是蝙蝠！是瑞獸！”

    敖金彧一臉無言：“可我是龍啊，我才是瑞獸?！?/br>
    “龍有什么了不起！”這蝙蝠顯然相當自傲，“你聽說過五福臨門嗎？家里來了五只蝙蝠那可是天大的福氣，這破樓有我一只蝙蝠，那也是不少的福氣！”

    小蘑菇配合地開口：“五分之一的福氣?！?/br>
    “對！”蝙蝠嚷嚷起來，“就是那什么分之一的福氣！”

    “哦——”殷北拉長了語調，露出笑臉，“那這福氣就送給你了?！?/br>
    他拍了拍敖金彧，“一口吃了吧，還能瑞上加瑞?！?/br>
    “??？”敖金彧把臉皺成一團，顯然是不想把這種東西放進嘴里，“這看起來也不好吃啊……”

    殷北語重心長地說：“不要挑食?！?/br>
    敖金彧正要繼續拒絕，忽然從殷北眼中隱含的笑意意識到——他是在開玩笑的。

    不，也不是完全開玩笑，他應該是想順便嚇唬嚇唬這只蝙蝠！

    了解殷北的意圖后，敖金彧十分配合地清了清嗓子：“好吧?！?/br>
    “雖然他看起來沒什么rou也不太好吃，但我還是勉為其難吃了吧……反正也只是塞嘴里咽下去就行了?！?/br>
    “等等！”蝙蝠慌張起來，“你你你不會真的要吃我吧？你一條龍什么沒吃過啊，不至于吃蝙蝠吧！”

    敖金彧想了想：“蝙蝠還真的沒吃過?！?/br>
    “不要??！”蝙蝠奮力掙動起來，“這可不管我的事，我只是接了個活！”

    殷北嗤笑一聲：“什么活？找蘑菇？”

    “和蘑菇才沒關系呢！”蝙蝠氣得齜牙咧嘴，“要不是這倒霉蘑菇老搗亂，我早就悄悄完成任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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